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190]霍去病早夭——“青春战神”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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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而复入塞者不满三万匹。

乃益置大司马位,大将军、票骑将军皆为大司马,定令(确定规定),令票骑将军秩禄与大将军等(级别、俸禄相同)。自是之后,大将军青日退(影响力减弱)而票骑日益贵(越加尊贵)。大将军故人、门下士多去事票骑,辄得官爵,唯任安不肯。


[白话文]

两军出塞时,军马及私马一共十四万匹,回来的不满三万匹。

于是增设大司马官位(全国武装部队最高司令官),卫青、霍去病都是大司马,又下令,霍去病的级别和俸禄,与卫青完全相等。自此以后,霍去病越来越显贵,卫青就稍稍后退了。卫青的门客故人们,纷纷改投霍去病门下,得到官爵。唯独任安不肯。

[点评]
霍去病是汉武帝亲自培养、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对霍去病的宠信,似乎超过了所有的大臣。
门客这种改换门庭的做法,此前窦婴势衰、田蚡新贵时候也是这样。可见“人情冷暖”。

【原文】

票骑将军为人,少言不泄(寡言沉稳),有气敢往(勇气担当)。天子尝欲教之孙、吴兵法,对曰:“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作战只看谋略如何,用不着古代兵法)天子为治第(府邸),令票骑视之,对曰:“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名句,豪气)!”由此上益重爱之。

然少贵(少年得意),不省士(体察部下),其从军(出征),天子为遣太官赍(赏赐)数十乘,既还,重车馀弃粱肉,而士有饥者(赏赐的东西还剩很多,士兵们却还有饿着肚子的);其在塞外,卒乏粮或不能自振(因缺粮而士气不振),而票骑尚穿域蹋鞠(他还能修建球场玩起蹴鞠游戏),事多此类。大将军为人仁(仁厚),喜士(礼贤下士)退让(谦虚退让),以和柔(温和柔媚取悦皇帝)自媚于上。两人志操如此。


[白话文]

霍去病为人稳重沉着,沉默寡言,不泄露机密。遇事有胆气,勇往直前。皇上曾经想叫他学习孙子兵法和吴起兵法,他说:“作战只看方略如何,不需要学古人兵法。”

天子为他建造了住宅,请他去看,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由此皇上更加宠幸他。

但是,霍去病从小就富贵,不知民间疾苦,也不爱惜军士。他出征,天子派御厨房的餐车几十辆跟着,班师回来,车里还有没吃完的粮食、食材和肉,全部抛弃,而士卒还有饥者。在塞外行军途中,士卒们粮食短缺,饥饿乏力,霍去病还要他们修建临时球场,供自己蹋鞠踢球游戏。他这一类的事情很多。而大将军卫青呢,为人仁厚,尊敬知识分子,凡事退让,温和柔顺去讨好皇上。两人的性格节操大致就是这样。

[点评]
稳重少言,胆大有勇气,其实霍去病这两个特点几乎写尽了天下成功者的特点。
霍去病不拘泥于古,具有创新精神。让人想起那个“学书不成又学剑,学剑不久要学万人敌”的“战神”项羽。从此二人的成功,看到另一条出路,天才是不要“死读书”的,因为“读死书”的人往往会“读书死”,皓首穷经,下笔千言却实无一策。
说“霍去病从小就富贵,不知民间疾苦”,这一点倒可以理解,但说他不爱惜士兵,可部队还那么有战斗力,令人不可思议。

【原文】

元狩五年

郎中令李敢,怨大将军之恨其父(李广之死,卫青有些牵连,所以作为儿子的李敢有些怨气),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隐匿不言)之。居无何,敢从(侍从)上雍,至甘泉宫猎,票骑将军去病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为讳(隐瞒),云鹿触杀之(说是鹿撞死的)。

秋,九月,冠军景桓侯霍去病薨。天子甚悼之,为冢,像祁连山。


[白话文]

元狩五年(前118年)

郎中令李敢(李广的儿子)怨恨大将军卫青害死他的父亲,突击击伤卫青。卫青不计较,隐瞒了这件事。过了没多久,李敢跟从皇上到雍县,在甘泉宫打猎。骠骑将军霍去病(卫青的外甥)直接射杀了李敢。霍去病当时正受宠尊贵,皇上为他掩饰,对外宣称李敢是被鹿撞死的。

[点评]
虽然不及春秋战国时,但那时候的人还是有点“任性”,李敢为父出气,打伤卫青,霍去病为舅舅“找补”,居然射杀李敢。汉武帝就有些“枉法”了,怎么着也该惩罚一下霍去病。只有卫青,为人谦让,这是显出他的气度。


秋,九月,冠军景桓侯霍去病薨。天子非常悲悼,为他修建了一座大墓,形状像祁连山。

[点评]
他留下了“匈奴未灭,无以家为”的豪言壮语。他让异族发出“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哀号。他让“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战神——霍去病。

霍去病的生命定格在23岁,就在他封狼居胥后两年,因病去世。

汉武帝对霍去病的辞世十分伤心。《史记》里写得详细:汉武帝调遣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把霍去病坟墓外形修得像祁连山的样子,还给了霍去病“景”、“桓”两个字的谥号,这在有汉以来诸侯臣子中少见。
军事天才霍去病就像一颗天上划过的流星,耀眼夺目。因其短暂的绚烂,流星才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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