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是你，

中间是你，

所以，我希望，

结尾依然是你。

——正文预警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情侣的通病？架是上午吵的，歉是中午道的，好是下午和的。

在张舒禾眼里，这样的速度可真他娘的快啊，可能在偶像剧里连半集都播不完吧？不得不说，张舒熠是真牛掰，那样儿漂亮的姐姐都能哄的回来，要是她早跑了，但凡是个长眼的，都不能跟他那样儿的好。

“你，你们和好了？”张舒禾扭头看着旁边陪她逛街的人，上蹦下跳的。尚未成熟的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嘴边的虎牙称着一个俏皮的小酒窝，肉眼可见的好心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啊！”张舒熠惊讶地瞪了瞪眼睛，眉毛也跟着上挑，“你不会跟踪我吧？”

张舒禾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儿，抬起脚就冲他小腿踹了一脚，“你以为你有那么大魅力？也值得我做跟踪狂？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好吧，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得出来。”

“你又踹我？怎么别人家的姐姐都那么温柔可亲的，你怎么就是这样式儿的呢？”张舒熠灵活地躲着她踹过来的脚，嘴里还不忘吐槽她的无情暴力。

“你不错了啊，搁这儿待时间长了，东北话说得可真地道。”张舒禾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又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小声儿地说着，“不会那个姐姐就是本地人吧，你…耳，濡，目，染？”

两只桃花眼有些暧昧地上挑，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也有一丝丝别的意味儿。

“把你那龌龊的思想收回去！一天天的脑子里想啥呢？”张舒熠有些心虚的戳了下她的额头，把人推出去了些距离，“人家不是东北人。”

“那是哪儿的？”她好奇地再一次发问。

“她老家是广州的。”

“广州？”她有些惊喜地重复了一遍，“那她会说粤语吗？”

“你那不废话！”

“你！你胆子大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张舒禾伸手上去就直拽他的耳朵，一点儿也不带虚的。

嘴里喊着的话却戛然而止，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脖子上有些淡化的红紫色痕迹，仔细一看还有点抓痕，“你…你不会…跟她…她…”

就算是再怎么玩闹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张舒禾看着他脖子上引人遐思的痕迹，连话都磕磕巴巴地说不完整。

“你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张舒熠不着痕迹地拉开她抓着衣服的手，“没有！”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脸颊，张了张嘴，迟迟说不上话来。

“接个吻也不行？”他明显比姐姐坦然淡定多了，如果忽略掉像血一样红的耳垂的话，还有时不时掩饰的咳嗽声儿。

随后又小声儿地嘀咕，“接吻不是很正常…”

“就怕你不单单只是接吻。”她也不是傻子，脸上复杂的神情时明时暗，“你他妈最好给我有点分寸的，记住你是个运动员，怎么说那姐姐也比你大两岁，给我老实点。”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跟他一样大，非要较真儿的话，她也就比弟弟大个五六分钟那样儿，说得话却这么官方正统。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什么都要人保护的妹妹，在张舒熠眼里，俨然在不自觉之间端起了姐姐的架子，说起了那些大人的话。

她怕他误入歧途，她怕他年纪轻轻就被人下套，她担心他别再给弄出一条人命来，到时候直接升辈分儿当人姑姑。

虽然，这些都是她杞人忧天的幻想，颇有些青春疼痛文学的剪影。看来，许正清说的没错，看得小说多了，脑子里也尽是些琼瑶式的狗血桥段。

“我没有！！你龌不龌龊？脑子里想的都是个啥啊！黄色的废料…”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虚，总之这几个字说得声音很大，气势很足。

昏黄的路灯下，张舒熠恶作剧一样地蹦到她的背上，使劲儿地勒住她的脖子，“还说不说你？”

“你下来！你胆子肥了啊张舒熠！是不是忘了那些年我怎么打你的啊？”突如其来的重量死死地压在她的背上，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不得已地往前踉跄了几步。

“要不试试看？看看我…啊！”

话音未落，就被姐姐一个弯腰甩了出去，毫无防备地摔在大街上。

张舒禾在一旁指着他哈哈哈大笑，“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吧？老二就是老二，有我在，你永远是老二！错了没？”

“错了错了，我错了。”他躺在地上，躲着张舒禾附身下来的攻击，“扶我起来，我腰好像闪了…”

“切，有腰吗你？”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追在路灯底下，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

“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爸妈，你谈恋爱了，还是个比你大两岁的姐姐！”

“不信。”他面无表情地轻飘飘说出来这两个字，气得张舒禾又去拧他的胳膊。

确实，她不会告诉爸妈他谈恋爱了。但是，她可以告诉别人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许正清吗？

……

“你看看，这是妈给你带的吃的，月饼啥的，你跟你们宿舍的分一分。这是衣服，妈给你买的，说你怕冷。还有……”

零零碎碎地把爸妈要她传的口信儿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说给他听，“你听到没？”

“听到了，帮我谢谢爸妈。”

“装蒜！”她无语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儿，“我下午就走了，已经买好机票了。”

“那我送你。”

话音刚落，宿舍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张舒熠！”

下意识地朝着声源寻去，顿时一副了然的模样。眼前的女生不像那天她看到的那样，妆容精致，穿着成熟。今天好像没化妆，穿着白色的卫衣，简单的牛仔裤，扑面而来的清爽气息。

越来越觉得，这死小孩配不上人家了。

“你好！”她率先开口，“我是他姐姐。”

“我知道你，他经常跟我提起你的。你们是龙凤胎？”裴允妮指了指坐在床上的张舒熠，冲着她说到。

“昂。”她有些不安地摆了摆外套的口袋，“我…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你们聊。我走了…”

“你这么自觉？”张舒熠语出惊人，让刚走了几步的张舒禾尴尬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嘴型说了句，“傻逼”。

“诶，我送你啊！”

“我用你送？干好你自己的事儿吧！最好别又回头跟我哭…”她跟门口站着干笑的裴允妮笑了下，就大跨步地往前走了。

……

“许正清！许正清！”张舒禾小跑着跟他并行，“我叫你你怎么不搭理我？”

“啊？我没听见。”他心虚地扭头，不去看她的脸。

“我跟你说个事儿。”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你别告诉别人，谁都不行，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了。”

“说啊！”他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让他爱听的话。

“张舒熠谈恋爱了，还是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她努力地踮起脚，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着。

“真的？”许正清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么厉害？”

“确实厉害。”她比了个大拇指，“我辈楷模，你说你都二十了，这么还不谈个恋爱呢？”话音一转，又说到了他身上。

“同样都是二十岁，人家都能找个弟弟，你也找个妹妹啊！”

“那我找你？”说完，许正清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极具侵略性地凑近她的鼻子，四目相对，让他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她是死人吗？还是个小脑发育不健全的傻瓜？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吗，还是她根本就不想感觉出来什么。

“好端端的，她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二十岁和十八岁？是在暗示我，还是就只是单纯地在调侃我？”

他不是神人，一味地暗示也会心累，得不到回应的喜欢也会让这个骄傲的少年颓废地打退堂鼓。他不勇敢，不敢直接告诉她“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只是在每一个空暇时间里都能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

或许，大胆一点，勇敢地迈出去一步，事情就会不一样呢？

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被她狠狠地推开，勉勉强强地站定，只听到两个声音，一瞬间就好像心脏泡进了冰里，寒意从脚底直冲到头顶。

“你神经病啊？”

“你们……干嘛呢？”

许正清来不及思考，因为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马思远，冯清清还有张指导和樊指导。

这边张舒禾因为惯性，来不及刹车，碰到旁边草坪上的栅栏，一屁股直接坐到了草地里。双手撑在后背，同样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一行人。

马思远眼里依旧是那么地平静无波，黑色的瞳仁下是让她读不出来的情绪。她只看了一眼，就默默地低下了头，丝毫不管其他人的动作。

“说说？”张舒禾和许正清被请到了办公室里喝茶，张继科隐忍的脾气让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说什么？我们没干嘛，是你们误会了。”张舒禾的声音率先响起，直接盖过了许正清刚要张嘴的音节。

“你给我严肃点！”张继科大声地冲她喊着，没有丝毫的偏爱，“你以为我跟你玩过家家呢？”

旁边三个个坐着的人也都神色凝重，没有半点平时的轻松。

他们是小孩儿，不懂其中的要害，可他们懂。问题不是在于自己的女儿谈恋爱，而是在于作为两个人同为队内重点培养的上升期现役运动员，恰好被人发现互相“谈恋爱”了。

这好像是个在他们眼里极为重要的事情，张舒禾想着。可她依旧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情，况且她根本不可能和许正清谈恋爱，这是他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你跟爸说，你们真的谈了？”许昕冲着对面同样面无表情地儿子询问着。

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了对面一排人的脸色，都很凝重，“没有，你们误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宁愿是真的，可惜不是。

“都说了没有…”

“问你了？给我闭嘴，老实待着！”张继科语气强硬，皱着眉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们真是天地可鉴的友谊亲情，亲爹干爹师父，我发誓！你们就是误会了，我们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比亲的还要亲！比珍珠还真！”

张舒禾举起右手，做着发誓的动作，言辞恳切。他就坐在她旁边，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摸了摸手腕儿上的红绳，冷笑了一下。

好吧，问来问去竟然是个大乌龙，不过，有惊无险，也算是好事儿吧。

晚上的宿舍里，马思远坐在座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里的书，心里却烦躁地一个字也没看下去。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他们被请去喝茶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心里正想着呢，开门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回来了？”

“嗯。”他明显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误会呗！”

听到肯定的答案，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么这反应？”许正清疑惑地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两个上升期的种子选手被发现谈恋爱，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谈恋爱也要管？这是什么规定…”

“没说不让你谈恋爱，是不能让两个同为重点培养的选手谈恋爱。”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并不懂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简单来说就是，要不他走，要不就她走。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受伤的心里顿时又雪上加霜，他并没有想这么多，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想很多。

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可惜，只是没想到这个年纪就要面临二选一的选项。他没有那么多的绸缪，也没有那么多的对策，只是心里一堆乱麻，怎么解也解不开。

原本就要拨云日开地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泼了个满身，让他的世界又一下子变得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