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尴尬在于,没时间写东西,有时间又不知道写什么;有时间坐下来,明明想写点东西,忽然间发现没什么可写,真实的难以诉于笔端,真实的要想用文字表达出来,甚至于比与一个陌生异性谈性更难,虚构的本身就是荒唐,却又远没有真实的荒唐,更容易脱离现实生活的本质,表面上似乎易于发挥,实则更难,有点类似于跳水,在重力场之上干重力场之外的事。
文字记述描述在于把现实生活与智慧生活合二为一,是肉体与精神的合二为一,是唯物与唯心的合二为一,在现实中生智慧,在智慧中提炼现实,直接表达和践行人的意义,是人类活动的表现以及总结与提升。尴尬在于,生命在宏观宇宙中并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意义只是人类自身的赋予,于是乎文字的立意既不存在大小之分,更别说好坏之分,只有人为之分,终究脱离不了狭隘。
不过,写出来比说出来更接近现实与真实,是所有表达方式中最为接近现实与真实的那种,这是它的难能可贵之处,因此,能够写一写终归是好的,甭管它有没有意义,写一写是与生活的和解,与一切的和解,同时,也是一种探索,使得除了现实生活的直观探索之外,多了一个基于现实生活之上的探索,让身处不确定性与巨大未知性的生命,更多地获得主见,既使远不能解决终极问题,也能够更为靠近一些。
一月之内,分别在兰州、太原逗留了一小段时间,都差不多三五天的样子,逗留期间,都很悠闲,恰恰在这种有时间、条件相对优越的情况下,却不知道写什么、也什么都没写,不免有些遗憾,以至于事后的今天,来写由此而生的牢骚,乐观一点的看法是,这又何尝不是基于现实之上的探索。
写作是这么样一件事:谈不上痛苦,也没有多么快乐,那么:为何没有放弃?显然,它是一个出口,在通往未知的征途上,当所有出口都关闭了、都不可能成为出口的情况下,它还是一口存在希望的出口。正如人类生活的任何地方,于今的一座城与另一座城,城市与乡村,所见所遇所言都大同小异,但终究还是能够找到不同,这些小异便是出口。因此,写一写,终究会有不同。这种不同正是探索的结果,写,便是探索,既是探索实践,也是探索精神,它使人敢于蔑视既有的一切,面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