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华美,於单傲娇,总以为狼群里长大的小玉终究属于草原,却不想她一生爱恨纠葛都在精致的长安。
月牙泉边,她初次遇见的是九爷,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就是嫁衣,可他一次也没能看到她穿上它的样子,像是一个魔咒,她终不能成为他的新娘。
他温润淡泊,多柔弱的身体撑起多沉重的负担,他是长安城里神秘的石舫主人,他是西域小国的释难天,可是于她,他是乔木。
彼时她说,她不要做依附的藤蔓,她也要做乔木,与他并肩而立共担风雨。于是她攀附皇室,设置情报网,她心心念念想要为他分担,她为他吹奏《越女歌》,她为他隔窗画影,她为他绢帕藏心,她悉心照顾小淘和小谦,哪怕心碎时也带着这对小鸽子,它们仿佛带着九爷的爱,在关键时刻舍身救了她和小霍。有那么多可能性,可终于擦肩而过。
他一瞬犹豫,却一生错过。初时,他想挽回,可当她生死迷离,他才知,他要的只是她开开心心活着。所以,终于,他还是她的乔木,救她,救她的孩子,救她的爱人,他都不遗余力。
他吻过她,第一次吻她,最后一次吻她,甜美而苦涩。
相见无期,他舍弃自己,给她幸福的机会,护她一方安乐,为了让她安心飞翔,却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爱过这一次,他耗尽自己一生心力,空留一段回忆。可他为她守着西域,知晓她安好,守着这回忆,也好过没有她走过的无澜岁月吧。
同是月牙泉边,她驱动狼群救了小霍,和着月光微冷,楼兰嫁衣里的她印在他心上,还是一个魔咒,她穿着九爷送的嫁衣做了小霍的新娘,她带着九爷的爱和祝福与小霍驰骋草原双宿双飞。
初时以为她编那幕戏是为了小霍,最后也明白与小霍在一起她比较容易快乐。可是她离开长安时,小霍一点私心对九爷封死她的消息,回到长安时他不能护她周全,却常常使她身陷险境,也是为救他,九爷几次以命换命。所以总觉得他不够好。
可是也知道,他是真心爱她,当她倾心九爷,他只是槐树下那个悲伤的剪影,当她游移不定在九爷肩头低泣,他夺她入怀,只有紧张和不安,他为她公然抗旨宁可终生不娶。他唯一一次自私,只是因为怕九爷再令她心碎。比起九爷,小霍最大的好处是,他给她的爱更具实感。
他们都是属于大漠的,势均力敌,互不相欠,可以看孤烟,可以赏落日,可以赛骏马,可以戏清泉,可以驱群狼,可以猎孤鹰。他给她的快乐是最原始最单纯,她甚至不用考虑要做藤蔓还是乔木。
这结局安好。
只是石府那株金银花,只能是忍冬,永远做不了鸳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