王福山心里有一个大苦疙瘩,这疙瘩就像一只不受控制的毒瘤,集聚能量一天天胀大,搅得王福山心里无比郁闷,睁眼闭眼都是自己被这个疙瘩吃掉的恐怖景象。王福山嘴上从来不提心里的事儿,偏偏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心里的那点事儿。

王福山早早地没了父母,一个人种着几亩薄田。16岁经人介绍娶了大山另一头下村的姑娘李凤梅,王福山18岁时,李凤梅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王小林。计划生育虽然抓得严,可毕竟是头胎,加之村子里头胎是女儿的人家不在少数,王福山也就随规矩乐呵呵地预备了一场酒席,定个日子,亲朋好友村里邻居四处支会一声,按祖上关系远近收了众人的礼钱,一通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热热闹闹地受了人家的恭贺。

王小林2岁大的时候,她阿爹阿妈给她添了个小妹妹唤作王小溪。王小林像是发现了稀奇玩意儿,总要爬到摇篮边去瞅瞅摇篮里的那个小东西,隔着粗糙的木质摇篮咿咿呀呀地喊叫。“烦死了!你在嚷嚷我打死你!”李凤梅怒目圆睁,手举到半空作势要掌掴王小林,王小林撇撇嘴不懂世故地张嘴就嚎开了。里屋躺着的王福山被娃娃的哭声躁得心里更是火上一层油,冲出门来就骂:“你个婆娘!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你就是个灾星,非要把我王家整跨了才罢手。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把你给娶回来了……”李凤梅也不敢吱一声,只是委屈得直掉眼泪。

王福山发这么大火不是没来头的,大女儿出生之后,自然而然的,王福山就想要个儿子。半年前女人怀了一胎,王福山领着女人偷偷地去县医院里做了B超,去之前王福山就和李凤梅商量好了,如果是个女娃娃就不要了,是个男娃娃李凤梅就是他王家的大功臣。王福山是夜里揣了全部的家当——一张薄薄的存折本去的县医院。女人进去检查的当口,王福山在诊室门外是把祖宗、神仙全部念叨着默默地在心里拜了又拜,可医生出来偏偏告诉他女人肚子里的娃娃是个女的。

王福山坐在楼道底下的凳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草烟,直喷得头上烟雾缭绕。李凤梅挨着他默默地坐着,像是犯了错怕大人训斥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试着问他男人:“咋个办哦?”王福山猛吸一口烟,烟头处的火星更亮了一些,加速地向烟嘴处燃了一圈。王福山扔掉烟头,用脚捻了捻,灭了烟火,神情凝重地说:“娃娃得打掉,你坐这儿,我去取点钱,回来做手术。”

第二天一大早,王福山和李凤梅就出了医院。医院里的床位过了一定的时间也是要算钱的,王福山没啥积蓄,一晚上花几千块钱这样的大手笔这还是头一回。于是两人在县城里逛了逛,瞅瞅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看新流行的衣物服饰,只是看,啥也不买。王福山领着女人找了家小餐馆,颇豪气地点了好几盘大鱼大肉的好菜,平日里哪见得这么奢侈,李凤梅起先拦着“随便吃点就行,不要这么浪费钱”,王福山闷头说了一句“给你补补身子”,听得李凤梅心头一暖,鼻子一酸。

两人午后回到村里子,见人打招呼只说是上县城去添了几件家什。没几个人知道打胎这一出。因而当李凤梅生下第二个女娃娃林小溪的时候,全村的人倒是吃了一惊。“计划生育抓得这么严,你已经有个女儿了还要个女娃娃干啥?不怕罚款吶?”村里人明着暗着都对此事显出极大的好奇,王福山并不富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王福山想要个儿子,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王福山却允许她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娃娃,这就让大家都很困惑了。

王福山是有苦难言,正是因为半年前刚打过一胎,医生说间隔这么近的这一胎再打掉恐怕会影响大人的身体和女人以后的生育能力,所以即便知道这一胎怀的是个女娃娃也不能不把娃娃生下来。王福山面对大家的“关心”只能无奈地笑笑,扯个谎:“唉,没办法,女人心肠软,不舍得打掉。”也是这么回答村里的大哥王大柱的问话时,没成想王大柱脸一沉,阴阴地答得干脆:“哼!那你由得她“舍不得”!你王家的香火可就在这上面了!”说得王福山心里一阵发紧。王福山禁不住心想:你家不也是生下了4个女娃才盼来一个男娃娃的嘛?

王小溪的出生自打在娘胎里起就不是那么受欢迎,出生之后更像是加重了压在王福山头上的重负,两个娃娃的吃喝拉撒,加上大人的两张嘴,王福山只能拼了命地日出晚归,将汗水和一把力气全都挥洒在四四方方地那块土地上,以求得禾苗结出饱满的颗粒,养活这一家人。可是他王福山愿意等庄稼慢慢成长、收割,超生队的干部们可没耐心陪他看庄稼开花结果售卖赚钱。“超生一个娃,3千,现在就得交钱!”王福山拿不出这么多钱,干部中的有些人也是同一个村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王福山作揖服软说好话,苦说着自己的难处,那些人对王福山的家当也知根知底,呵斥几声,做几下思想工作,限定一个交款日期,便如同散漫地潮水群拥着离开了,于是王福山可以偷得几天安静的日子过活。超出罚款日期又几天,尽管上头一再催缴,王福山就是拿不出钱来,七拼八凑的也够不上数。

那一日,王福山照例在地里干活,突然跑来一个村里的男人,大气不待喘完就嚷:“王福山哟,你赶紧地……赶紧地回家去,超生队的人在砸你家房子了!”王福山整个人触电了一般愣怔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大骂一句“一群狗娘养的!”撇下铁锹就往村里跑。远远地他就看见自家门前围了一群人,还有一些人影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王福山恨恨地一跺脚“王八蛋!”,脚不沾地地奔到家门前,村人见当事人出场了打小报告似的纷纷冲他说着“你可算是回来了,他们……”话还没说完,王福山就从众人给他让出的缝隙中大步踏过去了。门前的空地上摆满的都是从他家屋里拖出来的家什,电视机、桌子、椅子、洗脸盆、柜子……连带着上面摆放的杂七杂八地物品全散落在地。从外面就看见李凤梅在堂屋里死命地想阻止那群男人抢夺自家的东西,蛮横的男人拿一件,她便冲上前去拽一件,又不敢惹怒了男人,又是急又是气,只得半委屈半可怜地哀求:“莫拿了!莫拿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您行行好……”横在屋角的摇篮里女娃娃被外界地动静惊得大嚎不止,也无人有暇顾及。

“都停下!你们这是想干嘛?!不让人活了是吧?”王福山大声吼一句,领头的干部示意了一下,众人方才住了手。衣服装得笔挺的一名中年男子腋下夹了个黑色公文包走了过来:“你就是王福山吧?”王福山也不搭腔,盯着男人的眼睛里仿佛都能燃出火来。“不是我们非要这么做,只是国有国法,我们也只是按照规则办事。你的困难呢,我们也理解,但也不能人人都说一句困难就了事了不是?超生了就要接受罚款,既然你当初选择多生一个娃,那也不能怨怪别人。全村都是这么个办法,也不是独独针对你。”一席话说得王福山哑口无言。

围着看的人群里哄哄地议论开来,村民都在交头叙说着什么,仔细一听又什么也听不清,只剩一片杂乱无章的聒噪。最后,干部提议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交不出罚款呢,这些东西我们就只能带走当做抵押,你要是愿意交罚款的话,那你就自己说个我们都能接受的日期。你看成不?”人群里有哪个女人尖着嗓子抛出一句话:“你们把人家的家什都搬走了,叫人家拿什么过日子哟?”干部只装作没听见,目光紧紧地锁在王福山的脸上,等着他回答。王福山的脸一阵血红,不知道是出于过度的气愤还是过度的难堪。他咬了咬牙,吐出一句话:“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我后天去交钱!”干部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微微一笑,招呼大家把屋外的东西又挪进屋子里,不一会儿领着身后的一群“属下”就收工离开了村子。

村人前来安慰几句,互相又议论一番,“你看看还有没有哪个亲戚可以去借点钱的?”“不要太伤心了,总会过去的。”诸如此类,但却都帮不上什么忙。几个妇女由眼前地这件事回想起当初自己怀着孩子四处躲超生队偷着生娃的情景,又不免多一番感慨。王福山也不理会他们,径自回了屋。

散去的人中有互相议论地,“今天来的那个干部以前没见过哩,说话有两下子。”

“听说是从县上新调下来的干部。下面的钱收不上去,他专门来管这事的。”

“看起来像个文化人,他奶奶的,却不干文化事儿!”

此时的李凤梅即便是被骂“灾星”,她心里也是不怨怪王福山的,只是觉着委屈,却又不知道该怨怪谁,想着自己怀娃期间也没个娘家可落脚,两个哥哥家的嫂嫂们也不待见自己到他们家偷着生娃,说是晦气。如此,没能躲过超生队的检查。

三天之后,王福山兜了一沓钱如期地缴了罚款。没人知道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当是他自己原有“储备”只是舍不得拿出来。只有李凤梅知道,他的男人是卖了多少血才换回了那些钱。

李凤梅想给王福山生个儿子,王福山做梦都想要个儿子。但是这样的一个“盼儿”梦一直做到王福山45岁也没能实现。

在这看似漫长的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李凤梅不知道已经打掉了多少胎了。全村子同辈的、晚辈的结婚了的男人差不多都有儿子了,就他王福山还没有。如果说有和他境遇相似的人家的话,那便要算王连贵一家了,两家都是盼儿不得,连生了两个女儿。两家的女人都因望儿心切经常互相邀约着跑去省城的某座佛寺灵山上求拜菩萨,有时参加佛寺的斋会一个星期才得以返回家里,对此王福山也不阻拦,万一菩萨显灵就赐了他一个宝贝儿子呢?谁也说不准,拜拜也好。有村人看见李凤梅背着包裹从村头搭车离开,再遇见王福山时便问“你家凤梅干啥去了?”王福山白眼一翻,咒声说道:“求儿子去了!叫她不去她非要去,像个疯子一样的成天就干这些鬼事!”可就在两年前,王连贵也抱上儿子了!

王福山早已不再年轻,心里不知什么时候装下的疙瘩又令他更老了一些。两鬓挂上了很显眼的白发。最令人可怕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和戒备。跟人说话一言不合就昂起半张脸,歪斜着嘴角咬着牙斗狠,“王八蛋,不把老子当人看。呸!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爷!有几个臭钱就开始显摆了,啊?老子有1百万!什么我买不起?”起先听见他这么说话时村里的男人只当是玩笑出来调侃几句:“你的1百万呢?没看见你拿出来花哩。”有点威望的男人会轻轻地喝止他,“福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不把你当人看了?”王福山装傻充愣地反咬骂道:“老子说的是人话!你算老几?家里不就是有个当县干部的大哥撑腰嘛,还装得人模人样的。”旁人看不过去,来劝,来一个,王福山骂一个,不单独骂这个人,连带着牵出他家的一些丑事来大肆宣扬。如此这般,仿佛有意挑衅滋事似的,不多时日,他的臭名就在全村里传开了。

一次,王福山的胡言乱语惹怒了村里的一个男人,偏偏那男人也不是肯服软的主,两人打起来,互相撕扯着衣服,蹬着脚胡乱地踢着,那男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最终将王福山撂倒在地,旁人有扯劝的,然而心头里到底觉得解恨,有人肯出头教训教训王福山也好。一时之间,看戏的倒多过扯劝的。不曾想,王福山从地抄起一块红搬砖,众人以为他要砸那男人,旁观的男人们涌上来两端阻隔着,女人们尖着嗓音扯劝,让那打架的男人快躲开。谁也没料到王福山竟一板砖猛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睁大了眼睛,吼声如雷:“来啊!老子连命都可以不要,陪你个王八玩到底!”鲜血从他头上汩汩地直淌下来,瞬间就淹盖了他大半张脸,又顺着脖颈儿染红了衣领,一滴滴地小血团直溅到地上。人们都被震住了,较远一点观望的孩子一下子哭了起来,恐惧地直在人群中呼喊自己的阿爹阿妈。打架的那个男人看见王福山这幅模样一时间熄了气焰,借势在众人的拦阻下转身回避开了。身后的王福山却如下山的猛虎,举着带血的砖头要冲向男人决斗。更多的男人来拦住王福山,有临近的妇女赶紧从自家里拿来毛巾,半是害怕半是怜惜地要替他包住伤口。“这要赶紧去医院”人群中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王福山嘴里却还狠狠地念着“哼!跟我玩儿?我玩死你!”

自那以后,村里似乎没人敢再跟王福山正面交锋了。王福山也因此更加的肆无忌惮,公开场合半是装疯半是卖傻,大声地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村里没几家没被他王福山拐弯抹角地议论或者骂过,村人心里厌恶,嘴上也不敢明说,只是远着他。

然而,即便平日里能够远着他,一旦逢着娶亲嫁女、孩子过周岁等俗节,也不能不给他捎一份邀请,然后心里只求着到时日是他家凤梅前来吃酒席。对于村里的这类习俗,王福山照例是赶礼,礼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到日子便去吃酒席。只是到酒席上他便有意无意地喝多酒,然后闹事。因为有了先例,某家人好好的一场娶亲礼,因为他在酒席上的大骂来宾闹得宾客不欢而散。而后村里但凡遇到红白喜事,有王福山前来吃酒席时,必定要事前半开玩笑半客气地称他一声大哥,对他说些好话,跟他同一个桌子吃酒席的人中也必定会安排几个兄弟“照应”一下。如此,一场宾客之事才能稳妥地进行下去。

村人背后议论,说王福山已经是半个“疯子”了。理由不言自明:望儿不得,失心疯。王福山倒也配合,做出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把这个传言坐实了。

村里的女人新近爱上了跳广场舞,一群群年轻的、半是年老的女人也不管自己的身材是如何地肥胖、动作是如何的僵硬,都热热闹闹地加入到跳舞的队伍中。跳舞将大部分女人从麻将馆中解放出来,倒是一件极好的事。女人们热情地商量着平摊钱买了一台音箱,由村长家的女人保管,每天晚饭过后就在村长家门前的大空地处跳起了舞。薄暮时分,男人们便聚在空地旁天南海北地闲扯一番,间或观赏一下女人们的舞蹈,不时开玩笑似的夸某个女人跳得好,女人脸红一阵,众人哄笑一番。王福山的女人凤梅是跳舞的队伍中少数几个活跃的人之一,凤梅长得高高大大,腰间没有一点赘肉,加之她对舞蹈的热爱和自己对舞蹈的时常琢磨,跳起舞来上手快,舞姿也较一般胡乱挥着手臂的妇女好看。跳舞的这支队伍渐渐成了村里的一景。吸引着村里的老人也习惯性地洗完澡后搬了凳子靠着村长家的墙壁排排坐,如同观众欣赏舞台剧一般。

王福山自然也不肯错过这台戏,竟当着村里众多男人、女人、老的、少的面,舍了脸冲到最前面模仿着侧旁跳舞的女人扭动腰肢,挥胳膊踢腿。转身、扭臀、弄腰,王福山也不忸怩,每个动作都做得大幅度且张扬,男人们看见他这样,哄然一笑,面露不齿之色;老人们直摆头,低骂一声“不像话!”;女人们被他这么一闹,看见他过度夸张的姿态反倒不好意思再跳;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孩子们了,如同发现了新鲜的游戏,围着王福山起哄。

音箱里的歌曲极富动感,透出一股古老清澈而又令人神往的韵味。“这为的是什么人哟!”类似这样的低语就淹没在这生气十足的音乐里。

有女人悄悄地用胳膊肘碰碰李凤梅,好心劝道:“你去管管你男人吧,这么多人看着也太不像话。”李凤梅的脸僵得跟块冰似的,她既不生气也不羞赧,仿佛与己无关一样,冷冷地说了声:“他爱怎么着怎么着。”脸上在外人看来有种冷漠的绝望。

当人们对曾经的“奇闻异事”渐渐地不再有新鲜感,甚至于慢慢地接受了事物怪异的模样,王福山的异常行为也就显得不再如同刚开始那样扎眼了。他因为换了一个角色,连带着这个角色该有的病态特征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王福山身上大概再没有什么能叫人跳起来大骂的了,人们忙于自己的生活,忙于打理更多的庄稼,挣更多的钱。既没有人同情王福山,也没有人愿意再去议论他。

王福山被遗忘在了生活的滚滚大轮中……

1年过后,王福山的脸上竟现出了久违了的年轻的笑容,眼里没了咒怨,没了恶毒。唯一的变化是他剃光了头发,像一个中年和尚。他挨家挨户地登门邀请众邻人,定了一个好日子庆喜,态度谦卑又客气。人们先是震惊,而后是恍悟,继而也替他感到高兴。王福山终于在他46岁这年抱上了儿子!

有妇女乍看见王福山这副光头模样,大惑不解,问他,他只嘿嘿地笑着:“我要重新做人了。”村人试着跟他开玩笑,“你再抱着你的儿子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的孙子呢,哈哈。”王福山也不怒,哈哈一笑便应付过去了。

于是,人们终于知道,王福山的“病”好了。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94,911评论 5 460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2,014评论 2 37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2,129评论 0 320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283评论 1 264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1,159评论 4 357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6,161评论 1 27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6,565评论 3 382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5,251评论 0 25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9,531评论 1 292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4,619评论 2 310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6,383评论 1 326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2,255评论 3 313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7,624评论 3 299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8,916评论 0 17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199评论 1 25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1,553评论 2 342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0,756评论 2 33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1 很不幸,刘候辉被查出患有艾滋病。这个噩耗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还有妻子,他还有两个未长大的孩子,他要是...
    勿以方圆阅读 14,488评论 11 15
  • 子时草就今日计划,欲寝,值二腾之最新状态,愧而有感,乃发此文。下文极度厚颜无耻。认识我的速速离开。有时候会追问自己...
    李响同學阅读 166评论 0 1
  • 分享的书《靠谱:顶尖咨询师教你的工作基本功》 1 遇到了“小白” 虽然人与人这间语言是交流的主要方式之一,但是,并...
    遇见晚晴阅读 116评论 0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