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知乎 ID:海盐味的栗子】一股窒息感不断向我涌来,海水逐渐将我与氧气抽离开,缺氧的感觉让我想过奋力挣扎自救,可流言蜚语以及那巨额的负债,让我放弃了挣脱。
这样其实挺好的,不用面对生活中的所有不如意。
这一生的画面犹如走马灯一般,一帧帧的闪过,在我彻底失去意识时,眼前闪过一阵刺眼的光芒。
“滴……滴……”
周遭的声音不断涌入脑海,大脑似是要炸裂一般,海中的窒息感还伴随着我,我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我再次失去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刺眼的光映入眼帘,消毒水味萦绕在空气中。
我猛然间挣扎的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与摆设,才发现我居然在医院里。
我不由的嘲笑道,看来老天爷都不如我意,想让我多受些磨难在离开这世间。
我木讷的躺了下去,耳边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据最新消息,昨日在海里打捞起的女子,系某明星的女友周栗,因抢救无效,已确认死亡……”
记者字正腔圆的报道将我拉进现实,我看着电视里的自己,我楞在了原地。
如果死的了人是我,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醒来?就在我自我怀疑与震惊的同时,房门被推开了。
“荔枝姐,你终于醒了。”来人一脸开心的看着我,一边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柜子上。
荔枝姐?她是在叫我吗?这个人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朝我砸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不顾她的阻拦,急忙掀开被子,脚踩地上的瞬间,一阵眩晕感袭来。
我强撑着走到镜子前,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我眼里充满了震惊与不解,却又觉得荒唐无比。
我这是重生了?多么可笑的剧情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居然被我碰到了。
我步伐艰难的挪到电视机前,看着在我葬礼上哭的晕厥过去的林治,我突然觉得好笑。
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记忆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从小我在单亲家庭长大,而我却有一个爱赌博的父亲,我不断的打工挣钱。
突然某天,一群人找上门来,拿出欠条,说我父亲欠了他们的钱,限我一个月内把钱还完,可我哪里有钱偿还。
看到巨额的款项,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在黑暗的深渊中,从未脱离过,那些看似希望的光,只是假象而已。
我只能不断的每天打好几份工,却也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林治。我知道我有捷径可走,可我骨子里的那份自卑感,不允许我这样做。
林治是我大学交的男友,那会他就被星探发现,签进了经纪公司。
为了不给他抹黑,以防被竞争对手找到机会,平常出门打工都谨小慎微。
我是他公开的女友,害怕被狗仔偷拍到不好的一面,影响他。
每每他带我去那种有格调的餐厅吃饭,我都会显得局促不安。
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是不配与他站在一块的。
就连经纪人也是再三劝他与我分手,可他每次都会宠溺的对我一笑。
似是安抚的摸一摸我的头顶,语气中透着爱意,“栗子我不会跟你分手的,不要在意他的话。”
那时我就在想,我要不断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优秀到能跟他匹配,足以站在他的身边告诉所有人,我值得他的维护。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愚蠢之极,可笑既可悲。
我只不过是他用来立人设的条件之一,瞧,现在的他可是名利双收,又一次引起了大众的喜爱。
网络上不断地发酵着我的事情,辱骂的话出现在各种评论里,可各种夸奖林冶、心疼林冶的话穿梭在中间。
无非就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居然利用他还我爸的赌债,最后跳海一死了之。
真是白瞎他哥哥了,找了这样的女人。
可笑,真是可笑。
“荔枝姐,医生说了,你现在就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看手机了。”
珍妮夺过我的手机,熄屏后放入抽屉,替我,不,是沈荔枝准备着吃食。
她体贴地将乌鸡汤倒入碗中,等吹凉得差不多了,递过来给我。
我伸手接过碗,动作机械的喝着鸡汤。
在温热的鸡汤,也暖和不起来我那凉透了的心。
我永远也无法忘怀,那几日接连发生得事情,真是讽刺。
当时我全身心的在想筹钱的办法,就在这时,林冶说心疼我,把他地积蓄给了我。
让我拿去还掉赌债,我并不想接受的,可在他得说辞下,我接受了。
他说,他的就是我的,让我不要有负担地使用,他赚钱就是给我用的。
与我而言,他的存在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每每都会在我需要得时候,照耀并且点亮我的世界,让我汲取温暖。
真是因为我想要靠近那束光,想要让自己也变成其中得质子,与他融合。
现实却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告诉我,人,要认清现实,永远都不要活在梦中。
黑与光永远都不可能融合,如果强行融入,受伤的会是自己。
对于我的死,有地人惋惜,有地人不解,有地人觉得大快人心。
深知周栗的我,撼动不了林冶那颗大树,也无力自证清白。
如今老天爷让我重活一世,林冶,我定要戳穿你那虚假的面具,现在你站的多高,我就让你摔得有多惨。
喝完后,珍妮贴心将保温杯收拾好,“荔枝姐,暮光剧组那边需要帮你请假吗?”
暮光?就是那部因为选角就备受争议的剧?
据说男主是国外知名演员许南州,制作班子得知他要回国发展,让林冶从男主降为男二。
暮光商务一直都没有争取到许南州,可突然,他本人亲自找到导演,接下了这部剧。
“我演什么?”
暮光剧组一直都没有曝光演员阵容,说是为了让演员全身心去演绎,不受外界打扰,
我会知道许南州,完全因为林冶。
珍妮愣了一会,“荔枝姐,你演女二灵雎,你不记得了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削苹果地手停顿了一下。
“就是你跟凌言拍对手戏地时候被她推入了海中,这才造成你溺水的。”她继而削着苹果,手不知觉得用力,愤愤道。
“要不是她,荔枝姐你就是女一了,哪里轮得到她作妖”
凌言,我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了。
我眉头紧蹙,心口闪过一丝痛意,搜寻无果,用力的敲了敲脑袋。
“唉,荔枝姐你不舒服吗,我给你叫医生。”
珍妮抓住我挥动的手,按响了按铃,很快医生与护士过来了。
由于是工伤,剧组那边提前打好招呼了,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医生检查完看着病例,“病人刚醒,溺水前受了惊吓,导致吸入过多的海水,造成肺部感染,这几天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好的医生,谢谢您了!”
珍妮将医生送出门后,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才缓缓关上了门。
看她小心的模样,估计是担心沈荔枝拍到吧,毕竟她在圈内小有名气。
现如今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我要怎么演沈荔枝,才不被人发现她的芯已经被我顶替了?
扯过被子,我叹了一口气,侧着身子看着窗外。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出院后直接去了暮光剧组。
我住院的这段时期,耽误了拍摄进度,我让珍妮定了下午茶,略表我得歉意。
这几天我一直在看沈荔枝的视频与采访,尽量模仿,不要让人发现了。
沈荔枝待人亲善,说话处事都很有情商,最重要的就是,脑洞很大,戏精一个。
这让我方便了很多,不用过于担心随时暴露。
就在我打算寻地方,过一遍剧本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一男子被人拥着进了化妆室。
我匆忙将剧本塞到珍妮怀中,面露探究与着急,疾步走了过去。
她在背后着急地说,马上要走戏了。
我没有在意她说的话,越发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沈荔枝!”
一道尖锐的声音呵斥住我,我脚步微顿,略带疑惑的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叫我?”
她踩着张艳且高贵的高跟着驱步到我面前,她从鼻腔发出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
她好看的眸子带着温愠,步子朝我逼近,“你又想去勾引冶哥哥?”
冶哥哥,这语气,这称呼,让我无法忘怀。
那日恰逢我跟林冶的纪念日,我订好了餐厅,一是为了纪念,二也是为了感谢他。
我提前跟他说好,在餐厅等着他。从傍晚等到黑夜将至,繁星都出来上班了,也未见他来。
在等待的时候我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让我去3206房。
我也以为是他为我准备了惊喜,满怀期待的去找他了,脸上都是带着幸福得笑意。
我顺利地找到了房间,我低头检查自己,确认自己装束没问题,正欲推门而进的时候,看见门留了一丝缝隙。
我以为是他为我留地门,我抬手将手搭在了手柄上,想要用力推开的时候。
里面去传来了我让我这辈子无法忘怀的声音。
那瞬间就犹一桶冷水直接灌溉下来,让我止不住地颤抖着。
“冶哥哥,钱你替周栗还了,什么时候跟她分手啊。”她低声娇媚承欢时,嘲讽道,“今天不是你们的纪念日吗,她不是正等着你的吗?”
林冶并未搭理,用行动告诉了她,此时提及到周栗无疑是火上浇油。
林冶的行为与里面女人得声音,就犹如巴掌一般,往我脸上招呼,火火辣辣的疼。
“嗯哼……让她等着,要不是她不解风情,你能在这里吗?”
他气息不稳得哼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屑与调侃。
林冶小声的不知与她说了什么,惹得她娇笑,想必也是不堪入耳的甜言蜜语吧。
他们的嬉笑与嘲讽地声音,落入我的耳膜。
我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不知所然。
里面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激烈且婉转动听,可在我听来,那就是无数道刀一次次地割裂着我的身体与精神,想要将我一击即碎。
我没有勇气推开那道门,可脚下也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我麻木得楞在原地,就像跳墙小丑,可笑至极,愚蠢之极。
不解风情就是他劈腿的理由?是了,我们两在一块这么久,也只是跟他牵手接吻,仅此而已。
我知道,此刻我就应该奋力推开这道门,将他们的苟且录下来,然后给他们俩一巴掌,然后潇洒离去。
可我……胆怯了,我没有勇气与力气去推开门,也没有办法承受这一切。
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让我无法面对这个现实。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酒店,浑然命运再次跟我开了个玩笑。
离开后我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与外界短暂的失去了联系。我知道我不该这样颓废,可我也没有勇气面对他。
从那天之后他没有联系我,就像是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我麻木得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照片,怎么也想不通前几天还在为我还债,转身背叛了我。
失望吗,心疼吗,必然的,不过更多得是不理解。
就在此时,楼下的躁动以及老旧的楼道传来嘈杂地脚步声,我缓缓起身想要拉开窗帘,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制止。
我不禁诧异,赌债已经还完了,怎么还会有人找上门来?
我不确定门外来人的意图,心里也是不禁害怕,想要掏出手机打给林冶,可那日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犹如魔音一般。
我末了,走进厨房拿着扫帚,带着不解与疑惑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上,想要透过猫眼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陡然,一只眼睛贴了上来,吓得我连连后退,还没缓和心跳,门就被人大力得拍打起来。
“姐妹们,周栗在家。”门外的不知是谁,指名道姓的带着怒火得说道。
“周栗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贩卖哥哥的私密照,你躲在家里干什么?出来!”
“你害的哥哥背负巨额赔偿,还要面临各种代言解约,你躲在家里算什么,出来!”
哥哥私密照?贩卖?发生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俯身在门上,想要再次透过猫眼看清楚来人。
几个女孩子里,有一个女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了起来,一次庆功宴上林冶为了感谢粉丝,邀请了负责人前来聚餐,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通过他们的话,我也注意到了重点,贩卖私密照,泄露明星信息!
摩挲了一下,我从兜里掏出林冶送我的手机,点开了微博,赫然看见挂在前排的热搜。
我心里无比焦急得点开一个个热搜词条,越看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叮”微博更新的提示音响起。
看见最新的热搜,我的心低入了谷底,林冶发声明了,通稿中文字透露着他得不知情,因为我造成的问题,他深感抱歉。
说他会尽快联系上我,让我跟大家道歉,所有损失他来承担。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对他感激涕零,不断反省自己。
好想有个词汇可以形容那时候的我,PUA重症患者。
他一纸声明将我塑造成知法犯法的人,再次将我推在了众矢之的,门口的粉丝们用着不堪入耳得词汇骂我,我想要屏蔽这些声音,可我也是在没有了力气。
我顺着门,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捧着手机,目光呆滞,眼泪却不想蓄在眼眶,无声的落下,脑子里一团乱。
彼时,门口的躁动安静了下来,带着严肃口吻的声音响起,“围在这里干什么,散开。”
叩叩叩,门被轻声敲响。
“周栗,警察。”
警察,这么快就来了吗?
泪水被我用衣袖胡乱的擦干,整理好情绪,我搭在门柄上的手,紧了又紧,故作镇定的深呼吸了几次后,拉开了门。
“周栗?”警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疑惑且严肃。
我深呼吸,缓了缓情绪,动作僵硬地点点头,带着嘶哑得嗓音嗯了一声。
“有人举报你涉嫌贩卖明星信息谋取利益,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官退至一旁,给我让出道来。
我刚要迈出的腿,却被嘲讽的女生打断,“装什么可怜呢,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惩罚!”
是了,此刻的我必定双眼红肿,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带有刚才的泪水,模样狼狈不堪。
警官推搡了我的肩膀一下,示意让我离开。
我扯了扯嘴唇,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最后还是禁声了。
说什么呢?说我没有做过,有人相信吗?
我这二十三年来一直活在黑暗中,曾以为林冶能救赎我,可到最后,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现在的我无外乎再次回到炼狱,独自赤脚的行走在其中。
当初的我有多欢喜,现在得我就有多绝望。
到了警察局后,因为还没有收集到我犯法得确凿证据,所以我被放出来了,可我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被限制市内行动。
离开警局我便拦了了一辆的士,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树,似乎象征着我的这一生。不断后退的途中,又给我设立了种种磨难。
下车后,看着远方行驶在海面的轮船,我放弃了挣扎,动作看似僵硬却很快的越过桥栏。
海风一阵阵的吹在我的脸上,像是在号召我,让我与它融为一体。
回想这一生,惨淡灰暗。
我曾经带着希冀,将希望寄托与他,可他在我灰暗的人生中重重地踩了一脚。
这一刻,心情无比的轻快放松,张开双臂,嘴角勾着笑意,无视路人劝解我的话。
缓缓向前迈了一步,自由翱翔在了空中,失重感向我袭来,可我却觉得解脱了。
回忆至此,悲伤与愤恨、不甘从眼底滑过。
是了,她曾在林冶打给我那通电话中出现过,凌言!
我轻掀眼皮,心里涌起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垂落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压下心里得恨意,长长呼出口气。
我牵强得勾起嘴角,眼底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姐姐,我没有。”
“冶哥哥的女朋友刚刚去世,我只是想要去安慰一下他。”说罢,我逼着自己挤出泪水,眼底被氲着的层层泪光覆盖。
娇弱做作的拭了拭泪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委屈极了。
紧跟其后的珍妮看见了,将手里的剧本往包里一塞,双手撸起袖子,眸子里带着怒火。人未到,带着火气的嗓音与步伐声哒哒作响的声音先到。
“凌言你这老女人又欺负荔枝姐!”
珍妮,按照我这几天的了解,她家境困难,之前一直都在靠在餐厅打工挣钱,恰巧有一次她被欺负得时候,沈荔枝出现了,帮她解决了。
从此,珍妮就一直跟在沈荔枝的身边,照顾她的生活工作。
其实我挺感谢她的,这么久以来,我都无法适应自己是沈荔枝,是她不断在我身边陪着我。
听见老女人这三个字,名叫凌言的也是迅速转身,就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她双手抱胸,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珍妮,浑身都散发着轻蔑。
可言语里也都是带着怒气,“你不想干了?叫谁老女人呢?”
“谁对号入座就是谁呗。”
珍妮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至身后,我知她也是怕的,刚才她拉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到她不经意的颤了一下。
听到珍妮的讽刺,她气的都不再保持高贵得姿势,抬手想要落下来。
我转身迎上她的巴掌,趔趄的跌倒在地上,给她来了一个原配欺负小三的戏码。
这要是放在之前,我定然不会这样做。可我重活了一世,还有什么好放不开的。
对付三,有的是办法,当然就是比她更三。用绿茶的办法对付绿茶,让她无路可走。
这不,许是刚才争吵声太大,里面的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出来就看见我摔倒在地,珍妮一脸愤怒,还有关心想要拉起我的手。
还有就是不可一世的她,来不及反应,来回看着我与来人。
“冶哥哥,她纵容助理骂我。”她一边娇柔的跺着脚,神情满是委屈。
我挺害怕她将高跟鞋的跟给跺掉了。
趁着她还没说完下一句,我立马柔弱不能自理的,默默道,“是我不好,惹姐姐吃醋了。”
“我……”我泫然欲泣的抬眸委屈的看着林冶,“我只是想要去安慰一下你,就被姐姐误会了。”
果然,林冶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
虽然他利用我的感情,可这么多年,我多少是有点了解他的。
他一直都害怕别的女人跟他传出绯闻,导致他多年经营的宠女友的人设倒塌。
“行了,吵吵闹闹的想什么,还嫌热点不够吗?”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迈着步伐走了,凌言也是亦趋亦步的跟了上去。
我非常满意的爬了起来,抬手将泪水擦去,然后尴尬犯了似的抖了抖手臂。
“珍妮,快看我是不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回过身,言语里都是犯恶心。
四目相望,那人倚靠在门边,神色平静的看着我,仿佛洞察一切却慵懒的睨了我一眼,发出一声轻笑。
“看来沈小姐,演技有进步。”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似是想起来什么,“等会走戏的时候期待你得表现。”
我木讷,刚才对上他漆黑如神谭的眸中,我恍惚间觉得被吸入了进去。
我目送他得远去,靠近珍妮,抓住她的手询问道,“他是谁?”
别以为我被他迷住了,并不是。刚才那么尴尬的场面被他看到了,我想要灭口。
“许南州。”
我踉跄的后退,背靠在墙上,喃喃道,“嗝屁了。”
瞬间一股忧郁笼罩在我的头顶,我待会地走戏可是跟他,这无异于将我放在火架上烤呀。
我收拾好情绪,不断给自己建设心里,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大不了就是被嘲讽呗,没在怕的。
我没有等到许南州的出现,听说他突然发疯一般地跑出了片场,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所以我就不用跟他对戏了,如此,我放心地准备下面的戏份。
“灵雎,姐姐求你了,我只有司澈了,我……我立马离开宋家,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凌言痛哭流涕地的跪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裤脚。
灵雎在这部戏里,妥妥的一个恶毒女配,可真是因为这个角色,我才可以做我接下来的事情。
我一脚将她踢开,犹如她刚才那般不屑的睥睨着她,捏住她的下巴,“司澈与宋家,我都不会让给你。”
话落,我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卡。”
导演起身喊卡,眼瞅着凌言准备走,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呀。
我略带歉意的小跑过去,淡淡的扫了一眼回放,歉意且带着讨论的跟导演说。
“导演,这里会不会没有冲突性,我觉得这里应该打凌言姐一巴掌,这样才能体现两人的纠葛,要不麻烦重拍一下?”
导演沉思了一会,看着回放器,点点头,“好,那再来一条。”
得到答案之后,我想各个部门略至歉意,麻烦他们在来一遍。
凌言听到我的建议,连忙走上前,“你事怎么这么多,我晚上还有商演,没时间重拍了。”
导演略微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奈何她是赞助方指定女一号。
他神情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
那意思很明显,拍!
凌言的助理扯了扯她的衣袖,不知道在她耳边低语什么,她虽不愿,却还是回来了。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忍了忍说,“拍借位。”
我无视她的话,暗诽,谁跟你借位打,要打就来真的。
重来一次,我用力的踹开她,扬起手,卯足了劲,毫不留情的呼了过去。
“啪”巴掌声响彻片场,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借位拍摄这事可没人答应,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照做。
我看着导演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笑意,吹了吹手掌心,打完收工!
旋即他也是快速的喊了卡,就结束了这场戏。
“你……”凌言半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纤纤玉手指着我,眼眶蓄着泪水。
啧啧啧,一边红一边白,真是好看。
她冲着我走过来,那架势,想必是要跟我打一架。
我也做好准备,不等她反应过来,捂着胸口,神情痛苦的喊道,“珍妮,快,我心口疼。”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昏厥过去了。
等回到休息室,我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起来,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荔枝姐,你没事呀,吓死我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声安慰,“我没事,心情好着呢。”
珍妮将下午要拍摄的服装收拾好,又将减脂餐拿了出来。
“姐,你刚才真的太厉害了。”她雀跃的说着,眼底都是佩服。
其实我也不曾想自己会这样放肆,也许沈荔枝给我的勇气吧。
她曾经的采访中说,女人不可软弱被人欺,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当场报。别说什么善男信女的话,她想来喜欢随心所欲的活着。
是啊,之前的我瞻前顾后得事情太多,如今倒也是用着她的方式,活出了自己。
下午的戏份很快就拍摄完了,回到公寓后,我拿出了手机,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出趟门。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居住的地方,望了一眼四周,看见楼下没有狗仔与粉丝了,结了账就下车了。
我将鸭舌帽压低,带上口罩,匆匆忙忙的跑上楼。
我是想要回到之前居住的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看着门上的字。
垂落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松开手,找到备用钥匙。
钥匙刚插入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与他的视线相交,眼底都带着疑惑与一缕探究。
“你怎么在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无外乎都带着震惊,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视线在不断交手,想要一较高下。
“许南州?你在这里干什么,导演今天一直在找你。”
为了不暴露自己,我打破了这诡异得气氛,抢先一步转移话题。
“你找周栗?你是她朋友?”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脸上神情划过悲伤,声音低沉。
我内心咯噔一下,毕竟我跟沈荔枝啥关系都没有。
不对,周南州刚回国,定然不知道沈荔枝的人际关系,我正想应答下来。
等等,他刚刚的悲伤之色,是因为我?
我不认识他啊,况且他怎么在我家里!
“我来悼念栗子,你认识她?”我镇定下来,挑眉狐疑的注视着她。
“朋友。”
他转身回到客厅,独留我在门外,自我怀疑中。
我真的都怀疑自己了,我怎么可能攀上他这根高枝。
难道说今天许南州一天不在剧组,是来我家了?
我关上门,看着收拾好的房间,客厅摆着我的……遗像。
他伸出手抚摸着遗照,眉眼间尽是柔情,“栗子,是我回来晚了。”
大哥,别这样,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是变态。
“等会,我没有听栗子提起过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压住心底的害怕,一脸的怀疑看着他。
“可能、她不记得我了吧,那会我们还小,出国这么久,也没有联系过。”他收拾好情绪,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走到沙发落座。
“栗子自杀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冰冷的嗓音朝我袭来,我不由的打个寒颤。
小时候?其实,对于我幼时的记忆,我已经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来到A市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找出真相给我复仇?
我也不来及思考与他的关系了。
以沈荔枝现在的知名度,也无法真正的将林冶拉下。
想到两人之间的对峙,瞬间眸中泛起泪光,悲悲戚戚地走到遗像前,“傻子,你为了林冶那臭男人,自杀跳海,值得吗?”
这是我要问自己的话,真的值得吗?
我面露难过,压低嗓音带着哭腔诉道,“前几天她还在跟我说,有钱可以还她吸血鬼老爹欠下的债了,可没几天网上爆出她贩卖明星信息,她还说……”
“说什么了。”
看着他眉头紧拧,面色冷了下来,清冷道。
“说林冶背着她与凌言搞一块了!”说着,我气愤的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眶,“我就是想要给栗子出口恶气,被凌言抢先一步将我推落水中,栗子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不然,我不会白白看着她遭受网暴,被人陷害致死的。”
我愤愤的说着,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多少替自己感到不值,哭的越发入戏。
“被陷害?”
许南州挺会抓重点的,这就是我要让他知道的点。
没错,当我站在桥边的那一瞬间,接到了林冶的电话,电话那头,他让我承担下这个罪责,说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并且要我主动提出分手。
这样他不仅可以保下代言,还可以再多一个,至死不渝的人设。
我成全了他。
电话挂断的刹那,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沧桑且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周栗,该死!”
那会已经容不得我犹豫跟细想了,我已经迈出了腿,跳了下去。
而这也是我要查清楚的,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有人想要我死?
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查,那么就只有利用许南州了。
我点如捣蒜,眼底都是恨意,“没错,这件事情跟林治脱不了关系,我上午那会就是准备去质问他的。”
他冷哼一声,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暗嘲,“没脑子,你觉得他会跟你说?”
“或者如凌言说的,你打算勾引他,让他说出来?”说着他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提防的离的远了点,下一秒他菲薄的唇蹦出的话,惊得我原地石化。
“咳咳咳……”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不用你插手。”他双手插兜,起身走到大门边,凝视着我。
这是,下了逐客令?大哥,搞没搞错,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啊。
“我能不能也贡献一份力,毕竟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厚颜无耻,泪眼汪汪,低声诚恳的看着他。
“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后还要被人污蔑,网络上还都是抨击她的言论……”
没得到他的回应,他一把将我拽起身,推了出去,然后“嘭”的将门关上了。
我摸了摸鼻子,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
就这样,我跟许南州各自进行着调差周栗的死因。
终究在一个剧组,我难免少不了要跟林冶打照面。
不知是不是我漏了马脚,林冶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还经常过来套我的话。
“荔枝,我感觉你刚跟我前女友挺像的。”
某天拍戏休息时间,他带着探究的目的与我说道。
那瞬间,我的心跳慢了半拍,略微僵硬的望着他,打趣道,“冶哥,这玩笑不能开。”
我搓了搓手臂,带着害怕的步伐贴近他,眼神四处乱瞥,带着颤音小声说,
“等会周栗姐出来吓我这么办,我胆小,冶哥。”
想是我的表演过关,他看着我这幅害怕的模样,没有在接着试探我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嗓音带着愉快,“开玩笑的,栗子不会这样做的,别害怕。”
我连忙点点头,岔开话题,“冶哥,你跟凌言姐在一块了吗?”
“怎么,你喜欢我?”他眉头一挑,神色尽是沾沾自喜,嘴角勾起笑意。
喜欢你,我呸。我正想反讽回去,许南州在身后喊了我一声。
“荔枝。”
如释重负,我马不停蹄的小跑到许南州的身边。
这几天下来,我已经将许南州性子摸了个七八分了。
“他找你聊什么?”
我两并排走在一块,他压低声音,神色平静的问我。
“他说我跟栗子很像,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我笑着跟片场的人打着招呼,跟珍妮说了一声,去休息室一下,准备拍了就叫我。
随后,我跟许南州前后脚进入休息室。
他身上带着清冽的凉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语气平淡,“应该是没有,我查到当初在网上发布栗子贩卖信息的人了。”
“他在哪?他的证据从哪里来的?”
见他查到了信息,我语气中都带着急促,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中透着激动与着急,我双手静静地攥住。
我的表现都被许南州一一收入眼中,“还没去找他,我查到他的账户在发布证据的前几天,有一笔款汇入到他卡中。”
“只是钱是从境外汇入,暂时查不到有用信息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不甘,缓缓神,问我,“你这几天跟林冶接触,有什么信息吗?”
我摇摇头,别说信息了,我都感觉自己被他认出来了似的。
“说你没用,你还要自证自己的没用。”
我顿时气结,说的也是,本来想着有了荔枝的身份,我就可以查出点什么来,可显然没有。
许南州自顾自的拿起了我剧本研读了起来,我坐在一旁吃着我的减肥餐。
虽说明星挣钱容易,为了减肥只能吃这些清淡的食物,让我都怀疑人生了。
兀然,许南州清冽的嗓音响起,“你也喜欢用电影票做书签?”
我仰头看了他一样,低下头认真的挑着碗里的青菜,含糊不清道,“嗯,怎么了吗?”
许南州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倒没有注意。
半个月后,一向泡在剧组的林冶,突然跟导演请了半天假。
察觉到不对劲,我让珍妮去跟林冶的助力打探到,他要去为他母亲庆生。
母亲?我与他交往那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母亲。
我决定去一探究竟,连忙让珍妮给我请了病假,提前乔装一番,在外面蹲守着。
就在我昏昏欲睡时,林冶独自一人,包裹严实的从酒店出来后上了车。
我赶忙追上去。
车子在一处僻静地疗养院停下来了,我看着林冶提着营养品下车后进去了。
病房内,林冶唤一位垂暮之年的女人,叫妈。
我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妈,周栗死了,我给爸爸报仇了。”
林冶背对着我,双手握住她的双手,言语中轻松喜悦,身子颤抖着。
他的话犹如一道雷劈在我得身上,给他爸爸报仇?
我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想要推门而入,一问究竟。
我何时害的他失去了爸爸,我的呼吸逐渐不畅,恍如一双巨大的手,紧紧的揪着我的心,让我呼吸不过来。
“死了?好、好,这些年苦了你,要面对杀人犯!”林母双手捧着林冶的脸,温柔的替他擦拭泪水,哽咽道。
她凶狠的怒道,“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家破人亡,当年就因为她还小,逃脱了法律的责任。”
里面是一副大仇得报的画面,门外得我被两人的对话,冲击的体无完肤,我失魂落魄的李开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迷茫了,我害死过人?
倏地,不知何时出现的许南州一把拽过我,低声怒喝,“瞎了吗?”
他的声音将我拉回,我发怔的注视他,“我杀过人。”
闻言,他似乎也是被我的话震惊到了,愣了一会,用力的扶着我的肩膀,神色坚毅的平视我。
“我不论你今天听见了什么,你先镇定下来,细想一下,你做过这件事情吗?”
我不知道的摇摇头,犹豫的抬眸,牵动嘴唇缓缓道,“我不记得了……”发觉不对,纠正了一下。
“不对,准确的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我拧着眉头,犹疑的注视着他。
是的,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我只记得我生了一场大病,再次醒来便就在A市了,只听说过,我是在嘉宁县出生的。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痛苦与挣扎,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许南州听我说完后,双手不由的收紧,眉心蹙了蹙,眸中闪过一缕诧异与探究。
“你没小时候记忆?”
我颔首,兀自地向前走着。
许南州沉默的跟着我的身后,我两相顾无言的上了车,回到了剧组。
暮光杀青后,我让珍妮推掉了所有的活动。
大学入社团时,我见过林冶填的资料,他是嘉宁的,为了找到答案,我决定去一趟嘉宁。
在我准备出发的时候,许南州一身低调的黑色出现在我面前。
“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嘉宁。”
他背着简易的行李,递过来早餐,径直去了驾驶座。
我疑惑不解的侧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早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他舒心一笑,“默契!”
鬼跟你有默契,我白了他一眼。
很奇怪,自从上次他知道我也用电影票做书签之后,不再对我冷嘲热讽,反倒殷勤起来了。
“许南州,你不会因戏生情,喜欢上我了吧。”我吞咽了一口汉堡,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他眉眼间带着笑意,嘴唇勾出人畜无害的弧度,点头称是。
我瞬间梗咽,呆呆地看着他,心跳蓦地慢了半拍,后如擂鼓般急促,脸颊又红又热地。
霎时间,车内充满了压抑且让人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我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灼热的目光。
他突如起来的深情,让我不知所措。
现在的我只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想要弄明白一切。
很快,我们到了嘉宁县,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难道说,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吗?
“还是老样子啊。”他伸了伸懒腰,深吸一口气,吐出这几个字来。
我回过身,问道,“你也是这里的?”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可以撑得上是孩子王了。”他帮忙提着行李,眉飞色舞的形容着小时候,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晃了晃神,看着他的背影,一股不能言明的情绪在身上四处乱转。
按照日记的记录,他们找到了周栗家,看着破败的门槛,还有枯死的桂花树,她微微呆住。
自从来到这里,她总有一股不言而喻的熟悉感。
她仔细搜寻记忆,却始终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她步伐娴熟的走到了周栗的卧室,推开门,门嘎吱的响了一声。
虽然破败,但房间内的设施可以看出来,居住在这里的女孩,肯定用心打理了的吧。
许南州长在门外,看着带着沉闷的沈荔枝,一到强烈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可,世上真的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吗?
就算个别习惯相同,可也解释不了,那晚,她唱起了小时候的童谣。
时间回溯到暮光杀青那天,大家聚会结束后本来都要离开了,可是喝醉了的沈荔枝独自一人坐在花坛边。
整个人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浑身带着酒气,嘟囔着说自己不是沈荔枝,她是周栗。
她要找林冶报仇。
许南州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一时间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想给珍妮打电话,让她来接沈荔枝,沈荔枝猛地起身,紧紧的拽着他。
沈荔枝眼眶泛红,两坨绯红晕染在脸颊,小嘴一张一合都是酒味。
“许、南、州,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帮我呀?”
沈荔枝步子踉跄的走向前,抬手捂住他的眼睛,眼睛迷离,伸出食指抵在嘴唇,“嘘,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
“呜呜呜,等会……嗝,你又要对我”沈荔枝伸手指了指自己,口齿不清的低声道,“嘲讽我没用,都找不到证据还自己清白。”
沈荔枝的这番话如果是一颗雷,那么早在他那干涸的河水中,激起了涟漪。
他着急的捏住她的双臂,猩红着眼,言语里都是激动的色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沈荔枝不耐烦的挣脱开他,注视他一会,嘴角裂开一笑,“我?我叫沈荔枝呀。哈哈哈哈。”
说完便,不稳的向前走着,低声呢喃的哼着歌曲,兴奋的蹦跳着。
“一个小娃娃,快要睡着了……”
轰,沈荔枝低声呢喃的歌曲犹如惊雷,再他耳畔炸开。
也确定了他心中所想,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再清醒的情况下,承认过,她——是周栗!
“许南州,你发什么呆呢?”
我看着愣神儿的许南州,略带有点不满,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说好了一起调查的,就发呆了,真的是不敬业。
她悄悄的在心底吐槽道,随后走到桌面,看着上了锁的抽屉,她的思绪恍惚了一下。
许南州走到她的身后,半垂下眼帘,伸手扫了扫带有灰尘的桌面,桌面上露出一副画。
非常简单的简笔画,卡通人物的上面都英文字母。
在他擦拭灰尘的时候,我拧着眉头,看着密码锁,一串数字赫然浮现在脑海中。
她依次输入,箱子开了。
“咔嚓!”
这个声音在两人的心中,惊起一片涟漪。
许南州看她可以自由打开密码锁,便更加认定了,她就是周栗。
而我也是心头一惊,带着疑惑拿出了箱子里的所有东西。
我不断的翻看着,每一个字就犹如一幅画,一帧帧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许南州察觉到我的不适,俯身看着我,“你不是舒服吗?先别看了。”
说着他就要收起日记本。
莫名的疼意直击我的心口,我略感不适,伸手捂住胸口,继续翻看着。
我摇摇头,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顷刻间,我感觉到头要被撕裂一般,呼吸困难,失去意识前,我听到许南州在着急的唤我周栗。
后来,我恍如置身与海洋一般,身体轻盈,带着我飘向远方。
我看着眼前闪过的画面,突然也明白,为什么林冶会那么恨我了,而我也想起来许南州是谁了。
再次醒来,鼻尖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眼都是白色。
我动了动嘴,发出的声音嘶哑。
“水。”
趴在床边的许南州听见我的声音,立刻醒了过来。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关心与担忧,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将水杯插好水管递到我的嘴边。
“南瓜粥,你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呢?”我勾起惨白的嘴唇,打趣道。
正在喂我喝水的许南州,微微怔住,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眼神从震惊变为惊喜。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颤抖着嗓音轻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才多久,你耳朵就不好使了?南瓜粥。”
我浅浅一笑,泪水积蓄在眼眶,似是装不下了,往下流。
许南州一把将我抱入怀中,带着哭腔的欣喜道,“栗子,你真的是栗子,还好,你还活着。”
我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难受道,“你快放开,我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他急忙松开我,仔细的检查我一番,挠挠头,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我……我太激动了,我这就去找医生给你检查,你等着我。”
他迈着大长腿,快速的跑了出去。
医生检查完之后,嘱咐我多休息就好了。
医生正欲离开,许南州赶紧拉住医生,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医生,她之前丢了记忆,现在,现在想起来了,就不会再忘记了吧。”
“这个要请神外的医生来检查,按照一般来说,如果记忆恢复了,很少会再次出现丢失记忆的。”
得到医生的答复,许南州连连道谢。
热闹的病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我看着他皱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我知道他又抱着想要找林冶算账的心思了。之前我两联手调差的时候,许南州多次想要狂揍一顿林冶,我拼了命的劝说了下来。
什么,以暴制暴不是合法居民该干的事情,什么周栗也不想他这样。
每次都劝的我嘴皮子磨破了,他才忍了下来。
现下我恢复了记忆,自然也是一样。
毕竟当初林冶父亲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我打断他的思绪,“许南州,我跟林冶两清了。你不用想着为我报仇了。”
他不解的抬眸望着我,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松的跟他说着一切的答案。
当年我还小,妈妈抛弃我跟爸爸之后,我每次都会偷偷的跑出去找她。有一次,我偷偷坐着出县的货车去到了隔壁县,那会已经天黑了,我一个人害怕的走着。
边走边哭着喊妈妈,那时,正好在一个下坡拐弯的路段,因为天黑,我没有注意到一辆自行车正快速的骑行着。
因为我突然的出现,导致林冶的爸爸来不及刹车,为了不撞到我,他控制着车头,朝着悬崖的那边拐了过去,随后,林冶的爸爸摔下悬崖。
当时的我,也是直接被吓晕过去了,下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而林冶的爸爸,因为失血过多,再也没有醒过来。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自动屏蔽了事故前的所有记忆。
当然也就忘了从小就保护我的许南州,也忘记了,他出国前,我们商量好了,每个月一定要给对方写信。
永远都不会忘记彼此,可终究是我食言了。
听我说完之后,许南州沉默了,他抬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最后也只是拍了拍我的头顶。
“没事,我回来了,我保护你。”
“好。”
在我住院期间,浑然不知,林冶也尾随其后,跟着来到了嘉宁县。
也没有发觉,我与许南州互诉衷肠时,他躲在门外,将一切都听了过去。
一个巨大的阴谋,不断地在我的头顶盘旋,挥之不去。
在医院期间,应该算的上,我这两世最幸福的时刻吧。
每天早上,许南州都会变着花的给我做各式各样的早餐,每日一束鲜花,我们一起重游了旧时之地。
我埋怨他说,“许南州,你忘记我是明星了吗?我好不容易控制的体重,你又让我胖回来了。”
病房里充斥着我的埋怨,埋怨声中带着他爽朗的笑声。
如果美好的时间能一直延续多好啊。
这几日,我与他一起重游了故地。
看着野草覆盖住墙面,我们一起扒开,看着小时候写的稚嫩且幼稚的话,都笑出了声。
我指着墙面,嗤笑他,“许南州,你尿裤子的事情居然写在上面了,哈哈哈哈。”
闻言,绯红爬上他的耳朵,他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试图想要缓解着尴尬的场面。
“你上学被你爸揍的事情,你不也记录了吗?”他急着想要找到我的羞事。
“那还是你的比较丢脸。”
我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意,笑的直不起腰,阳光暖暖的洒在我的身上,青草香混合在风中。
他也是不恼,扒开最角落的杂草,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字迹。
见状,我挨着他蹲了下来,上面赫然浮现了两句话。
“栗子,长大以后我娶你,等我哦。”
“好,我等着你。”
我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带着笑意,他先一步开口,“还作数吗?”
“作数。”
得到的答应后,许南州望向我的眼神中布满了星星,熠熠生辉,之前的忐忑全然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胆怯的想要伸手握住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我觉得有点好笑,之前的他可是会背地里扎你一刀的人,现如今怎得害羞起来了。
笑意从我嗓子里发出,我主动的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握住,这辈子就不放手了。
收到了我的回应,他也是大胆起来,将我拉入怀中,抬起我的下巴。
两人的呼吸不断纠缠着,温度逐渐攀升,他压低嗓音诱惑道,“可以吗?”
我稍微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浅浅闭上眼眸。
独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两人的心这一刻紧密靠近,暧昧的气氛环绕在身边。
在我悲惨的人生中,原来一直有一束独属于我的阳光,一直在顽强不息的想要渗入石缝中,带来希望。
呆在嘉宁县的日子里,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们一起逛了夜市,一起吃过路边摊,那日我还在嘲笑他。
看着碗里带着辣油的麻辣烫,我跟老板要了两串萝卜。
“要是被你的粉丝看见你在吃路边摊,估计都不敢相信吧。”
我夹了一块滚烫的萝卜放入嘴中,辣意与滚烫混着萝卜的软糯香甜,在味蕾简爆发。
“陪自己老婆吃路边摊,有什么不相信的,我先是普通人,再是明星。”
他慷慨一番的说道,贴心的将我的头发扎好,将碗里的鸡爪夹给我。
“尝尝。”
等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到了凌晨,我两手牵着手压着马路,分享过去,讨论未来。
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多久,而之前的种种犹如梦一般,逐渐消散。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很快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A市,准备暮光上映前的活动。
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回到A市后,我正要与他告别会公寓。
“我到啦,明天见。”说着我便要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握住的手,突然倾身过来,我本能的向后靠,后背紧紧的贴着椅子。
“干……”
还没说完干嘛,他就欺身而上,带着不舍情绪吻了下来,我呆滞在原地。
“认真点。”
他不满我的走神,略带重意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好半晌后,他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看着我绯红的脸颊,坏笑道,“如此认真,奖励十分。”
“晚上继续,嗯~”他的唇角勾着笑意,尾音上挑,眉眼间都是暧昧。
他的那声嗯,犹如毛笔尖一般,轻轻一扫,惹得我心底直打颤,想入非非。
轰,霎时间我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用力推开他,推开车门,拔腿就跑。
身后隐约传来他得意的笑声。
真的是妖孽,人前他装的像匹狼,人后就是一个小狼狗好嘛,奶呼呼的。招架不住,快跑快跑。
“叮。”
电梯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麻溜的钻进电梯。
按了楼层,就在大门关闭的时刻,一双骨结分明的手挡了一下,一道身影快速闪了进来。
我呆似木鸡的看着拖着行李箱的许南州,“你……干嘛?”
“回家。”
简短的两个字从他菲薄的嘴里吐出来,惊我一愣一愣的。
回家?谁家?我家吗,联想到车上他说的话,我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一小步,默默的吞咽了口水。
虽然在一块了,但这速度太快了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举动,悠悠将我逼直角落,“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呢?”
没有,绝对没有。
我急忙摇头,扯了一抹笑意,否认,“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就在我不知如何的时候,电梯到了,我低身钻了出去,快速打开房门,嘭的一声将门关紧。
来不及思考,我通过猫眼,看着他慢悠悠的拖着行李箱到了我隔壁,然后开门关门,进去了。
呼,我伸手拍了拍胸口。
还好,难道是我思想不纯洁?人家只是住隔壁而已。
翌日,珍妮来接我的时候,正好碰上许南州。
她吃瓜的目光在我跟许南州之间来回横跳,惊讶的捂着嘴巴。
“荔枝姐,你们两个……”
我急忙止住她的胡思乱想,拉着她进了另外一部电梯。
上车后,我第一次见到沈荔枝的经纪人,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她自我上车后,就将手里的文本递给我。
“看一下,等会记者会问的问题。”
翻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剧组拍摄的问题,还涉及到了个人感情问题。
有一个犀利的问题映入眼帘,问我,有没有与许南州因戏生情。
这个问题不应该出现吧,我跟许南州的对手戏份也不算多,怎么就牵扯上了。
我略微拧了一下眉头,认真的过滤着后面的问题。
“姐,我看完了,这个问题,问错人了吧。”
我指着文本因戏生情的那条。
她略微的扫了一眼,郑重的看着我,“你去嘉宁县的这几天,网络上出现了你的负面新闻,你临场加戏,现在风声紧张,见你不舒服就没让珍妮告诉你了。”
“记者提问环节,有这些问题一定要避重就轻的回答。”
“好。”
我沉思了一会,发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坐在前排的珍妮,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是想说今天早上看见许南州从我隔壁出来,我轻声咳了一声,她明白后就转过身去了。
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随后看着窗外的风景。
到现场后,果不其然凌言的粉丝看见我下车的那一瞬间,人群中就发出了阵阵议论声。
我深呼吸,抬头挺胸的阔步向前,走至签名板前留下名字并去休息室了。
约莫十分钟后,林冶突然出现在我的休息室,随手将门关上。
我抬头看向他,沉了沉心,脸上带着笑意,“有事吗,林冶哥。”
他兀自坐在沙发上,手不断摩挲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栗,没想到你还活着呀。”
闻言,我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座椅扶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很快,我镇定的否认,戏谑道,“周栗?你叫错了吧。”
“别装了,你回嘉宁县就已经暴露了,真没想到你重生了。”
他邪魅一笑,双手撑开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目光凶狠的注视着我,一字一句道。
果然,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你想怎样。”
我也不再伪装,站了起来。
他不屑的低笑一声,言语中泛着寒意,“你不该死吗?”
“我想怎样,你不是有答案吗?”
“你杀我不怕犯法吗?”
我怒不可遏,神情中带着恨意,可悲一笑。
“当初是你构陷周栗,以赌债要挟,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害死她,交往这么多年,你当成没有动心吗?”
我向前一步,离开梳妆台,句句讨伐着他。
暗处,一抹红色不断闪动着,将这场对话,直播了出去。
在车上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不对劲,给许南州发了消息。
让他提前安装好监控,通过直播的方式,揭露林冶的罪行。
“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怎样?”
林冶没有掩饰的承认了,他双手一摊,神情真的是欠揍。
“真心。”他摇摇头,“你不配,从始至终我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栗子。”
我忍住怒骂他的冲动,缓缓开口道,“这次呢,又是你设计的对吗?”
“变聪明了啊,无论你现在是谁……”他讥笑一声,双手鼓掌的朝我走来,“我都不会让你活着。”
我想要拔腿就跑,可他三步并做一步,将我拉过去,双手静静的遏制住我的脖颈,让我呼吸不过来。
我挣扎的拍打着他,耳朵一时间嗡嗡作响,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放……开”我想要手脚并用的挣扎,腾空感出现,难以呼吸让我的动作变得迟缓。
就在这时,紧锁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我呼吸到了氧气,眼前的许南州一拳将林冶打到在地。
“荔枝姐,来起来。”
珍妮扶着我就要出去,我挣扎一番,难受道,“我不走。”
我看着许南州浑身不满戾气,他与林冶厮打在一块,两人脸上都挂彩。
霍地,带着长炮的记者涌了进来,对着两人猛地直拍,还好及时刚来的警察,将两人拉开。
林冶被带走,因谋害他人入了狱,算是因果报应吧。
可赖在医院的某人,着实让我头疼。
那天,警察将两人拉开的时候,他就踉跄的后退几步,直接倒地不醒了。
吓得我顾不得腿软,冲到他的面前,带着哭腔的抱着他,努力的想要摇醒他。
“老婆,心口疼。”他皱着眉头,伸手捂住胸口,脸上难受。
自从我知道他故意倒地碰瓷林冶,想要再来一个罪上加罪,我哭笑不得。
看见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脑海里各种不好的设定都想过了。
谁知道,他欺骗我感情。
这可不能轻易原谅。
“疼,真的疼。”
见他的嘴唇逐渐发白,我惊得慌作一团,连忙去按铃。
谁料,他拉我入她怀中,轻轻在我额头一吻,欠揍的说道,“好了。”
“疼死你活该。”
我的小心脏碰碰乱跳,想生气也没气了,我手做拳,锤了他一下。
他紧握住我的手,我两贴的更近了,他低头快准狠的吻了下来,轻轻吸吮着,想要将我的氧气全部夺走。
他轻声低囔,加深这个吻,带着诱惑的色彩,“明天去扯证!”
我意识不清楚的,嗯了一声。
南州,荔枝有幸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