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还能做道长。
是被老公这么叫着玩的,我倒也不反感,竟还有些欣欣然。他说我是财迷老道,把钱穿在肋条上。这和我的工作没有关系,可能在骨子里我就是这么穿着钱的。
我对钱有着无限的幻想,我幻想着中彩票,五百万!交完税剩四百万。我们怎么花?买一斤好土豆,一斤好粉条。然后呢?然后......然后吃完再买!气得我直捶他。他却一脸无辜状说你不就喜欢我们老家的粉条吗?
我很迷信《家庭主妇报》上的星座运势,奇准!尤其是当日子过完了之后再看更准。那一年我和老公回张家口老家,火车上看报纸说下周在金钱上我会有个教训。于是我在火车上胡思乱想,会有什么教训呢?中了彩票之后被我不小心给撕了?不会呀,我连个废纸都会留着。掉厕所里了?不会呀,我不会随身带着那玩意儿。莫非在火车上有人图谋不轨?不值得被人图谋呀,没带几个子儿啊?对面座上那位老哥们只是用眼加入我们的扑克牌游戏,而且分明是善意的嘲笑状,没啥啊!
到了婆婆家,第二天拉着老公去街上买彩票。地动天寒啊,我鼻子被冻得通红。也许这就叫天意,该你中呢,千里之外也会等着你来。嘻嘻嘻,彩票放在老公的羽绒服兜里,我几乎是一路吹着口哨回家的。晚上躺在婆婆的火炕上,觉得幸福极了:下午我发现大嫂养的狐狸里有一只很特别,像波斯猫一样一只眼是蓝的,另一只是黄的。或许,世界的某一端就是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婆婆这里消息还是相对闭塞,我还是等到回去再看开奖吧。这里种,那里收嘛!就是为了领奖在跑一趟也没啥,到时我可能自己开车回去。
回到天津,第一天没去看,沉沉心。第二天,再忍忍。第三天,叫老公下班去看的。回来说每中。看他满脸没有骗我的幽默痕迹,莫不是看错了,我这么盛情地等待?拿来彩票几乎是小跑着出去,半天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于是日子一天天的翻过,一个星期也过了,十天了,半个月了,我又恢复了正常。
一天夜里,不知做了个什么怪梦,很难受的醒来。我们是头朝着窗,窗连着阳台。我正难受的喘着气,感觉头顶的纱窗在丝丝作响,仿佛谁在我的头顶撕着砂纸,分明是纱窗在移动,慢慢地像是被谁的手推着划开了!我用臂肘碰了碰老公,本想着这家伙会警醒,却没想到捅了猪窝,一阵乱叫,然后大大的头伸过来摸眼镜。不足与谋! 我跳下床向阳台奔去,刚跑到拉门处,就听”咚”的一声有人跳了下去。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趴在阳台上往下望:可被我吓走了,亏了醒的及时!
进屋,如是一说却被他爆卷了一顿:你是睡迷糊了,做梦折腾人,没有的事!
再躺下,却睡不着了。明明是有人进来,可纱窗却关得好好的,是睡痴了?
不知几时,天亮了。老公一个劲儿的抱怨我没让他睡好觉,梳洗打扮完毕问我:“我的包呢?”“你放哪儿了?”“就在茶几上。”“我没动,没记错?”“没有......啊!” 他恍然,跑到阳台上往下看,转身又往楼下跑。“怎么了?”我急问。“我的包在楼下!” 我这个气啊,不信我吧,你就!这么跟你说,你就不信,还抱怨我一晚上! “还好,一本书也没少。”这家伙又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直躲:“包里没钱。” “哪有这么傻的贼,把你的包背了下去,在屋里能不偷我的包?”回头转身一看:我的包在写字台上好好的坐着,只是上面有几个大大的沾满土的手指印! 天,那丝丝的声音是贼临走时转身滑上纱窗的声音。
......
事隔若干天后,再看报纸。唉,怎一个准字了得!于是封了阳台,插上保险,不再和陌生人说话,晚上睡觉前手机、钱包一律藏好。于是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道长。
“财迷老道!”以前老公这么说我只是欣欣然,认为是说我会过,可现在我真想把我的所有都穿在肋条上,只恐肋条不够。
每有此念,脑海里还总不忘歌伴舞似的映出这么个历史课片段:......总有海盗或东洋浪人侵犯我国东南沿海,那时的琉球(台湾)物产丰富......
老师: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国东南沿海频遭海盗侵犯?
某同学:因为那里太富有。
老师:强盗逻辑,零分!要从根本上答题!
那时我答得了老师出的题,也能把分数都拿来,还笑过那位同学的答案。但此时,我苦于想这些,也懒得想,更无从根本。
我准备做了十足的财迷老道,即使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也把钱财穿在肋条上。
最后修改于:2006-8-30 22:20
〈图片出品人:李春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