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曲周博物馆征集到一张珍贵的老照片——摄于1960年1月7日的《东风渠曲周县庆功贺模大会合影留念》,照片为三段接片合成,清晰度不甚高,下半度污损严重。从照片背景看,是在曲周县城东街人民礼堂前拍摄。
开挖东风渠是曲周几代人的记忆!开挖东风渠是一首悲壮豪放的歌!照片中的数百人大多己不在人世,照片中妇女占有不小比例,他(她)们都是开挖东风渠的功臣劳模,依稀可辨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和兴奋,丝毫不见开挖时屈辱挨打、忍饥受冻的凄楚与悲凉。
东风渠南起魏县北善村,在曲周穿漳入滏,长81公里,宽200米,深6米,占地2745亩,动工4152万立方,投资1100万元。
1958年,邯郸地区14个县和邢台地区17个县,合并成一个大邯郸市,辖一市九县。邢台的隆尧和内丘、临城、柏乡合成一个内丘县;邯郸的曲周、肥乡、广平、鸡泽、邱县合成一个曲周县。
当时口号是:“引来黄河水,灌溉万顷田,南来运大米,北来运海盐,遍地种水稻,河北变江南。”一声令下,邯郸市一市九县,除两个山区县外,南宫、内丘、巨鹿、大名、永年、磁县、曲周倾巢出动30万人。曲周县主战场,出民工116830人,机关干部、企业职工、中小学生,停工停课,轮流“支前”。军事化组织,大兵团作战,社为团村为营,划分任务,统一指挥,限期完成。
东风渠于1959年10月21日开工,81公里,30万民工,摆开一字长蛇阵。白天红旗招展,夜晚灯笼火把,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密匝匝工棚,黑压压人群,诠释着什么叫“蚂蚁啃骨头”。民工每天4两粮食,以山药蔓子棉花落子撑肚子,还要被驱赶着去“树红旗,放卫星”。东风渠是冀南人民的一处伤心地,一条血泪河。
我党总会在历次大事件中留下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开挖东风渠更是如此。当时工地上一些狂热口号:“谁英雄,谁好汉,东风渠上比比看。”“抬大包,迈大步,追星赶月加速度。”“同志们,加劲冲,咱把卫星放天空。”“同志们,往上看,月亮不敢把咱见。”“铁姑娘,干得欢,抬起泥包一溜烟。”“娘子军,娘子连,胜过当年花木兰。”“手磨破,腿跑断,至死不能下软蛋。”“挖好东风渠,死了也愿意。”有些口号己属变态,每个口号背后都包含着许多血泪故事。
民工们腹中无食,饿得皮包骨头,还要冰里泥里超负荷劳动,动辄遭受监工毒打,锨把折断,倒毙在工地上,有人开小差回家,不能“偷跑”而是爬,爬到家门口气绝身亡。一位诗人义愤至极,作诗一首:“圹野往日阵云深,今见涸壕尚碎心。十万民工呵雪化,三千絀帐断粮屯。初来壮士多余骨,后去残丁半入坟。牧笛吹回追昔梦,牛牵结队进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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