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到绝顶雪成峰

白茫茫

晚上好,这里是耳语森林,今天是2019年5月1号,我们再次如约相见。这几天,我们的小编出差了,日更的节目对她对我都构成了很大的压力,而且我们一直在只有少数人关注收听的情况下,每天更新着,心中的寂寞,可想而知。

今天晚上,她为我们选了一篇更加“寂寞的人”,我们一起来聆听好朋友蒲荷之月的

《山到绝顶雪成峰》。


看《见字如面》第二季李立群读陈父写给三毛的信,从他一开腔就止不住的眼泪,到他读“山到绝顶雪成峰,平儿啊平儿,你何苦要那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眼泪就更加汹涌了。这一季请来的嘉宾有止庵先生,他说,这个世界上最懂三毛的人,就是她的父亲陈嗣庆,在这封信里,他把三毛的来路和去程看得清清楚楚,有深沉的痛楚和惋惜,却只能任其发展。两年后,三毛彻底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很多人说,我的性情长相都有点像三毛。三毛确实也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四年以前我还在微博上就这个问题请教杨旭老师,问她”山到绝顶雪成峰“是不是人越往上走越高冷,她说”内心也许吧,外在不一定“,感谢她这个回答。四年以后我有点明了这个答案,其实是”内心是越来越孤寂高冷,外在要越来越柔弱温热。“



听到三毛这个名字应该是一个冬日,也许是三毛的忌日,我正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听广播里说三毛死于1991年1月4日。之后我才开始了解她。我在校买的第一本和第二本书都是三毛的,都是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的,第一本是《随想》,87版,1块4毛钱;第二本是《倾城》,2块6毛钱。《倾城》这本书上还盖着中山书店的印章,当年中山书店是开封书店街上有名的书店。这应该是93-94年发生的事。



等到94年暑假,我一边跟着父亲做生意,一边集中精力买了三毛当时所有的书。我父亲做过很多生意,那年夏天他在卖鸡蛋,我就跟着他一起卖。做生意只在上午,下午我们休息。我买书的钱是得了跟他一起做生意的便利,偷出来去买的。我也从来没有动过要告诉他买书的念头,就直接偷。每次只偷一本书的钱,每本书四块多。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刻意隐藏,我父亲也应该看到我有新书,却没有问过我买书的钱是哪儿来的。这几本书也是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的,是93版的新书。我在其中一本书上写了买书日期,是94年8月4日午后。


有一位比我小两届的小师妹叫许静,她也很爱三毛,我们因为都喜欢三毛而走得近,我当时在记者团是团长,她是团员。毕业时,她送我了一盒三毛的磁带。这么多年过去了,磁带已经不知去向,唯这个封面还在。封面的三毛空灵,封底的三毛华贵,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我一直珍藏。



我还收藏了一张三毛的画报,大概是从哪本杂志上摘下来的。画报上写着:三毛是个表面乐观,而内心却很寂寞的人。

在我的人生中,有两件重要的事情受三毛影响很深。一是找工作,二是结婚。我95年毕业,当年毕业生有三类,或统招统分,或委培定向都是回原地。我属于委培生,要回到老家。但当时我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一个人到了杭州找工作,过程曲折但最后还是解决了,所以我现在才能留在杭州。结婚时我更是深受三毛影响,自己找对象,结婚时也没请父母过来。陈父在另一篇文章里写:三毛写信告诉他们她结婚了,他和全家出去吃了顿饭为她庆祝婚礼。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怎样对待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结婚却没请他们这件事,而且恰是我这个女儿一再坚持不请他们。以前认为是洒脱,现在呢?



三毛受《红楼梦》影响很深,她描述过她高小的时候看到“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的时候的情形:“我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前方同学的背,我呆坐在那儿,忘了身在何处,心里的滋味,已不是流泪和感动所能形容”,“那一刹那间,我顿然领悟,什么叫做‘境界’。



也是在开封读书时的某个暑假,整晚躲在闷热的蚊帐里看完了《红楼梦》,并做了大量的摘抄。舒芜写的前言全部抄完,主要人物关系梳理一遍,菊花诗、柳絮词、好了歌、人物相貌……境界不一定有,好词好句却俯拾皆是。那次之后,除了看电视外,我没有再那么郑重完整地看过《红楼梦》了。

悲凉之感我从小就有。我爹是孤儿,祖父母皆早亡,且祖母是自杀,祖父是牢狱而死,他从12岁时开始一个人生存,遍尝人间冷暖。我10岁左右到表姐家去玩,当年她们堂兄弟姐妹十几人,后来出嫁的出嫁,谋事的谋事,就有物是人非之感;在学校上学第一年,逢88级校友毕业,我们是新生颇受他们照顾因此不忍离别,我傻傻追问老师:他们这些人走了,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正在打篮球的年轻老师满脸汗停下来回答我: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果然,昔日一别,再也没见……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大抵如是。


有很多人说我像三毛,我发两张自己最喜欢的。第一张是我买衣服时自己拍的,第二张也是我自己拍的,被清然拿去做了图,直接把三毛的话写在了上面。我非常喜欢。


晚上好,这里是耳语森林,寂寞的人喜欢着寂寞的作家,书写着寂寞的文字,发出了寂寞的声音,这些事情于我倒是可以对抗人生荒芜的。感谢您的收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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