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我的意思并不是每个人都应该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有同样的价值观。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有自己深度思考的人太少,真正能思考出有用的东西的人更少。而我不是马云,我不相信我的朋友圈里全都是世外高人。
01.
我现在越来越少在公开场合探讨专业知识,因为看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少。比如,很多之前不以为然的问题,其实已经被体系化地发表出来了。再比如很多曾经以为是错的东西,后来经过学习和思考发现也有正确的一面。所以我不太喜欢公开探讨,因为不喜欢彰显自己,也不喜欢反驳别人。以至于长久下来,我变成了一个非常好的聆听者。耳膜磨得非常薄,什么声音都能飞进来。所以一旦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发言,整个人简直振聋发聩(这个词请意会)。
可是,上帝又何时能遂人愿呢?基本每天,我都能看到各种对中国经济的“深刻”见解,对某一业态的“宏观”分析,对某一阶级的讥讽批判。又或者,常常有人说:“你说的都不够深刻,你应该这样,然后这样,这才是正确的,一看你就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一直认为,当“前辈”给你指明思路时,你应该感谢对方,并继续向其请教问题。所以我有几个问题如下:
请问前辈,你是什么时候成为衡量这个行业的标杆的?是你刚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还是你磨磨蹭蹭刚刚读完一本专业著作的时候?我承认你读书了,但你好像思考出了太多作者都没思考的东西。这让我诚惶诚恐,敬佩不已。所以,我最后的问题是:前辈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安稳工作?
02.
还有一群人,政商勾结的狂热爱好者,和他们聊天,感觉是他们和奥巴马很熟,好像前天刚在朴槿惠的卧室里和安倍通宵打斗地主,昨天又在马云办公室和马化腾、李彦宏打麻将。他们似乎在CIA(中央情报局)工作,并且常常潜入俄罗斯和斯诺登谈心,因此掌握了大量不为人知的一手情报。
常常在和人聊天的时候,原本想聊得学术一点,比如讨论一下库克的性取向。这个时候对方突然话锋一转:“你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有内幕的。你以为靠管理真的能做到这么大?靠的不是管理,不是营销,靠的是内幕!你以为库克愿意喜欢男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然后,一条复杂的关系链被展开,而我,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对方一席言罢,满意地欣赏着我竟无语凝噎的神情,感受着来自内幕的伟大力量,仿佛一个地狱使者,破烂的披风被习习阴风吹起。他提着镰刀,拉着我的手,讪笑着说,来,跟我去看看门后的世界。
我不看。
因此,当马云和共济会“扯上关系”以后,微博里最兴奋的就是他们。因为又多了一份谈资,又有了一份让内幕小白们目瞪口呆的资本,又能再一次地化身为地狱使者,站在巨大的地狱之门前,告诉你阎罗王其实是靠他老婆才当上阎罗王的,他老婆和玉帝有一腿。
瞧把你厉害的,还有阴间的亲戚。
03.
还有一群人,非要把这种特立独行的精神用在感情上。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特立独行,恰似公鸡昂首,阔步在一群鸭中。
可是,有多少鸭愿意和鸡谈恋爱呢?有多少鸭愿意和鸡交朋友呢?又有多少鸭能听懂,一唱天下白的雄鸡晨鸣呢?不过是以为它在发神经罢了。
两个人因为缘分走到一起,彼此相扶,靠的是信任、理解、包容、分享。而他们的看法是:“这些事情必须听我的!你就应该这样,你不这样做就是不爱我。”好比四个人打麻将,这人指着东、西、南风,把牌一推,大喊“胡了!”,非嚷嚷着这是一刻,让另外三个给钱。那这麻将还能打吗?在感情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有的人脾气好,让你胡了就胡了,但万一遇上脾气不好的...(后文涉及暴力画面,此处略去三万字。)
这样的特立独行,其实是一种病。这种病有学名,男的好像叫直男什么,女的好像叫公主什么,听起来似乎阳刚而温柔,实则损人不利己。
同学,听我一句劝,这样的特立独行不是内涵,不是知识,更不是才华,只不过是你柔弱的身躯,抵挡不住来自西伯利亚的一点微风罢了。
04.
我相信,你的生活中必然不缺少这样的人。你不必敬畏,不必仰视,也不要和他们生气。你只要听我说:
“许多人的言辞犀利、特立独行,并非真的懂什么,其实只是想展现自己懂什么。但他们说的话许多人又听不懂,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不过是为了展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好满足自己做世外高人的虚荣罢了。”
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对话,我的心情已经由复杂变得简单。现在,对待这种对话的态度是:他们还可以把我的耳膜磨得再薄一点。因为这样,声音从另一只耳朵飞出去的时候,会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