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学文学的”,这句话冷场的能力有多强,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能力就有多强。
当看到抽屉里那本胡兰成的《闲愁万种》时,我便知道,在饭桌上对乡土文学和80年代那场禁忌问题的谈论,才仅仅是个开始。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十几年的年龄差距在他的微笑中隐去,有的只是君子间相互切磋时的敬意。双手接过书,他打开一个小柜子,从五六本厚重的平装书中取出一本给我。在“知堂书话”这一标题边,我看到周作人的名字。
“可以相互交流”,我脑海里反复重现着这句话,捧着书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格子间。
曾写过一首《庆东原·人间笑谈》:
浓茶闲人对,新柳弄水怡。忘年交友沉浮历,我思静适,君惜往矣,弹指何夕?把盏醉流年,流年醉。
其中场景虽与今日不尽相同,但“醉流年”,“流年醉”却依然道尽了今日得忘年之友的欣喜,也道尽了那充盈内心的蓬勃之气,亦大有“须尽欢”的畅快淋漓。
从作品的传世性与消费性说到作家文风的变化,从余华说到贾平凹,从小说的影视改编说到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电影,从西方文论说到中国文学史,从乡土文学说到王安忆,从张爱玲说到亲身出演话剧的搞笑经历,从阿加莎·克里斯蒂说到购置全套书籍,从《开卷8分钟》的快速阅读说到中国现当代小说的文本细读,从对季风书园的痴情说到购书习惯……
文学有什么用呢?文学没有什么用。
然而在这家主营高端珠宝的奢侈品公司里,却有着这样的人:她会在面试时问我“你能谈谈对当今社会碎片化阅读的看法吗”;她会在看到我桌上的《玛格丽特·杜拉斯研究》时,问“这是不是写《情人》的那个作家”;他会在聊天间隙自然地用“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表达一类事物;他会在柜子里放上基本厚厚的近现代思想书籍;他会以自己十年老员工的身份与一个实习生平等而郑重地说“可以相互交流”。
是的,文学的确没有什么作用,庄子却也偏要说“无用之用”。
二
有幸意外加入了另一部门的四人午餐,与好友兼同学兼室友兼同事嬉笑打闹着类比《未生》中的场景。
部门老板说,他们每年过年前都会有这样一次聚会,每一次聚会都来吃这家铁板烧。
部门小老板说,记得这里有个戴眼镜的胖胖的厨师的,他去哪儿了。
两个小时的聚会,笑声不断。
踏上这家店门前那块木板的瞬间,我就想起,正是这家店,我们室友四人亦曾在某个深夜里来过。那晚也是为了庆祝,庆祝小综的生日。忘了是什么原因,我们没有在这里坐下,而今天,我还是来了。
冥冥中,有些事仿佛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三
中午得知一个好消息,妈妈说家里又要养狗了,让我取个名字。
想要养猫狗鱼的愿望,看来马上就要实现2/3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