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一年,雪花的纷落准确赶上了节气的更迭。我想我或许是记得,也或许是忘记,操场一角笔直的旗杆上那随着寒风飘扬的红旗,也或许是记得,也可能是忘记,哪一个少年,在旗帜下,仰望注目的神情。我从梦中猛然惊醒,透着昏暗灯光看窗外雪花的飘落,恍惚中又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回到了车铃响彻小巷的年纪,回到了操场上奔跑不休嬉戏吵闹的年纪,我才想起,在那一隅废墟上,曾承载着绚烂年轻的梦,青涩真挚的情感,和多少纯粹的未来。
七岁那年,披着红色的雨衣,走街串巷,只为追逐那雨后的彩虹,多年后,我都未曾见过如此璀璨的七色光芒,在曾昏黄的生命中带来的点点希望,以至成年后在不眠的夜晚,泪流满面的回望曾经,都再也无法追回那小小单纯的梦,终究已遥不可及。
又想起那辆蓝色的安踏自行车,从十二岁起便载着小小的身影,穿梭在窄窄的胡同中,听满满的鸟语声,看庭院中的落缨旋转着身姿,躺在掌心;十二岁,金黄的银杏叶片悬在枝干上,飘飘摇摇的,似叶叶扁舟,总带着思绪飘呀飘呀,不知要走向何方,只是现在,还偶尔梦见,六层楼高的教学楼,一圈圈,盘绕的是第一张递出的圣诞贺卡,那流露的小小心思如同铂金温热的质地,总不免锁住目光。
车轮不停的前行,在正午的阳光下,遇见红彤彤的青春,洒落在操场上的汗水,响彻校园的呐喊声,那丝丝只为了谁的悸动,那埋藏在书本中的诗歌,声声落落,记起或是遗忘,曾仰望湛蓝色的天空,流云从不曾驻足,为谁,终不悔这过往的路上,你曾慢慢走来,停下脚步,看一路的花好,等秋日的果实,我走过,没有停留,只因这生命不容你,献出累积的馨芳。
如果你忘不掉,忘不掉,
那同听过的鸟啼,
那同看过的落日,
也不过青春时划落的流星,
终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