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院子里的一排木槿条树,在微风细雨的滋养下,嫩芽儿在枝条上齐刷刷地排着队,一天天地舒展开来,片片细叶泛着新绿,青翠欲滴。
採一兜鲜嫩的木槿叶,做一顿五花肉蒸木槿饭,邀约一场舌尖上的春天。
蒸木槿叶饭很简单。新鲜的木槿叶不用焯水,洗净稍微沥一下水,装在盆里。现在的超市有现成的炒米粉出售。我小时候,炒米粉都是自己家的石磨磨出来的,炒熟的大米粗略地磨一下,磨成细米粒就可以了。
五花肉切丁,葱姜蒜是不可少的。
将木槿叶,五花肉,炒米粉,姜蒜一起搅拌,加适量盐腌一会。
现在的厨房厨具精致,应有尽有。蒸锅里加适量水,把拌好的木槿叶放蒸锅里,蒸到炒米粉的香味和木槿叶的清香蹿腾飞扬,飘荡四溢,就差不多熟了。
蒸熟的木槿饭到在盆里,热气腾腾,扒开摊凉。金黄的米粉,青秀秀的木槿叶相得益彰,既养眼又勾馋虫,这样子还不好吃,需要再炒一下,味道更可口。炒锅放菜籽油,烧热,姜末炸香,把蒸好的木槿饭倒进去翻动几下,“噼噼啪啪,……”直炒得满屋生香,撒一撮细葱段,滴几滴生抽,哎呀呀!赶紧开吃。
蒸好的木槿叶饭一顿吃不完,用保鲜袋装起来,放冰箱里储存起来,想吃的时候拿出来解冻,炒一炒,回尝一下春天的山珍野味,美哉!乐哉!
在那个饿肚子的时代,木槿叶可是救命的粮食。细糠细米和着木槿叶可以填饱肚子,记得我小时候我奶奶总是一边採木槿叶,一边跟我讲他在五九年,用木槿叶救路过的讨饭人的事。
“那年月,逃荒的人成阵,讨饭的来多了,哪里有东西给他们吃啊!自己都是靠野菜打发日子哩。那年春天,你大爹你姑姑天天去打木槿叶,摘槐花,…………”
“那天天快黑时,来了一对母女,女人在我门口哭诉着,说他的男人饿的走不动了,在路边上躺着的,快要死了,让我行行好,给点东西她,让她男人渡命,哪个小孩直接跪在地上,又是嗑头,又是作揖的,我赶紧把你大爹刚弄回的木槿叶洗洗煮了,和点细米粉里,盛一大碗,又舀了一瓢水跟那女人一趟,到路边一看,他男人闭着眼睛,吓我一跳呢,以为他死了,那女人哭着喊他,给他喂水,喂我送去的饭,那男人慢慢的又醒过来啦,幸亏没有死。唉,那年月,我还亲眼见到过饿死的逃荒人呢,唉,想想都黑的慌。
遥远的岁月,故人的往事。如今,生活好了,油水多了,木槿叶成了人们争相品尝的山野美味,镇上的农家乐饭店,木槿叶蒸饭,槐花儿饼,野蒿子粑粑都上了菜单,成了这个季节最火的菜品。
时代变了,人们的居住环境变了,口味也变了,山野菜登上了大雅之堂,堂而皇之和大鱼大肉并肩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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