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原创 郑波      本故事纯属虚构

华强北人山人海,深南大道川流不息,地铁1号线人挤人。老地方KTV,灯红酒绿,来来来,蛇腰狐步,随迪斯高舞。

李鱼虹完全沉浸在节奏里,那心跳,那波动,那摇摆,都融入在欢乐里,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热烈的可以把你点燃。

杰瑞坐在东边的角落里,一个人喝着啤酒,望着舞台中央的风景。记不清是第几次来,也从来没有上台扭动一回。

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出福田地铁的升降梯上。她一闪而过,一个魔鬼般的身材,婷婷玉立的背影,莫名地印在他心上。

自己是不是一见钟情了?他向来不信一见可以钟情的。虽然连啥模样都没看清,但那个背影却那么刻骨铭心。

“喜欢就追啊!”一个美少女突然走到杰瑞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舞池里狂歌劲舞,电闪雷鸣。

“晓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杰瑞回头问道,似乎并未吃惊。

“西北风!”晓狮用手划了个弧,嫣然一笑。

“不醉不归!”杰瑞递给晓狮几听啤酒。看上去,两个人不是一般的熟络。晓狮坐在对面,窃窃私语,频频举杯。

杰瑞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鱼虹,漫不经心地和晓狮聊。从舞台看过去,俨然一对恋人。

晓狮和杰瑞“青梅竹马”,三年前从爱民学院毕业后,一起来深圳闯,在火车卧铺车厢认识。

晓狮住县城大道东,杰瑞住大道西。虽然连上的高中和大学都相同,却一直互不相识。

晓狮似乎对杰瑞一见倾心,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突然心跳加快。其实她并不人如其名,1米64,杏眼柳腰,用“端庄秀美”“小鸟依人”来形容,也不过分。

杰瑞看上去仿佛没有来电,尽管和晓狮在一起,很开心,很愉悦。说他没有心动,不如说他心里没空。

晓狮有时间就喊杰瑞去郊游,大小梅沙,东部华侨城,红树林和欢乐海岸,都玩了个遍。走在大街上,沙滩边,她男人之英俊,他女人之靓丽,让好多人回头。

晓狮最开心的事就是和杰瑞在一起,很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其实心底里一直很痛,晓狮知道杰瑞并不爱她。

晓狮静静地喝着啤酒,眼巴巴地望着杰瑞,正如杰瑞静静地喝着啤酒,眼巴巴地望着鱼虹。

杰瑞真正见到鱼虹是去年SAP训练营。杰瑞所在的外贸公司是SAP的客户,一年有一个高端培训名额。

这三天两夜的训练营,主推潜能开发加户外拓展,期望除SAP专业技术培训外,给客户一个五星级海滨酒店分享体验。

第一天报到,123456喊数分组,同数同组。抽扑克牌认死党,抽到两张相同牌的结为死党,互帮互助,共同分享。

杰瑞抽到了红桃Q,死党是李鱼虹,一个楚楚动人的漂亮女孩。杰瑞心中莫名一动。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除了上次电梯偶遇的那个背影,这种感觉还没再出现过。

“我叫李鱼虹,来自湖南湘西,雅亚国际lT项目经理。很高兴认识你!”在死党初相识环节,李鱼虹自我介绍。

“我是张杰瑞,来自河南南阳,威威外贸产品工程师。能跟大美女结为死党,荣幸万分!”杰瑞欣喜若狂,努力表现自己。

按照惯例,死党间可以介绍很多私密信息,期盼伙伴间能分享更深入。课堂上,时而会被点名要求介绍自己的死党。台下不交流,台上必定会很尴尬。

几天下来,他俩虽然没有被点名介绍死党,但私下交流却越来越深入,似乎到了无所不知的程度。

和杰瑞的恋爱经历像一张白纸不同,鱼虹虽然比自己小一岁,却已有过三段罗曼史。

初三下,李鱼虹喜欢上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男生。他不高大,但每每考试第一。他不能说会道,但处处对人真诚。

她看着他,就会心跳加快。他举手投足,都会牵动她的神经。他们没有牵过手,没有约过会,也没有分过手。

高三上,一个同桌暗恋她。她不敢爱,怕受伤害。情人节那天,她收到99朵玫瑰。没有署名,但她知道谁是那个他。

他叫方斌,热情,大方,班上成绩第十几名。据说就是那种毕业后总能混得人模狗样的人。

他们的故事不多,尤如校园名歌《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她是知道他在爱她的,因为她曾同样爱过第一个男生。那种爱,那么朦胧,那么梦幻,那么私密,那么多情。

大三上学期,鱼虹和文杉恋爱了。都不是第一次,自然两个人很快进入角色。晚自习一起去图书馆,上课坐在一起,放学到学校花园漫步,俨然如一对准情侣。

大约相恋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他们去大亚湾三角洲岛效游。那天,天空很蓝,云很白,海很清,水很深。

十几人的快艇没开几分钟就到达海中央的小岛。大海,沙滩,椰子树,都在眼前。阵阵狂风,吹得耳朵响。

鱼虹和文杉玩得非常兴奋。南国风情,海岛风光,海水冲浪,沙滩日光浴,好不过隐。

太阳落山了,夕阳跟朝霞一样美。鱼虹和文杉趟在椰树下面的沙滩椅上。

“文杉,天黑了,晚上怎么睡?”鱼虹问。

“睡一起呀!”文杉笑嘿嘿回答。

“不要开玩笑,好吧!”鱼虹一本正经。

“我不碰你,行了吧!”文杉再三恳求。男人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都很弱智,没有了一点形象。

鱼虹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两个人去酒店前台开了个标准间。去房间的路上,两个人的脚步比白天变得沉重,几百米的路仿佛走了几年。

鱼虹和文杉虽都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真正到开房同居这个程度还属头一回。两个人甚至连同房要干什么都很模糊,只觉得不应该干。

标准间有两张床,似乎明示他俩一人一张。初恋男人的确很天真,做什么事都觉得不好意思。文杉不好意思上鱼虹的床。

半夜时分,他很想她,从心里到身体都想。她没有睡,有点害怕。她不怕他,因为他从来都很听话。

“你睡着了吗?”鱼虹轻声问道。

“没有。”

“我可以过来吗?”文杉很恳切地问。

鱼虹没有说不,也没有说行。

过了好几分钟,文杉鼓起勇气,爬上了鱼虹的床。鱼虹没有拒绝的动作,但也没有伸出手来。

文杉感到自己心跳加快,鱼虹也呼吸变得急促。文杉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再顺手去退鱼虹的睡衣,鱼虹双手配合地向上举了一下。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这对年轻人身上。鱼虹很平静地趟在那里,两座小山峰有规律地随着呼吸起伏。她那双大眼睛目不转晴地望着文杉。

文杉跪坐在鱼虹面前,他注视着她,不知道是在欣赏还是在回味。他慢慢弯下腰去,吻她的脖子,胸脯,腹部。

他想脱掉她的内裤,她用手抓住了他的手,他知道那是个不该到达的地方。

他们彼此拥抱,热吻,隔着两条短裤完全贴在一起。高潮过后,他们俩的短裤都湿透了。鱼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怀孕。

鱼虹到现在还是处女,她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在文杉看来,那不过是鱼虹太过自私。爱一个人,连第一次都不舍得给,又怎指望这个人将来对自己如何如何。

鱼虹终于被点名分享。介绍死党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鱼虹走上培训班舞台的那一瞬间,杰瑞惊呆了,她不就是那个刻骨铭心的背影吗?

不会错,就是她!那个魔鬼般的身材,婷婷玉立的背影。虽然鱼虹正在介绍着自己,杰瑞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鱼虹越来越熟,杰瑞却越来越忐忑不安。他感觉不到一点来自鱼虹的爱恋,而他对她的爱却在与日俱增。

他知道她有独自一人嗨歌热舞的习惯,就去她常去的酒吧踩点,在角落里独自饮酒为她喝彩。

晓狮不过是个影子,但她甘愿假装和他在一起。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爱她,就追嘛!”晓狮仿佛比杰瑞还着急。

“你不懂!”杰瑞和晓狮碰了一杯。

杰瑞注视着前方,鱼虹在那里狂舞。她不知道杰瑞已爱她很久。

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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