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的心

前几天跟一民谣前辈畅谈,说到关于窦唯成仙,何勇成魔的那些事情。大意就是,40来岁的窦唯不满报社对他的负面报道一把火烧了记者的车、然后近50岁的何勇晚上去买烟,卖烟的老头不卖他就提刀捅人家的事——对于他们做这事是出于一种什么态度、建立在什么三观之下,是不是炒作之类的问题。

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前辈说:他俩确实会这么做。好比说九十年代央视叫我去录节目,只是要求我简短头发,做几个滑稽的动作,然后就可以给我很大一笔钱。

我说你当时肯定没同意。

前辈说当时我覺得他们是侮辱我。

我就笑哈哈哈。

然后前辈说,现在想起来挺傻的,而且现在我也剪短了头发。

我又接着问他:你说现在有没有人或什么公司会出一千万请窦唯出来表演。

前辈说:有,而且很多。但是他一定不会出山。

我说那他依旧只能下飞机后打车回家,出行靠骑脚踏车。

这真是一个悖论。

小时候我有个同学叫阿俊,他很喜欢弹吉他,本身他是一个逗比的人,但当他拿起吉他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对于吉他艺术他是很执着的并且严肃对待的。

并且严格来讲,从对待艺术的态度上,他是我的启蒙老师,他对我的价值观的影响大于他对我吉他技巧的影响的。这里掠过吉他技术不提,他曾经多次跟我说的一句话,大意是:有一个吉他手(名字我忘了),创作了上千首歌曲,但是却没有一件像样的外套(有时候也会说成是鞋)。中心思想就是艺术这个东西是要趋于寂寞和甘于清贫的。

对于山区来的我当时都蒙圈了,原来艺术是这样的。

后来我上了大学,再后来我走入了社会。在离开他的将近十年里,我的音乐态度正如他跟我教育和灌输的一样,不会动摇。坚定,执着。

我也会对我周围的人运用崔健说的:你要叫我做现在流行那些电子产品,我一天就能做出来,旋律会很优美,朗朗上口。但是哥们不做,免谈。

我一向鄙视动次打次的音乐,从头到尾的咚咚咚,鼓点节奏和心跳节奏一样,通过这个引起共鸣。

前段时间和阿俊一起喝酒,聊到小时候的事情都很开心,我们又抱起了吉他,弹起了民谣:

如果我吻你你就微笑 我就吻你

小莉啊 谁人能像我这样对你

我多想吻上你个把钟头

到了南方就离你太远

我说阿俊,那个写了一千多首歌的吉他手怎么样了现在,你看左小诅咒也挣了不少钱。

阿俊说:什么一千多首歌的吉他手?

然后我把小时候我们的聊天内容,和当时的那时心中的怒火、那种对艺术家的不公、那种对艺术的爱恨交织,以及这十年对动次大次的不满,网络歌曲的病毒式传播、靠炒作的低俗流行歌曲等等跟阿俊讲了一遍。

阿俊说:那个人是我骗你的。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当时我的世界观就崩塌了。

我喝了一杯酒,想冷静会。

阿俊说:涛,最近我研究了个业务,工商税务这边没问题,我们要不搞个……

我又喝了一杯酒。

我对阿俊说:睡了吧,明早我还要开车。

那天那一觉,我睡得很香。

我最近比较喜欢的电视节目是《我是歌手》,我看了4季了。我觉得这个节目做得不错的。我不会去看那些什么所谓群演啊,黑幕啊什么的。正常人看事情要用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不要老揪着人家问题不放。另外也无所谓真假。

只要你心灵上能有有所感动。

节目在音乐的演奏上,确实是认真的。用导演的话说,有时候为了一个乐器,这个乐器的演奏时间也许只有10秒,也必须把这个乐器和乐手从千里之外请过去。做音乐其实和做事情一样,其实就应该是这个态度。

网络歌曲的创作是,一个人,一台电脑,一个软件,可以模拟从架子鼓,key,吉他,bass所有的声音之后组合在一起。

那么问题来了,只要有一个人有足够的艺术修养和足够的音乐理论,运用电脑技术生产出一首歌曲,之后运用营销手段推到市场,便可获取了足够利润。而另外一群人,就是那么揪心,在歌曲的间奏这个地方哥们就要用一个叫做X(假设这个X乐器只有10个人会演奏)的乐器来演奏,花巨大代价把这人请过来。然后这首歌可能就像《百鸟朝凤》一样(刚出的一部文艺片)。

例子很多不多说了。

前几天莆田系和百度被整得很惨,李彦宏发了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不忘初心,让百度回归原点,回来原来。另每次去京东总部,大厅荧幕也在反复的播放总裁刘强东的态度和语录:有人说我变了,变得不再叛逆,变得褪尽锋芒,变得被时间磨去棱角,变了变得平顺温和,变得去失去呐喊,变得不与这个世界争吵,我变了,我没变,初心未曾改变……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大学时学经济学,老师说:人类通过逐利来推动社会进步。而金庸《笑傲江湖》里,只为与知音一曲,便可以笑着死去。横竖都是你们在说,信春哥?

我觉着李彦宏就是,走啊走啊,迷路了,但是他想,反正都要往前走,而且走起还比较顺畅,干脆就这么走吧,然后啪嗒一下,有人绊了他一脚,顿时感觉伤得不轻,然后开始反思,认真反思,最后发现,在某个岔路口,他选择了某一个路口,却忘掉了曾经做一个架子鼓手的梦想,想起了自己的初心,我不是立志要做最高科技的搜索引擎吗?

所以乘自己还没摔倒,赶快回忆一下,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就像我今天突然好想站在舞台上,唱一首嘶吼的歌曲:如果你没勇气陪我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虽然很多小孩会说,大叔,下来吧,我要听《青春修炼手册》。

最好的东西,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不会变。这是一个情结,至于你是拥有她,还是失去她,其实不在于对错,而在命运。

民谣前辈喝了一口酒,对我说,以前陈羽凡李健在我酒吧唱歌的时候,我给他们每晚50元,现在流行的很多歌曲,都是在我那里形成的雏形。

我说,是的啊,但那个时代再也回不去了,机会也再也没有了。

他说,我又没说我后悔了,虽然当时央视连续几年的、一再的邀请我去演出,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剪短头发。

我就是不剪。

我说,来喝酒,都过去了。

这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可能是喝多了。

说到李健,我想到李健以前创作的歌《一生有你》,一直以为是首情歌 ,长大了才知道这首歌是献给他们执着追求的音乐: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题外话:                                                                 解释下:《百鸟朝凤》由著名导演吴天明执导,陶泽如、李岷城主演的电影《百鸟朝凤》将于5月6日全国公映。5月4日晚,《百鸟朝凤》在北京电影学院举行首映礼,影片主演陶泽如、李岷城、嵇波、胡先煦悉数到场,电影局局长张宏森,著名导演陈凯歌、谢飞、黄健中、何平、管虎、张扬、李玉,演员吴若甫、保剑锋、梁静以及吴天明导演女儿吴妍妍等助阵,力挺大师绝唱。 美国《侨报》日前发表时评《百鸟朝凤 伤心一跪》,文章称,在刚过去的一周,知名导演吴天明遗作《百鸟朝凤》票房惨淡,此后出品人方励跪求影院排片,该片意外成功逆袭。“中国文艺片只能靠下跪求生存?”的疑问刺激着中国电影人的神经。在市场规则的驱动下,影院逐利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忘了传播多元文化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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