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落入平庸,一生浅薄,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你才知道,以前的,不过匆匆浮云。”
如果有人请我推荐电影,如果他没有特定的偏好,那么无论他(她)是10岁,20岁,30岁,甚至100岁,我一定毫不犹豫推荐《FLIPPED》(怦然心动)。
这部电影上映于2010年,主演是两位花季少年,网上给这部片子的最常见传统标签是“爱情”“早恋”“喜剧”,可是我看了三遍后,才发现这三个标签,不过是它的外套的颜色而已,连外套都没说全,要知道这是《遗愿清单》的导演罗伯雷纳(Rob Reiner)在自己60岁时拍的影片。
我想象着,一位花甲老人坐在导演椅中,面对一份七岁开始就怦然心动的感情,如何调度他手中的一切,如何排布他脑中的一切,又如何斟酌每一句台词。果不其然,剧中最经典的那句,是从男主的外公口中,说出来的!那才是罗伯雷纳的价值观。这也是为什么在我心中,电影导演的职业,是世界上最爽最酷最过瘾的职业,他们是用现实的素材,给自己造梦的大师,他们可以选择用角色的肉体,来安放自己的灵魂。
因此,一旦看上几遍,就会发现这部影片的标签还能至少贴上:“家庭”“成长”“美学”“励志”“残章关怀”“夫妻”“教育”等等标签,随着理解的深入,越到后来,感动之处越会偏向主线之外。
与其说这是一部去看的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读的电影。因为Rob采用的全程双视角的叙述手法,就是同样的一段,从男主的视角来一遍,再从女主的视角来一遍,大量旁白一度被某些影迷诟病。但我认为听着旁白接上镜头的实拍,给人以奇妙的读书穿越感(就像你读着一本书,一抬头,书里的人物跃然你眼前,亲自念起他们的对白)。这种手法总是很好地将你代入,又适当地析出;让你保持客观的同时,却能跟随人物亲临其境。
影片讲述一个叫朱莉的女孩,在七岁时(二年级),喜欢上了新搬来的邻居家的男孩儿布莱斯。之后女孩大胆表达,男孩却处处躲闪。朱莉被男孩的眼睛深深吸引着,男孩儿却无法从她身上看到任何闪光点。两人原生家庭的差异,也拉开了两个人的世界观。
布莱斯的父亲,死也瞧不上朱莉一家,父亲整天不给院子除草,就知道画画儿,看样子也不富裕,简直就是个loser(失败者);朱莉本人呢,养鸡孵蛋爬大树;还有一对儿孪生哥哥,高中就想着搞音乐,他根本不相信他们能付钱录得起一支歌曲小样。所以六年来,两个家庭的大人,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只是隔街看看彼此,晚饭时闲聊八卦几句。
事态的发展,在布莱斯的外公切特搬来后,悄然改变了线路。切特是因为妻子的离开而搬来跟女儿女婿住,孤僻寡言,跟女婿言语不合。但突然一天,老人在报纸上,看到一则邻居朱莉的报道和照片,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想到了自己妻子的小女孩。
那篇报道说的是一天有伐树工人要来伐掉那棵大梧桐,朱莉每天早上爬上去远眺校车,等待日出,有时又在傍晚爬上去看远处风景的,那是棵宽大伟岸的法国梧桐。她誓死捍卫着这棵树,为了不让工人动手,她赖在树上,以至于招来了警力消防人员劝她别再阻拦。
直到朱莉的父亲爬上梯子来劝她,那句台词,如此有力:“It’s time”,亲爱的,是时候下来了。朱莉流着泪,失去了这棵承载她许多美好时光和青春奇想的大树。我知道她在那梧桐上一定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有那么一天,要跟布莱斯一起坐在这里看日落,看晚霞,聊人生,聊未来。可一切都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
为了帮助朱莉从梧桐消失的悲伤中走出来,父亲为朱莉画下了那棵梧桐。
朱莉总算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加上自己养的母鸡开始下蛋,街坊还花钱买她的鸡蛋。最后朱莉恢复了勇气和乐观,也打算给布莱斯一家送上新鲜的鸡蛋。然而布莱斯这家狭隘的人居然怀疑鸡蛋太脏,一盒子一盒子全倒掉了,我看着布莱斯愚蠢的想法,真是又气又恨。看到后来,就会知道,布莱斯的性格其实跟父亲有很大关系,布莱斯的父亲看似瞧不起任何人,而事实上是瞧不起自己,他原来也有音乐的梦想,却被一些影片没有交代的事件所阻碍,变成了他现在这种不满意的loser的样子。好了,看在男主的眼睛的份上,我原谅他的愚蠢,我相信他睿智的外公会给他引导。
在一次夜晚的祖孙俩散步中,外公的一席话慢慢点拨了布莱斯。
剧情再往后发展,布莱斯的母亲决定邀请朱莉一家来自己家做客,吃一顿正式的晚餐,影片只表达了布莱斯的母亲宣布这个决定时,态度非常坚定,却没有详细交代她为何说“原来朱莉的母亲人这么好,我们早该邀请他们来吃晚餐”。两家人的态度发生着微妙的转变,也各自暴露着过去的自己。但重要的是,朱莉却决定不再爱布莱斯,因为她认为不值得她爱!
可是喜剧之所以称为喜剧,怎会就此罢休,两人的关系在布莱斯知道了朱莉父亲为照顾自己智障的弟弟才如此拮据,而非不愿意休整院落后,态度再反转。布莱斯决定鼓起勇气,不做懦夫,他回忆着外公的话,“这样的好女孩(如彩虹般绚丽的女孩)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决定要去吻他的朱莉了,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事情又搞砸了。朱莉内心怦然,可跌入了迷茫。明明那双迷人的眼睛,明明等了六年的初吻,就在眼前,为什么没有了欣喜,而是想跑……
几天后,朱莉平静下来,在一个拿着书本来到客厅的普通周末的早上,听到自己院子里一阵奇怪的声响,她望出去,竟是布莱斯在种树,种一棵法国梧桐——那是全剧最温暖的镜头,也是我看几遍泪几遍的镜头,这才是她的布莱斯,六年的懵懂都是序曲,两颗灵魂的碰撞,是从这棵树苗开始的,原来爱情是树,不是花果!
如今,我也为人妻,为人母,不仅走过了朱莉的年纪,还会走到朱莉母亲和布莱斯的母亲的年纪,也终有一天要走到布莱斯外婆的年纪(他的外婆没有出现,但他的外公有句深刻的回忆,他在帮朱莉整理院子的时候,对朱莉说:你让我想起我的妻子),我从《怦然心动》里学到了身为女人,如何做好女儿,做好妻子,做好母亲,做好外婆和祖母,也懂得了一件同样的事,要多从各个视角再看待一遍,从Rob的拍摄手法中,亲身作为女儿体会了朱莉父亲对他说的话:
“Some days the sunsets would be purple and pink. And some days they were a blazing orange setting fire to the clouds on the horizon. It was during one of those sunsets that my father's idea of the whole being greater than the sum of its parts moved from my head to my heart.
有时落日泛起紫红的余晖,有时散发出橘红色的火光燃起天边的晚霞。在这绚烂的日落景象中,我慢慢领悟了父亲所说的整体胜于局部总和的道理。”
因为这部片子,我再看到梧桐,总会感到一种亲切温暖的意象。我知道,那是因为父亲走了……我在朱莉的成长中,一遍遍重温着我那同样伟大的父爱……我写作时的情绪,一定跟朱莉看着父亲画作的情绪,是一样的……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2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