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遇春

下篇

七、唐睿宗之再嫁诸女

唐睿宗李旦（公元662年～公元716年）共有十一女，再嫁者二人。

1、薛国公主

母不详，始封清阳公主。

下嫁王守一。

王守一（？～公元725年），玄宗王皇后之双生兄长。因“符厌事件（《旧唐书·后妃传上·玄宗废后王氏》：“后兄守一以后无子，常惧废立，导以符厌之事。”）”，王皇后被武惠妃陷害，王守一被降为柳州司马，行至蓝田驿（陕西西安蓝田县），被玄宗赐死。喜欢敛财，死后，其家抄没，钱财布帛不胜计数。

再嫁裴巽。

裴巽（？～公元726年），先娶中宗之女宜城公主（初作义安郡主），宜城公主病逝，又娶薛国公主（时称清阳公主）。

2、鄎国公主（公元689年～公元725年）

睿宗第七女，母崔贵妃，始封荆山公主。

三岁，母崔贵妃逝世，公主哭泣，不食三日，如成年。

下嫁薛儆，生子薛谂。

薛儆（公元678年～公元720年），别名缜；驸马都尉薛瓘之侄、驸马都尉薛绍之弟、淄川郡王之外孙；身长八尺而玉容坚明，口如四方而金响清实。弱而惠，幼而知，长而敏，成而孝。病故于开元八年（公元720年）十二月七日，春秋卅二。

再嫁郑孝义（资料不详）。

开元初，进长公主，封邑至千四百户。

开元十三年（公元725年）二月庚午，卒于河南汝南府息川县修业星第，年三十七岁，陪葬睿宗桥陵。

八、唐玄宗之再嫁诸女

唐玄宗李隆基（公元685年～公元762年）共有二十九女，再嫁者九人。

1、常山公主

母不详。

开元十六年（公元728年）与唐昌公主同时封公主，实封五百户。同年嫁薛谭（或作谈）。

薛谭是睿宗女凉国公主与薛伯阳之子，官光禄员外卿。

婚后未一月，薛谭暴卒。

再嫁窦绎（《公主传》作窦泽，误）

窦绎，官卫尉卿；窦诞（高祖女襄阳公主夫）之曾孙；父窦琏，为京兆少尹。

2、卫国公主

玄宗第十三女，母不详，始封建平公主。

下嫁豆卢建。

豆卢建（公元706年～公元744年），字立言。曾祖豆卢怀让为金紫光禄大夫、行太府卿、驸马都尉、上柱国、芮国公；曾祖母是高祖第六女万春公主；父豆卢光祚；母万泉县主薛氏乃太平公主与驸马薛绍之女。加银青光禄大夫，授太仆卿，袭中山郡开国公。天宝三载（公元744年）三月廿四日，逝世于长安胜业里之私第，年三十九。葬于咸阳洪渎原。

再嫁杨说。

公主与杨说生有一女，在天宝四载（公元744年）三月被选为和亲公主，封宜芳公主，出嫁奚首领李延宠，至九月即被杀害。

德宗贞元元年（公元785年），建平公主与晋国公主、楚国公主、宋国公主、齐国公主、宿国公主、萧国公主、郯国公主、纪国公主、郜国公主等九公主同时徙封，建平公主徙封为卫国公主。

逝世于贞元年间（公元785年～公元805年）。

3、真阳公主

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二月初八日，被封为真阳公主。

下嫁宰相源乾曜之子源清。

再嫁中宗女长宁公主驸马苏彦伯之侄苏震。

苏震（？～公元763年），京兆武功人，父苏诜。自幼好学不倦，十岁时，强记有成人风。以祖荫补千牛备身，为玄宗所赏识，授官殿中侍御史、长安令。安禄山攻陷长安，弃家出奔灵武，肃宗嘉之，拜御史中丞，后又迁文部侍郎。洛阳与长安二京平定后，封岐阳县公，改河南尹。后朝廷相州兵败时，奔往襄、邓避难，贬为济王府长史。起用为绛州刺史，再迁户部侍郎，因功封岐国公，官至太常卿，赠礼部尚书。

4、宋国公主

母不详，天宝五载（公元746年）封平昌公主，实封一千户，十二月九日正式受册。

初嫁温西华。

温西华，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唐初宰相温彦博玄孙、睿宗女凉国公主与温曦之子，官至秘书监。

有一子温玚，资料不详。温玚子为晚唐词人温庭筠和诗人温廷皓。

再嫁杨徽。

贞元元年（公元785年），平昌改封宋国公主。

逝世于宪宗元和年间（公元806年 ～公元 820年）。

5、齐国公主

母不详，始封兴信公主，徙封宁亲公主。

第一次下嫁张垍。

张垍，张说之子，河南洛阳人，以主婿，玄宗特深恩宠，许于禁中置内宅，侍为文章，尝赐珍玩，不可胜数。时兄张均亦供奉翰林院，常以所赐示均，均戏谓垍曰：“此妇翁与女婿，非天子赐学士也。”天宝中，玄宗尝幸垍内宅，谓垍曰：“希烈累辞机务，朕择其代者，孰可？”垍错愕未对，帝即曰：“无逾吾爱婿矣。”垍降阶陈谢。杨国忠闻而恶之，及希烈罢相，举韦见素代，垍深觖望。参见《旧唐书》卷九十七·列传第四十七《张垍传》。

张垍在安史之乱时投靠安禄山，死在叛军中。

再嫁裴颍。

裴颍，中宗宜城公主驸马裴巽之孙，官卫尉卿。

三嫁杨敷。

杨敷，隋炀帝五世孙（杨行基曾孙），官太仆卿同正员。

唐德宗贞元元年（公元785年），宁亲改封齐国公主。

逝世于唐德宗贞元年间（公元785年～公元805年）。

6、咸宜公主

又作咸直公主，玄宗与武惠妃之女。

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七月，下嫁唐中宗与韦后之女长宁公主与杨慎交之子杨洄。

杨洄联合武惠妃，谋废太子李瑛，改立武惠妃之子李瑁为太子。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十二月，武惠妃去世，玄宗追赠武惠妃为皇后，葬于敬陵，谥曰“贞顺”。上元二年（公元761年），嗣岐王李珍谋反失败，牵连杨洄，被赐自尽。

再嫁博陵崔氏崔嵩。

兴元元年（公元784年）去世。

7、广宁公主

母董芳仪。《旧唐书》记公主封号为广平，《新唐书》和《全唐文》则记为广宁。

下嫁程昌胤，

程昌胤（公元725年～公元784年），东平郡东阿（今山东东阿）人，程咬金之玄孙。

天宝十载（公元751年）正月望夜，杨国忠与其姐妹五家夜游，与公主骑从争过西市门。杨氏奴仆挥鞭及公主衣服，公主堕马。驸马前去搀扶公主，被打数鞭。公主向玄宗哭诉，玄宗下令杀杨家奴仆，而驸马亦被停官。

再嫁苏克贞。（《册府元龟》云“后降苏恬，一云苏克贞”）

逝世于代宗大历（公元766年～公元779年）年间。

8、万春公主（公元732年～公元770年）

生母为杜美人。

天宝十三载（公元754年）三月廿九日，下嫁杨国忠幼子鸿胪卿杨昢。

公主洁身自好，跟丈夫鸿胪卿杨昢一道处理外交事务，并与丈夫一起建议玄宗引进西学和技艺，允许外国人入朝为官，惜因安史之乱而未全面实施。

至德元年（公元756年）七月十五日，安禄山陷长安，为报其子安庆宗被杀之仇，派大将孙孝哲在崇仁坊诛杀未随玄宗逃走皇亲国戚百余位，并挖心祭奠安庆宗，其中有杨昢。

再嫁杨贵妃堂兄弟杨锜。

大历五年（公元770年）去世，享年三十九岁。

9、新平公主

玄宗第二十八女，母常才人。公主自幼才智敏捷，为玄宗所赏爱。初嫁裴竑（或作“今”“玲”）。

裴竑出身河东东眷房裴氏，拜太仆卿（其兄裴虚己尚睿宗女霍国公主），天宝十载（公元751年）前逝世。

有一子裴仿，尚代宗第三女永清公主。

天宝十载（公元751年），再嫁姜庆初。

姜庆初是玄宗前期宠臣姜皎之子，出生不久，玄宗曾言将来要其娶公主。姜皎得罪，姜庆初沦落二十年，玄宗早忘前言。后姜皎外甥李林甫为相，在玄宗前提及当年事，玄宗封姜庆初官，并将公主下嫁。

公主与姜庆初生子，玄宗大悦，言：“无甚好物可予吾外孙。”于是下令，以六品官赠此出生三日之婴，并允随意出入宫禁。

公主历玄宗、肃宗、代宗三朝，恩礼愈见加重，驸马亦沾光。按照惯例，驸马多不拜正官。永泰元年（公元765年），破例拜姜庆初为太常卿。代宗让他为肃宗修陵，姜庆初不慎损坏陵物，代宗大怒，下狱论罪，大历二年（公元767年）八月二十五日，以不恭罪诛。公主受连累，软禁宫中。公主与前夫之子裴仿亦被罢官。

有一子，姜萼；有二女，一女适殿中侍御史刘元质。

大历十年（公元776年）十一月初一，薨

九、唐肃宗之再嫁诸女

唐李亨（公元711年～公元762年），共有七女，再嫁者二人。

1、萧国公主

肃宗次女，母不详，始封宁国公主。

下嫁郑巽。

又嫁薛康衡。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嫁回纥英武威远可汗，乃置府。不久，可汗去世。按回纥风俗，未亡人须殉葬。公主曰：“我中国法，婿死，即持丧，朝夕哭临，三年行服。今回纥娶妇，须慕中国礼。若今依本国法，何须万里结婚。”然公主亦依回纥法，剺面大哭，竟以无子得归。秋八月，宁国公主自回纥还，诏百官于明凤门外迎之。

贞元中，让府属，更置邑司。

2、郜国公主(？—790年）

生母不详。初封延光公主。

下嫁殿中丞裴徽。

裴徽，母虢国夫人杨氏，为唐玄宗宠妃杨贵妃三姐。天宝十五载（公元756年），马嵬坡之变中被杀。

有一子裴液，娶代宗女晋阳公主。

再嫁玄宗女新昌公主与萧衡之子、太仆卿萧升。

贞元元年（公元785年），延光公主被侄德宗改封郜国公主。其女萧氏是德宗太子李诵之太子妃。

萧升逝后，公主与彭州司马李万、蜀州别驾萧鼎、澧阳县令韦恽、太子詹事李昪等人淫乱。张延赏向德宗告发，李昪和公主以通奸为名，为太子结交党羽。李泌为太子辩护。德宗将公主软禁宫中，将李万杖杀，流放萧鼎、韦恽、李升到岭南。贞元四年（公元788年），公主又因厌胜蛊道邪术被废。

贞元六年（公元790年）去世。后德宗杀死儿媳兼表妹萧氏（公主女），谥号惠。

十、后记及其他

（一）唐代宗之后，公主无再嫁者。

唐宣宗李忱（公元810年～公元859年）时，为倡导夫妇教化，遂下诏：

“夫妇，教化之端。其公主、县主有子而寡，不得复嫁。”

唐宣宗之行为，还为后世礼教卫道者所赞赏。当然，宣宗此诏，在人道上，须予以谴责，然亦不能笼统论之。唐初及中叶之公主，骄奢淫靡者有之、招权纳贿者有之、觊觎大权者有之……宣宗惩于先前之乱，以夫妇教化为名，宣诏公主有子而寡，不得复嫁，亦有其深意。再则，须知宣宗之不人道之中，亦有其仁义在，必须看到，不得复嫁之前提是有子而寡，潜台词当是，无子而寡，还可再嫁。至于后面如何执行，已经不是宣宗所能左右和跟踪了。

（二）再补充一点出家公主之情况。

1、唐睿宗李旦之女，玉真公主，出家，为道士。

玉真公主（公元690年～公元762年），道号无上真，字玄玄（一说“元元”），号“持盈”。睿宗与窦德妃之女，玄宗、金仙公主同母妹。公主幼时，母窦德妃即遇害【长寿二年（公元693年），户婢团儿诬告窦德妃与皇嗣妃刘氏以厌盛巫蛊诅咒武则天。正月初二，皇嗣妃刘氏和窦德妃在嘉豫殿朝见则天皇帝，既退之后，同时遇害，遗体不知所在。睿宗复位，为太子生母窦氏上谥号昭成皇后，以招魂形式葬于都城之南，号靖陵。又在京师立庙，号仪坤庙。睿宗驾崩后，因窦氏为新帝母，被追尊为皇太后，谥号依旧，祔葬桥陵，神主迁太庙。】。初封崇昌县主，景云元年（公元710年），睿宗复位，封昌隆公主。景云二年（公元711年）五月辛丑，由昌隆公主改封玉真公主。后入道，改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天宝年间，乞去公主名号。肃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逝世，葬万年县宁安里凤栖原。

2、唐玄宗李隆基之女，万安公主未嫁，出家，为道士。

母不详。开元四年（公元716年）五月二十日，睿宗（公主祖父）崩于百福殿，二十五日，以公主为女道士，为睿宗追福。起初，公主一直住宫中，直到天宝七年（公元748年），公主才出居金仙观，同时赐实封一千户，奴婢随从仍按公主配给。安史之乱后，玄宗退位为太上皇，唯万安、楚国二公主被允许进宫照料玄宗起居。

3、唐玄宗李隆基之女，楚国公主嫁吴澄江，后出家，为道士。

母不详；公主始封寿春公主；下嫁吴澄江。

吴澄是代宗生母章敬吴皇后之兄弟，其子吴士彦娶代宗女普宁公主。《新唐书》和《旧唐书》记其名为吴澄江和吴澄，其子名为吴士广，其兄吴溆和吴凑。《元和姓纂》则记其名为吴澄，其子名为吴士彦。

玄宗为太上皇，居西宫，公主可入内侍奉。

兴元元年（公元784年），公主请为道士，德宗诏可，赐名上善。

贞元元年（公元785年），与卫国公主、晋国公主、宋国公主、齐国公主、宿国公主、萧国公主、邓国公主、纪国公主、郜国公主等九公主同时徙封。

4、唐代宗李豫（公元727年～公元779年）之女，华阳公主未嫁，为道士。

代宗第五女，母贞懿皇后独孤氏。公主自幼聪悟过人，韶秀可爱，深为代宗所钟念。大历四年（公元769年）三月，代宗许公主出宫游玩。大历七年，以瘵疾（多指痨病），代宗令不空三藏养之为女，入道，号琼华真人。大历九年（公元774年）薨，疾亟，代宗亲往探视，公主临终之际，咬伤了父指，追封华阳公主。代宗舐犊情深，悲惜至极，多天不肯进食、不愿上朝。大历十二年（公元777年），代宗立观为公主追福。公主初葬于长安城东，后祔葬于贞懿皇后庄陵之园。

5、唐顺宗李诵（公元761年～公元806年）之女，浔阳公主、平恩公主、邵阳公主，并为道士。

浔阳公主母崔昭仪；文宗大和三年（公元829年），公主与平恩公主（早逝）、邵阳公主（早逝）出家为道士，每年朝廷赐封物七百匹。

6、唐宪宗李纯（公元778年～公元820年）之女，永嘉公主、永安公主，并为道士

永嘉公主，母不详，后为道士。

永安公主，长庆初年，唐应允公主下嫁回鹘保义可汗，未嫁而可汗死。大和年间（公元827年～公元835年），公主请为道士。朝廷下诏，赐给公主封邑之印，如浔阳公主旧例，并馈赠婚嫁财物。

7、唐穆宗李恒（公元795年原～824年）之女，义昌公主、安康公主，为道士。

义昌公主，母不详，后出家为女道士，死于咸通年间（公元860年～公元874年）。

安康公主，穆宗第八女，母不详，曾出家为道士。

僖宗乾符四年（公元877年），以公主在外颇扰人，诏与永兴公主、天长公主、宁国公主、兴唐公主还南内。

（三）另据《三国志》记载，吴大帝孙权二女再嫁。

1、鲁班，字大虎，吴大帝长女、母步皇后、朱公主胞姐、会稽王孙亮异母姐。

下嫁周瑜之子周循

再嫁名将全琮。

生有全怿和全吴（一说全怿非其所生），故又称全公主。赤乌年间，借南鲁党争事件废太子孙和，拥立孙亮为太子。

五凤元年（公元252年），少帝孙亮继位后，鲁班以外戚与情夫孙峻排除异己，一度权倾一时。

太平三年（公元258年），同少帝谋诛权臣孙綝，事泄，被孙綝流放豫章。

2、鲁育（公元216年前后～公元255年），字小虎，吴大帝与步皇后幼女，吴景帝姊兼岳母，被称作“小公主”。

黄龙元年（公元229年），下嫁左将军朱据，自此又被称作“朱公主”。育有一女朱皇后。赤乌十三年（公元250年）朱据去世。

再嫁车骑将军刘纂。

五凤二年（公元255年）被诬陷谋反，诛。

永安元年（公元258年），吴景帝为其平反。

本文主要脉络依循清人方浚师《蕉轩随录》卷六《公主再嫁》一节，其他相关参考资料，不一一开列。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