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下课早,于是和小x商量去学校北门吃点好的改善伙食,也权当慰劳一下被操着浓重方言的电工学老师虐的千疮百孔的心。
所谓北门,其实就是开在学校北门附近的小小商业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到大型购物超市小到肉夹馍奶茶烤冷面要啥有啥,想在科大吃胖吗?来北门呐!
北门是学校区域的商业中心,所以巴掌大的地方寸土寸金。有钱的,租个商铺或者板房,在路中央开张,月入斗金不在话下,而没钱的…就只能找个麻袋在不起眼的角落或路边席地而坐,时刻警惕城管的车,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温热的几块几毛钱。
每次路过北门都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在中心旺铺的商家昂首挺胸大声吆喝叫卖,摊位面前学生大包小包络绎不绝,旺铺边的阴影下,衣衫褴褛的阿婆席地而坐,面前守着像他们的脸一样干瘪的几个苹果,微弱的声音叫卖着:“自家种的,好吃。”真的好吃,我吃过,没有农药的,很甜。
路过这些阿婆阿公,我都于心不忍,他们的年龄一定比我的长辈们还大,这么冷的天气穿这么单薄,他们的儿女怎么舍得让他们这样受苦,世态炎凉,每个人都有生活的辛酸,无奈。于是蹲下来,在干瘪的水果中挑上几个,装在他们给的破旧的塑料袋中,带回去,给舍友分着吃。他们卖的通常很便宜,而且足斤足两,不像那些旺铺的商贩,普遍患有右手癫痫症,手一抖,一块肉就掉下去了,再一抖,肉夹馍就只剩馍了。
今天的经历不太愉快。
今天中午我非常的饿,买了一份超大的烤冷面,十二个锅贴还有烤肠。往回走的时候,在最外沿的路边(路边就是北门的最外沿,距离马路最近,人最少的地方),新来了一个老大爷,一样的衣衫褴褛,干瘪的皮肤,牙也没剩几颗,在乍暖还寒三月的城市里瑟瑟发抖,手边推着一辆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的推车,车上放着要卖的桂花糕,好大一块,最上面点缀着晶莹剔透的甜枣,冻得发抖的老爷爷,凛冽的春风,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让我想到白毛女里走投无路的杨白劳。他来了好久了,一大块桂花糕还是一大块,一点没少,看来生意惨淡。 我拉着小娴停在他的摊位旁,“大爷,桂花糕多钱一斤?”“三块钱一两”(到后面我才反应过来,密度那么大的糕论两卖)“给我秤五块钱的吧”“五块钱的没多少,你几个人吃?我给你切一条,有多少算多少。”我被这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惊了一跳,“只是尝尝,不用太多”一记白眼扔过来,猝不及防。毕竟老爷爷是长辈,让他啦,我自我安慰着。细细长长的一条装进袋子,“15块”……一脸懵逼。15块???这么细一条?啊?逗我?“大爷……”“15块,交钱快点”。
他是老人,他是老人,他是老人,我自我催眠自我安慰懵懵懂懂付了钱,“哼,黑店”。咦哟?谁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转头一看,小娴正愤愤不平“看他那么可怜买他的妈的坑人!”“好啦好啦,谋生不易,互相理解”嘴上这么说,心里真是不舒服。
“啊这什么鬼东西,什么味道都没有,哪里是桂花糕,分明是一块死面”小q一边往外吐一边说我尝了一口,发现小q是在夸他,入口的感觉就像在嚼一块生的牛筋面,还粘牙。
一天的饭钱块买了半斤死面,还受了白眼,不爽。感觉像被自己的同情心扇了一巴掌,脸疼,心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贫穷的生活仅靠施舍与同情苟且延续,与道德绑架无异,美好的生活是靠打拼,是靠前进,不断充实走向辉煌。我突然明白了桂花糕爷爷生活贫穷衣衫褴褛的原因,我不要这样。
十五块钱,是为同情心买单,我不心疼钱,我心疼我的同情心。
我还是那个我,看到路上卖地瓜干卖水果的老婆婆还是会蹲下买几个,看到沿路乞讨的乞丐还会放下几块钱,为良心买单。
我想我还会继续为我的同情心买单,毕竟,这世界上勤奋的,善良的人还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