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舍—梦中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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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还行,院子太小,房间设计太普通。”这是我傍晚初进书舍的感受。

刚学步的啾啾却已拉着我的手乱串,掩不住的雀跃。

坐上床,触摸到柔软的丝棉,床垫舒适,不禁起身细瞧。

马桶是松下智能的,还配了Pourty的宝宝坐便器,洗发水护发素沐浴乳都是资生堂的超柔型,还有敏感宝宝专用的丝塔芙,洗漱用品也是精心准备的非一次性用品。电器齐全的出乎我想象,配有空气净化器,除湿机(带烘干功能),挂式熨斗,飞利浦电风扇,小冰箱。

啾啾已经自己拿了绘本放在星空抱枕上翻页。我再看室内的装修—白墙,挂画,书架,浅蓝沙发,深蓝窗帘,暗紫绸质提花被套,藤制杂物筐,木色书桌上放着小钟、零食盒、电热水壶。床头除了壁灯,床头柜上还有专用的读书灯。在这些周到的生活用品的衬托下,这些简单装饰显得格外素朴。它甚至没有用纯色装腔作势。(尤其是接下来在实际的住店过程中,处处感受到的细心周到,都让我默默赞许。比如小牙刷、宝宝的蚊虫叮咬膏、四叶草钥匙扣、玩具、小拖鞋。)

书架上除了精装绘本,以黑塞、毛姆、几米的书为多,我心中高兴没有鸡汤文,主人是真的懂书。每一本塑封书都是可以拆的,客厅的书也一样,掌柜羊毛临走时叮嘱。

我决定多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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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会让你“啊”地叫出声或是瞬间呆住。它不是那种艺术。它的艺术是隐性的,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地,在细节深处一点一点地向你铺展开生活本来的样子。

它的美,浓缩了苏州老城的精华,漫不经心的,隐在寻常里巷,又精心地随时等待着罗素们的发现。甚至连它的书卷气都是收敛的,不会直面扑来,而是慢慢地浸染你,不知不觉你已成了世俗艳羡的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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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啾啾站在棉布沙发上拉开深蓝窗帘,柔和的光透过木质窗闯进来,散在啾啾的侧脸上肩膀上,我透过他看见窗外的桂花树,隐隐看见天井的瓦檐。前厅的深色木门紧闭。

我给啾啾加件外套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间,秋意渐浓,微凉。他在长廊的竹椅坐一会,又爬到高高的门槛上小心翼翼地坐稳,面对着天井院。院子里的大水缸里装满了水,莲叶三四朵,睡莲还闭着眼睛。我朝水缸里细看,三两小红鱼在姑苏城的天空怡然自得。

天竺葵轻盈地舞动,引逗着小水缸里的鱼。啾啾过来和鱼儿嬉戏。小手在水里疯狂地抓拍,眉头、鼻梁溅满了点点滴滴的水,唯一的外套湿透了,我摸摸他的小手,冰冰凉。但谁能狠心打断一个孩子的快乐。

桂花已谢,桂花树又将自己隐了去。但树下小茶几上捻灭的数根烟头似乎还在诉说着昨夜在此处热烈的人生漫谈。我想必定有智慧的火花光临过。

安静的住店店员打开了堂屋的门。

数日阴雨,久违的阳光突然从天而降。照在白墙上、门槛上、木窗上,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盆栽植物纷纷在墙上投下自己的倩影,连天井的瓦檐也不甘示弱。

真想闭目仰头,沐浴在这温柔的晨光里。

我将啾啾抱到旧木长凳上,他指着陶瓷盆栽上的鱼不停地做着鱼儿游的动作。

我抱他下来,牵他回屋换衣服。他突然发现桂花树下漂亮的鹅卵石,硬拉我过去玩石头。

就这样,等他玩够,换下衣服烘干(除湿机和吹风机一起操作),我们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在此期间,啾啾坐在床上翻了一本绘本。并且用手指指绘本里小熊的抱枕,然后指指自己床上的抱枕。我会意。和他说:“我们的抱枕是星空图案的。”此时,他竟然立刻指了指墙上的星空挂图。我很诧异,连问:“啾啾知道星空在哪里吗?”他竟然就手指朝上。天哪,他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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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丰盛,摆得也漂亮。吧台有很齐全的厨房用品。加热消毒自然方便,店员不过度殷勤却处处周到,不赘言。

啾啾第一次没坐宝宝椅,和我面对面坐着吃早饭。看他大口大口地吃,偶尔看着我叽里咕噜,似乎在和我对话,看看满墙的好书,看看静谧的院子,我只希望时间静止。

书舍不提供中饭和晚饭,但我们从外回来,店员帮忙叫外卖。我们从前厅吃到院子里。我看着啾啾坐在院子的竹椅上,小碗放在木几上,晃着脚,竟然有穿越时空,回到旧时光的错觉。

是夜,啾啾入睡后,我掩门来到院子里。

我爱极了这院子里角角落落的盆栽。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的用心、精湛的插花技艺和园林情怀。和太阳光下细腻的影子比起来,夜色灯光下的影子要浓厚的多,倒像泼墨的山水画。

安静的夜色,独坐天井院,我并没有感应到天地玄黄五雷轰顶大彻大悟,也没有天地悠悠独怅然而泣下。我过着本来就属于我的生活,安静真实。

我发了数张图片给先生。他感动至极,他回复这是我梦中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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