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晴,24℃~37℃。
早上7点钟,教练开着他的黑色小轿车,拉着我们一行去考试,趁此机会压榨一下,还道貌岸然地宣称,给了我们友情优惠——等待。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到考点,已基本找不到停车位。太阳到了三伏天格外积极,30度洒下来,把人们逼到了墙角和路边摊的帐篷里。
不知所措的等待,只得任由大喇叭一声令下的摆布。考场外,老少皆有,每个人都带着各怀心事的表情。栅栏边染着黄头发的男孩儿,临时抱佛脚,拿着本本使劲翻。停车牌旁边坐在凳子上的那位大叔,眼神坚定,自信与冷静并存。这边大棚底下那些低头盯着手机做真题模拟的人,带着细微的紧张和严肃的表情。最随处可见的,就是如办公室油子般讨论着过关法宝的人。这些都不重要,人们最在乎的还是什么时候能进去。
太阳渐渐升高,紫外线透过遮阳伞和防晒衣,灼灼地烤着皮肤,没有一丝风。
大喇叭突然响了,人们张着耳朵仔细听。断网了,系统异常。一条栅栏把人群一分为二。考场内的人群陆续外出。场外不明就里,开始人头攒动,人流向门口涌入。我也被人群推动,坐在台阶上听候发落。
风依旧没有光顾,倒是门口的空调外机,时不时鼓出一阵热风。无聊,烦闷,燥热……心情一下子膨胀起来。
这时,一个编织袋在眼前晃来晃去,以为是中暑眼晕,揉揉眼,抬头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她,身材娇小,穿着碎花的布衫,黑色的裤子,一脚蹬的布鞋。左手拿着编织袋,里面装着些东西,但腰杆没有佝偻低下,该是些轻便的东西。右手悬在半空,微微抬起下巴,踮着脚尖,四处扫视。听到有瓶子落地的声音,她就立马挪起小碎步。原来,老奶奶在捡瓶子。
还记得毕业时,宿舍阳台上堆积如山的瓶子,被三轮车以一毛钱两个廉价拉走了。我们还唏嘘着,何必收拾。现如今,大热的天,哈巴狗都躲在树荫下吐着舌头。老奶奶就站在太阳底下,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的来回跑。此时,我突然觉得瓶子掉落的声音如此的清脆好听。
老奶奶一刻不停地奔走着,编织袋换成了塑料袋,满了一个又一个。考官拉开大窗户,一股凉意袭来,多么令人向往的胜地啊。她把考场的瓶子装好放在窗台上,看了一眼老奶奶,又关上窗户。老奶奶疾步如飞,嘴角带着上扬的微笑,踮起脚,右手提起袋子,左手托着,小心地拿了下来。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欢快,就地坐下,把瓶子清空倒掉。考官又三三两两的拿出来一些瓶子,见老奶奶专心地清理她的战利品,就扔在地上,梆梆的滚向老奶奶。
这一刻,我觉得温情满满,许是老奶奶那满足的笑容打动了我,我突然觉得,她真的很伟大。老了,却卑微的活着,靠自己的双手卑微的活着。一个瓶子不值钱,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众人的眼神里活的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