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上神一脚刚迈入殿中,远见那灵虫仅一会功夫已经长了三尺高约仙龄两百岁的年纪。只见他正一只手拉着涅羽似与他说话,一扭头看到我先是一喜后,再看我怀里抱着个东西,眉毛瞬时拧成一团直接扑了过来,将怀里的麒麟头一脚踹下便跳到了我的怀中,往我的胸口使劲拱了拱后又拱了拱开口便叫道:“娘亲……..”我低头看了一下这怀里的一坨方物,脸蛋滚圆,皮肤确白皙的很似乎能捏出一把水。怀抱着他,月白上神着实抖了抖。想,这兴师问罪还是暂放一下。
远处的涅羽帝君不动声色。我把怀中之物,往麒麟头那推了推,便把涅羽叫到帐中好好研究一下此事。
涅羽帝君沉默半晌,暗暗说道:“月白上神,还是不肯认灵儿?”
想这涅羽给娃取名也够了,那小子通体浑圆,活像一颗滚地的肉丸子到底哪里灵巧。
月白上神咳了咳:“你确知道灵物皆有情感而生,那小子却是无缘化生,并非我不想认…..”月白上神说到此处顿住,没有再往下说。
涅羽帝君到是一身释然,笑道:“上神只是想说确与本君无甚情感罢“
月白上神顿住。涅羽帝君继续:“上神放心,灵儿只是念娘心切,我便给他开了个玩笑,以后便让他尊称您月白上神便是。“
月白上神一怔之后也是慨然。对无缘无情的化物,她只能做到真实,既对灵儿无慈母之情,她便更不会假装,思来踱去,想想还是对涅羽以实相告。
见涅羽帝君笑意招手将在外面正在和麒麟头对咬的灵儿召唤进来,只见他先将滚圆的脑袋瞥向了月白上神,待涅羽跟他耳语了一两句后嘴便微微撇了撇,再一秒后眼圈里瞬间汩汩的包住了一层厚实的泪。
月白上神再看不下去,站着的身体抖了抖,只无奈招招手道:“却,唤作一声干娘罢“
只见那滚圆的圆球瞬间又滚了回来,直接把”干“字省掉,又倍加亲切的干干脆脆的叫了声:“娘。”月白上神抽了抽嘴角:“刚我看到园中那几颗青瓜长得却不错。”便干脆把他抱到园子中。她觉得这事,还得继续消化一阵。但在怀中的灵儿却不甚老实,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捏着月白上神的脸道:“咦,本来以为灵儿长得已足够好看,没想到娘亲也是生得如此俊俏。“月白没想到这小子的嘴竟然如此之甜,和他那个古板的老爹倒是有天壤之差。只是灵儿是由月白上神和涅羽帝君的血元降生,出生即为上君辈高位尊也不知会不会把这小子惯坏了,想到此事月白不禁皱了一下眉。再一抬眼,那小子已经将院里的青瓜拧掉了七八个。
此去九阳岭最郁闷的应该是离境,只听说他回到魔界自己又大醉了六日六晚,旧人相聚本是喜事,怎奈莫离见到他却是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这滋味似还不如直接捅上他几刀来的痛快。他幽幽记得月白上神跟他说的最后淡淡说出的一句话:“她曾经以为你是她的唯一,却不想你与她之间却这般缘浅。”她叫他舍得,放下,万人皆懂此理但谁又可以真真正正的放下。与其说,不干,倒不如说是,不舍。九万年前他离境放弃过一次她,现在她既存一丝希望让他万死不辞也不会放弃。后经几番曲折打听到莫离的遗体被放在东阴山山顶的冰棺里,便暗暗朝东阴山挺近。
涅羽帝君来到三十三天紫重殿,无意撞见南极玉清真王和西极炎岳大帝在假山后一本正经的研诗作画,又无意间瞟见炎岳大帝为玉清真王撩了一下耳际的碎发。他觉得,不比这绯绯霞霞十里芙蕖,他俩倒像一副完美的画卷。只是这万把年不知他俩道累不累,反正观戏的人看着是有点累了。涅羽帝君咳了咳走了过去,见涅羽轻步前来,二人并无异样淡定的起身一起往殿里走,涅羽回头看了一下这画眼上的字: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秋,亦忘朝暮。挥洒出来却也另有一番倜傥之姿。
青华大帝此次集集叫他们三个一同前来想必是有重要之事。紫重殿下四只顶天柱环绕,远远看去青华大帝置身八尺高的半空盘膝而坐,正处烟波浩渺的冥玄幻境之中正在布四象阵法 ,四象阵法据八卦易理化合,按东、南、西、北、中五行方位,见青华大帝眉宇心念一浮动,阵法便一阵骚动,顷刻幻化出十万精兵,进退自如,来去如潮,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威力无穷。青华抬眼见另外三帝已到便拂手一扫,三千娑婆世界尽收眼中。三千婆娑世界本为释迦牟尼佛所教化。此刻眼下却是五浊横行,阴云骤起,暗黑无片光明。缘凡界众生安于十恶,堪于忍受诸苦恼而不肯出离,此刻的婆娑世界俨然已沦为三恶五趣杂会之所。不加十日若无其它干涉,婆娑凡界恐自毁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四大帝见此情境皆一片沉静。涅羽帝君面似凝重抬眼看向青华大帝:“可有其它施救之措?“
青华大帝沉沉道:“唯找到貔貅才能吞噬这五浊。”
玉清真王合白扇掩面而答:“这貔貅神兽却是白菅上神的坐骑,虽其主云渡西游却也是有五万年没有回来了。”
青华帝君此刻在云陀上已翘起了二郎腿:“炎岳,你怎么想。”
西极炎岳大帝淡淡道:“怕是只有一个人能把她召唤回来。”
此刻的涅羽帝君阴阴沉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