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说过穿越回过去,祈求改变自己将来的悖论。但那些只是美妙的幻想而已。我们尽管无所感知,时间还是一直在前进。
劝酒的人放下自己的酒杯,嘴却条件反射一般说着饮酒的裨益。他的双口说要为了那些想遗失的事情而痛饮。
而对于遗失的事物,劝酒的人知道那是什么,只不过无法触及罢了。仿佛一个声音告诉你笼子外有你曾丢弃的凄苦的岁月。你望着蜷缩作一团的时间,不知道它是什么,却感受到莫大的悲楚与痛苦。
消愁的酒曾经潵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浸透了脆弱心灵的每一丝涟漪。异乡的傍晚,亲昵的人将他抛弃,像丢走一直破碎的洋娃娃。他对自己说,半生流离已不配存在,因为他所追寻的果实已经腐烂。
酒吧,他问一位年迈的浪子。那位中年人说,一口足矣。一口接一口,慢慢便将她抛弃。他说,鲜美的水果已经变质,酿造成苦涩浓郁的酒冽。中年人告诉他,现在他会忘记一切。至于未来,那还没有来,就让它在队列那头排着。
中年人说让他来这个酒吧工作,每天仅仅劝慰别人借酒烧愁而已,不要告诉他们焚后会留下灰烬。也不要太过在意遗存的无机物。
中年人在第二天就急剧的衰老。直至沦落为岁月中的老人。他问老人,没事吗?老人愤恨的倾诉,说至少未来还没有来。老人怨恨的咒骂,同时感激着醇甘的美酒。但此后老人便脱离酒香。他问老人为什么,老人没有回答他。
我们可能一直在未来。曾经有某些教授说,人可能只有在时间停止三秒后才会意识到时空上的现在。
然而时间愚钝,它一直若一直蒙眼的骡子,推动着世事的前进,至少从我诞生伊始,就是这样的。
他慢慢衰弱,酩酊大醉的次数也愈发繁多。老去只不过是我们睁开眼的征兆,对吗。或者说,闲暇推动着我们的发展与前进,对吗。
神经质了。有时人会变得异常敏感,如同陷入一个敏锐敌对的漩涡。一切人,一切事,都拨弄着他迟钝了的感伤。时间的队伍正在慢慢缩短。最沉重的压迫感威胁着他,一切未经返还的,都将如激流的江水。他发现城市的灯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刺眼,彻夜不息,仿佛没有电能的阻碍。
整个世界的沉寂不见了。或许是我们一步一步用喧嚣的光彩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用时间梦寐不愿遇见的现实。
衰老时常伴随着闲暇。他便于此回忆。
父亲告诉他,酒不是好东西。那时他十几岁,对于这些都无所谓,便将酒饮下,还认为那只不过是人们创造的谎言,说自己一定会保持清醒。结果醒来早已不知那时是地暗或天昏。从那时起,他便对酒产生恨意。因恨而产生迷恋般的好感。
借此时间往复休止,衰老的人抵不住午夜依旧灿烂的灯火,沉入梦乡。
如果我没有饮下它,我便不会在此时悔恨,也不会经历那么多酸楚,我也不会在这里假设有如果,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有没有一个没有时间的角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时间一直在前进。
“好吧,我告诉你,时间一直在前进,它不会停歇。如果你再想问。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