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岩松所说:“四十岁,这是个奇怪的年龄,向过去看看,抓得住青春的尾巴;向前看,终点依稀可见。而对于人生来说,再鼓起勇气,还有新的高度可迈进,想放弃,也就麻木中顺坡而下,人到中年,总该重新打量一下,是就这样了吧,还是要再出发一次?”
四十岁与我而言已不期而至,青春悄然变成了鱼尾纹。茫茫然一脚踏进中年的门槛。
“中年是杯下午茶。”记得有人这么说过。
年轻时,大家夜以继日的只顾着赶路,等到有闲情坐下来喝下午茶,已是中年以后的事情了。这杯茶比童年的早点,青年的火锅,老年的咖啡更绵长,惬意,伤感,令人回味无穷。只是,如若一直喝到日落西山,喝到寡淡无味时,总会莫名生出些空虚感,唯恐怕是又要虚度一段光阴。默默的算着,一万六千多个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走,像针尖上的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滴在时光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于是害怕时光不经用,刚刚成熟,又将老去。匆忙伸出手去挽留,时光却从挽留的手上溜走。无奈叹息岁月流逝太快,不经意间,岁月又在我的叹息里逃去了!难道中年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徘徊在岁月里?连同初念一直徘徊在中年的岁月里?
四十,已然不再年轻,却不够资格称老。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年龄,是个容易感慨不易感动的年龄,是个只有哀愁很难愤怒的年龄。但也是个中流砥柱承前启后挑大梁的年龄。此时,想要迈进新的高度,重新再出发一次,却已非易事,在相对安逸中选择吃苦需鼓起更大的勇气。可我知道,依然有许多人为了明天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用我们看不见的方式努力着。也许只是不甘心理所当然的碌碌无为,也许只是初念一直还在,又怎能“就这样了吧”?毕竟在中年就选择“麻木中顺坡而下”也是一种折磨。过早的体验老年生活,无异于自动缩短中年的期限。
“人生百年,完全不输不赢的坐等老死,也太乏味了。我来了,我走了,人世间留下几行脚印,才算没有白来一趟”作家野夫如是说。
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阳光蒸融了,生命的一半已这样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了,没有留下游丝样的痕迹。人赤裸裸的来,难道也要赤裸裸的去?雁过留痕呢!可是,如果在中年就此坐等老死,又怎敢在以后的墓志铭上写下“这个世界,我来过”?青春了无痕迹,我是否还要在庸碌中继续老下去?
几千年来,人们都重复着孔子“四十不惑”这一句老话。其实,年至四十,是最困惑的时期。人到了这个年龄,是不伦不类的阶段,身临又尴又尬的处境,心理上,生理上承受着过多过多的载重和负荷。自诩“四十不惑”,实际是一种自我解嘲,是一种无奈的感叹。因为,身处尴尬的境地,只有如此,才能安静的生活,但四十之惑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不惑之年就像徘徊在人生走廊的孤独者。又像一个黑夜中瞎撞乱飞的蝙蝠,不伦不类----飞禽不接纳,走兽不认可。虽已脱离青年人的行列,但还没迈进老年人的阵容。即没有青年的活力,又没有老年的深沉。
四十,无论如何已说不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年轻吧,岁月沧桑记录在面;说老了吧,还有几分青春的活力。自我感觉精力充沛,或者老态龙钟,可无论怎样感觉,年轻人说你青春已逝,老人羡慕你风华正茂,小孩称你为大爷,年轻人称你为师傅,老年人又称你为小伙。在家既要当儿女,又要当爹妈。唱K跳个迪斯科吧,显得有些轻浮,扭个秧歌吧,又显得有些滑稽,练个气功吧,又似在玩深沉。
都说不惑之年精力充沛,年富力强,有经验,是人生最为富有,辉煌的季节。可实际上人们赞誉之辞的背后,他们丢失的要比得到的东西多得多。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不归他们所有——即便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做铺路搭桥的角色,即便你怀抱通灵宝玉,也只能委于培养新秀的重任。连打个工都早已被排除在年龄之外,走到天涯海角,也无人赏识你满腹的经纶与过期的年龄和将要淘汰的身体。
总之,不惑之年,处于人生最尴尬的境地,一切的美好离他们而去,一切苦难迎他们而来,事业,身心,年龄在人生的山顶开始下滑,而且是一泻千里。四十,就像一个忍辱负重,累的抬不起头来的老马,就像一个除了耕地,光吃草还要产奶的老牛。
四十,有过多的困惑,有过多的苦难,有过多的艰难历程。所有这些,他们心里清清楚楚。“四十不惑”既是过多困惑的省悟,也是过多苦难的总结!
人至不惑之年,一个“悟”字,浓缩了人生的千言万语明白了高处不胜寒,无力挽狂澜的世事沧桑与无奈。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学会笑看世事繁华,淡定人生心态,不求不可取,不求不可得,随遇而安,诸事顺其自然,学会感恩,无憾我心的做人,做事,不再奢望浮华之梦。
或诚如金刚经所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又或唯三两知己、一壶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