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地十一(四)
宋宇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张敞就抢先问到:“什么人没有死?”一边问一边将她重新上下打量一番,毫不客气地问:“你是不是杀人了?”无缘无故地跑到自已家里来过夜,上班的衣服都没有换,现在又冒出这样的话,让人不得不往某些地方想
她听到张敞问话,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笑笑。
幸好还有宋宇替她回答说:”什么杀人了?没有弄明白的不要乱讲……”
“是不是乱讲,你们心里有数。”张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不是都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有一点。如果是的话,麻烦你给她另找住处……。”
“你以为是你写的小说里面,动不动就杀几个人?就是一场误会……”宋宇替她解释说。
张敞哪里会信,坐下继续说:“那她说什么‘死没死’的”
如果是别的人,最多悄悄听着,然后再想办法远离这事。张敞说起这事,就好像只是在与人讨论八卦新闻一样。
“不是,”她忍不住开口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为自已争辩,“只是用砖头敲了下头,而且是他先……”
张敞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立即说:“不论你是用刀还是用砖头,只要那个人死掉,你就是杀人……”随后就对宋宇说:“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就犯了窝藏罪……”
她听张敞说得这么严重,自然是不想连累宋宇,便说要回去。那个男人如果活着,是她的运气。假若死了,也是该她的命。
宋宇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善良,哪里就这样放她回去,拉住她说:“什么窝藏罪?那男人真死的话,你也是正当防卫。不可能遇到流氓欺负,还得顾流氓生死的。”
“你遇到流氓?”张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
她已经搞不清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流氓,只知道自已很有可能杀掉了个人。
不过张敞这句表示怀疑的话让宋宇有些不高兴,说:“那你以为呢?她会无原无故地拿砖头拍人?”
“那倒也是,”张敞似乎这个时候才算对事件有个正确认识,不过,他还是得提醒宋宇说:“那个人死没死,明天就应该知道了。没有的话当然是最好,她在这里住一天两天的,看在你的份上,我肯定也不会收费。倘若死掉的话,在我这里躲起也没用。还是得去自首,正当防卫的话不会判多重的……”张敞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但也不失为实话实说。
宋宇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安慰她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个人多半是醒来回家去了……”尽管是安慰之语,但也是经过认真分析过的。那个男人要真是命丧黄泉的话,他去的时候多半是里三层外三层,过路的人,住在那里房子里的人,能有不出来 看的。安安静静的情况,只会发生在啥事都没有出的地方。
当然,除非是他去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被警察啊医生抬走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呀,哪怕是何绿衣一离开现场,男人就被人发现,场也散得太快了点。
“你先去睡,我明天再去看看。”宋宇再次对她说。
她们的宿舍就在那条巷子里面,如果真的出事的话,宿舍里的先下班的舍友肯定是知道的,既便是今晚不清楚,第二天都应该会知道。“你明天去我们店里问问我的同事。”她一边提议一边拿出一个与自已有合影的同事照片来给宋宇看。“就是这个女的,她今天没有值班,早早就回去了的……”
就这样,她在他们那里留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宋宇就来敲她的门,让她给店里打电话请假,甚至还给她编了个请假的理由。出门的时候又问她喜欢吃什么菜,她根本就是一夜未睡,他来敲门的时候,正好是她睡意终于到来的时候,听见他的一通话,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提醒她打电话去请假,她自然是明白的,又问她喜欢吃什么菜?难道他大清早的还要炒菜煲汤不成?
宋宇解释说:“我去买早餐,随便给你买点菜回来中午吃。”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肯定也没有怎么睡着,要不然不会才六点过就起来了。
其实无论是出去买起吃,还是自已在家做,按他们成长过程中的经历,早餐都是一日三餐中最简单的一餐。如果是自已在家里做的话,也不过是一人一碗稀饭,外加一碟泡菜而已,再多也不过就一人加个煎蛋。出去买来吃的话,也就是一笼小包或一笼蒸饺,再一人一杯豆浆罢了……那天也不例外,买回来的早饭是一笼灌汤包,两杯豆浆。
他将装在塑料袋子里的包子倒在盘子里装好后,就来叫她吃早餐。
那是她第一次与他两个人,就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前从来没有过,以后也不再有。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对她说的:“本来我想买豆花回来的,可惜没有油辢子,小区外面的那家一点也不好吃……”
后来她搬进去住的时候,两个人还商量过她可以在这里开家豆花饭馆子,专门卖豆花。不过很可惜,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开成那样的一家馆子。
宋宇出去两个小时以后,她实在是闲得无聊,就打开电视来看。电视才看一会儿,张敞就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她在干什么。
如果张敞不出来,她甚至都忘记掉了还有他那么一个人在屋子里面。
“你没有去上班?”她笑笑问。
张敞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摇控器关掉电视机,说:“上午不要看电视,我要睡觉。”
“我以为你上班去了?”她搪塞说。
“宋宇没告诉你我不用出去上班吗?”张敞有点不太相信的问。
“没有。”她赶紧起身往自已暂住的那间房走去。
才走到房间的时候,张敞又来跟她说,“你要是实在闲得没有事做的话,收拾一下房间,拖下地什么可以吧。”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在听到对方提出来的要求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从来到这房里,她的脑袋就被那个倒下去的男人占据着,完全顾不上看屋子到底脏不脏,乱不乱。现在她在房子主人的要求下,不得不观察起这套房子里面的卫生情况。茶几边的垃圾桶已经打起尖,垒起堆,茶几上面也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包装袋,还有沙发靠背上搭着的衣服……
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先将沙发上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面,然后就将整个屋子里的垃圾拿到楼下倒了,接就开始扫地,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扫一遍后再开始拖地。等到将这一切都做好后,衣服也差不多得了。
其实整个屋子,脏得很的只有客厅和张敞睡的屋子,其余的都还好。另外,杨宇住的那间屋子是锁着的,像是与整个房子隔离开了。因为要打扫,张敞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做完那一切,等到最后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完后,才对她说:“没想到你做事这么麻利。”
这算什么事,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家,如果连这些活都干不好的话,可该怎么活呢?她没有吭声,只是说:“我觉得你这个沙发套子也是可以洗得了……”她走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