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绝[1]圣弃智,民利[2]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3]。 圣智、仁义、巧利,这三者其实都是巧饰,不足以治天下。所以有必要让人民的思想有所归属。那就是回归纯洁淳朴的本性,减少私心杂念。抛弃所谓的“圣贤仁义智慧”之学,就没有忧患了。
第二十章 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我独泊兮,其未兆[6];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7];儽儽[8]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9]。在老子的眼里,所谓的对立只是一瞬间的相互转化,是一念之间形成的差别而已,并无本质的区别。所以他从不去对立地看待这些对立面,始终不去追逐人们争相追逐的东西。所以他保持本性,顺其自然,顺道而行,让生命处于一种丰富宁静、自然无为、自在悠闲的状态。一个人要想取得成功,一路昂首挺胸、高歌奋进、志在必得的姿态并不可取,相反,低调谦卑,甘于寂寞,隐藏锋芒,潜居抱道,待时而动,才更容易获得成功。这也是韬光养晦、大智若愚的道理所在。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这个东西,飘忽不定。道的若有若无,无有生有,给我们一个启示:就是从“虚无”中寻找其中存在的真理。只有回归这种纯粹虚无的状态中,内心才能宁静,并在宁静中获得智慧和力量。前人校注
第二十二章 夫唯不争,莫与之争
是以圣人抱一[3]为天下式[4]。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5],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所以圣人坚持守一不变的法则治理天下。因为不固持己见,所以能认清事物本相。因为不自以为是,所以能明辨是非。因为不自我炫耀,所以能功勋卓著。因为不自高自大,所以能长足发展。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争。
第二十三章 同于道者,希言自然
希言[1]自然。故飘风[2]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老子贵言,主张少说话,少下政令,无为而治,因为这是合乎自然的。而道法自然,所以人要顺应自然。狂风骤雨是天地所为,尚且有时,不能终于朝暮。更何况人呢?人更不能有激烈狂妄行为,更要道法自然,以平淡稀言为贵。
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企[1]者不立。跨[2]者不行。
踮起脚跟想站得高,反而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走得快,反而走不远。
本章说明凡事有时有度,不能勉强,欲速则不达,而应顺其自然。有道之士,凡事执道而行,审时度势,待机而动,所以总能一举成功。真正的聪明人是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才出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二十五章 寂兮寥兮,道法自然
有物混成[1],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2],周行而不殆[3],可以为天地母[4]。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5]。大曰逝[6],逝曰远[7],远曰反[8]。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阐述了“道”的先天而生,道的无形无声、无所不在、无边无际、循环往复,万物生于斯,经过一个生命轮回后,又复归于斯。如此周而复始,于是天地万物生。天地万物中,就蕴含着道,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大。
第二十六章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说明沉稳和沉静为轻率和躁动之根本,不能失去。一切轻率和躁动,都会让人陷于轻浮和不安中,从而失去主宰自我的根本,失去自我。一个善于修养自己的人,凡事沉稳而行,从而按部就班地做成事情;内心保持沉静,定力十足,从而在静定中升华出般若智慧,永远不失自我,生命处于一份平和、宁静和怡然中。
所谓静生定,定生慧。
一个善于修养自己的人,凡事沉稳而行,从而按部就班地做成事情;内心保持沉静,定力十足,从而在静定中升华出般若智慧,永远不失自我,生命处于一份平和、宁静和怡然中。
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迹,善言无瑕
善行无辙迹[1];善言无瑕谪[2];善数[3]不用筹策[4];善闭无关楗[5]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圣人善于物尽其用,而无物不用。这就是遵循大道了然无遗的智慧。所以善于学习者(先知先觉)并不认为学习需要老师,不善于学习者(后知后觉)则推崇学习的资质禀赋。圣人不以老师为贵,不以资质可爱惜,一切靠自得。所以,他内有深沉智慧,但看起来很愚钝。这正是道之精深玄妙的体现。
所谓“大智若愚”,那些看起来愚笨木讷的人,往往蕴藏着大聪明、大智慧;而那些看起来聪明外露、口若悬河、事事争胜抢风头的人,其实往往是华而不实,没有真聪明。真正的聪明智慧不显山不露水,不锋芒毕露,懂得和光同尘,韬光养晦,时机一到,才果断出手,从而脱颖而出,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