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外婆带给我的回忆

        这两天寒潮来袭,冻疼了我的感冒和发烧,也冻疼了我对外婆的无限思念!晕晕沉沉中,耳旁有个声音总在响起:摇啊摇、外婆桥,薇丫丫、快睡觉!这是小时候外婆给我编的摇篮曲,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也是我最想念的声音!此时此刻,仿佛外婆就在身边,哼着摇篮曲,唤着我的乳名,抚我轻入梦乡……

        在我幼小的时候,经常待在外婆的大院子里,大院子里有很多小燕子飞来飞去,我围在外婆身边听小燕子吱吱喳喳的鸣叫着,像是听到它们在对话。我问外婆:外婆外婆,它们再聊的是什么呢?外婆笑答我说:薇丫子,你听好了,它们说的是:不吃你的米子、不吃你的谷子,让我在梁间抱个儿子。外婆的声调很细腻还带着燕子的模仿声,我笑着停顿半会欲说又止,外婆就说,薇丫子,你多听几遍学着说快点就像了!我试着把语速提的快一点,真的能和小燕子的节奏一致,听起来声调简直是一模一样!开心极了!我赶紧去找吃的给小燕子,外婆又交代我说:薇丫子,别吓着小燕子啦,我说:外婆放心,我要保护小燕子,让她在这个大院里生儿子呢。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语言,语言还可以这样美好,简单明了、还能诠释动物的心声,还能从它们的角度翻译语言!简单美妙押韵的语句加个换行,是不是就是长大后的诗歌呢?我不得而知,我只是很快乐……

      外婆没有上过学堂,文化知识少,但外婆的聪慧是处处可见的。小时候,我和小燕子一样,爱唱爱跳、爱翻跟头,跟头翻的特别棒,那段时光我久久地欢快在外婆的大院里,外婆一会点点我的小鼻子,一会儿逗逗我痴迷小燕子的样子。外婆也把自己的善良和聪慧装在了我的记忆里、刻在了我的心里,不记得自己后来怎么学习课本知识的,只记得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快乐的……

    外婆是可爱的,外婆是善良的,我一直被外婆感染着,所以一直认为善良就是快乐、快乐就能善良!外婆对亲人对待左邻右舍的一切回音都让我在懵懂中感受到:社会是回音壁,你对他好、他会回报你,你对他不好、你对他不满意、发牢骚,甚至是恶意相报,带来的一定是自己给自己的苦恼……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谁天生是坏人呢?

      八十年代,  一首脍炙人口的《外婆的澎湖湾》流行起来,大概是我上高中住校后,想念外婆了,我唱着歌,解读着歌词,真的就有特别心动的感觉,也有一种特别的冲动,我想去看外婆、我想写诗!那时候,我的心里多么想念我的外婆!外婆的慈祥、外婆带给我温暖的阳光!还有外婆的厨艺、外婆的果园、外婆的针线筐!外婆的针线筐,里面绣了多少美丽的鞋垫,那些图案带给我多少赞叹和联想,每当看到战争年代的电影里,有老百姓给解放军送慰问品,我都会问外婆是不是也支援过解放军呀,外婆肯定地说:嗯,绣鞋垫的手艺就是那时候练出来又提高的!那个年代,年轻的姑娘们不知道有多积极、思想有多进步!老百姓的心特别齐整,拥军爱民的气氛特别热烈!对军人有特别的崇拜和敬慕!说这些话的时候,外婆满脸的自豪、满脸的幸福回忆!我也是那时候对军人有了格外的敬慕之情,真的很想将来找个军人做自己一生的伴侣!

      也许是学数学带来的木讷和笨拙,我写了很多诗篇,都没能投稿入选在报刊杂志上,多年后,以外婆的针线筐做素材的《晨雾》才迟迟发表在遥远的青年杂志上,那首诗的获奖证书至今还保存着。那是我对外婆的思念,大概动了真情,才被选中。杂志拿到手的时候,外婆一大家已经搬迁到了酒泉。那个年代,通讯困难,没有电话,只是写信告知了外婆,外婆让妹妹给我写的回信在路途的遥远中绕了很多弯才到我的手中,因为毕业、因为时间差。自大学毕业后,又是教数学又是调工作还要深造,生活有了坎坷和曲折,我没有再拿起笔。这也许是一种借口吧?后悔和自责也已来不及……

    好像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讲述不完,我最亲爱的外婆带给我多少温暖的阳光,又让我感受了多少爱的慈祥!我的自信、我的坚强都是受益于父辈和外婆的关怀、鼓励和肯定。

        记忆中最让我动心的是外婆的果园,一到夏天,果园里绿色浓郁、品种繁多,装满了果香、也装满了爱和回忆,果园里面是外婆打理的杏树、桃树、果树、西瓜、甜瓜,还有诱人的葡萄树!杏树在五月就结果了,杏子从酸到甜都很好吃,比南方的杏子香甜百倍,南方的杏子看着很漂亮、让人很有食欲,吃到嘴里却是酸涩。葡萄树上的葡萄能坚持到九月底甚至十月,而外婆能把鲜葡萄给我留到来年的一月份,不知道外婆用的什么绝招,我放假回来的时候,留给我的葡萄虽然蔫巴了,但是吃着还是很甜,那是幸福的甜、是爱带来的甜!这也是到现在我都一直一直爱吃鲜葡萄的原因。这个果园是我们孙辈们春天和夏天的向往、以及能把自己的馋相暴露的地方。别人家的果园,早早果实就没了,要么卖了要么吃光了,而外婆管理的果园里的果实就能坚持到最后,她说水果要慢慢品尝,要细水长流,也让我们能长久的维持着营养。

        有次我放暑假去到外婆家,直接奔果园了,一看上锁了,有点失望和馋相。外婆就对我说:薇丫子,我把你锁进去,你要挑熟的吃,别给姐姐弟弟妹妹们看到呀。我冲进果园开心地吃起来,吃过瘾以后就忘记了外婆的话,从小窗口看到姐姐弟弟们羡慕的眼睛,我调皮地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于是摘了很多整串的葡萄偷偷拿给了他们。后来才知道,那时候葡萄整串中还有好多没熟透呢?我在里面是捡熟的吃,而整串摘下来后,串下面的生葡萄全都浪费了……长大后我还为这次地下工作懊恼了许久,枉费了外婆心疼我的心,也产生了一次巨大的浪费,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带来的浪费。

      外婆总是夸我和鼓励我,我的哪一点她看着都说好,我的学习、我的舞姿、我的礼貌、我的习惯,总在她的孙子孙女面前拿我做榜样,甚至我的说话声音小,她都要夸赞,这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细声细气文文静静的,真的是能学到真本领的样子,说我的脑袋就是装知识的。其实,我在同龄伙伴面前是非常调皮的,同龄的男孩子都怕我,我个子小力气大,很多男孩子吓唬小姑娘的小虫我一个也不怕,甚至用更大的豆虫去吓唬男生,因而经常是女伴们的保护伞。可是在大人面前,我是礼貌加尊重,所以看起来,我是特别的文静,尤其是在外婆的面前,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我就是调皮不起来,也从来没有和外婆大声说过话,有的是满心的喜爱和敬重,不过到现在我的声音好像也没有随年龄的改变而苍老,大概是外婆夸赞的,或者是外婆的水果滋润的吧?那声音真的不是装的……

        在我小的时候就很奇怪,外婆生在农村,皮肤为什么那么白皙,美丽的杏眼、天生丽质般的慈祥,还有外婆的温柔、外婆的精明能干。大概是人的脾气好和善良都能带给人漂亮美丽的外表吧?我那时就这么想的。外婆脾气超好,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甚至没有见她生过气。外婆很勤劳,管家的本领也很强,她一生生育了九个儿女,个个都对她敬重无比,外婆虽然没有脾气但却赢得儿女和孙辈们的敬爱,我们都特别听她的话,都愿意把自己的美好的一面让她看到,得到她的肯定。外婆也特别疼爱小辈,也能获得小辈的尊敬和爱戴。

      童年的我是幸福的,小时候总是父亲护着我们。出生在四川的父亲支边到了新疆,四川男人一般都疼爱老婆疼爱孩子的,何况家里就我一个是女孩子,一直把我当公主,也对我寄予厚望,我也没有辜负爸爸妈妈的希望,如愿考上了大学。那时候考大学是很多人的梦想,城市里的有些中学几年出不了一个大学生,更不要去想山村里的一个女孩子 !我们的五堡乡历年没有出过一个汉族大学生,我是第一个考出来的,父母高兴地快要醉了,而外婆不知到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喜悦,听到我被大学录取的消息,一定要给我选个礼物,表姐选了很多她都不满意。其实外婆不知道,她的饭菜、她的所有都让我喜欢和留恋甚至是想念,她的优秀、她的持家本领、她的美味汤饭都让我能记一辈子,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多想再吃一顿外婆做的饭……

      现在的社会真好,无论各方面的条件都好!父亲经常让我写写这个时代美好幸福的生活。如果外婆也赶上了这个年代,该有多么幸福,我一定好好孝敬我敬爱的外婆!父爱如山、母爱如海,外婆的爱是海之海海!写到这里,大滴大滴的泪落下来……

      特别特别想用脑电波的信号传递给天堂的外婆:外婆,薇丫子爱你、薇丫子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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