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正在上班,手机连续振动了几下,打开一看,儿子发来的信息,好几个痛哭的表情。心里一惊,这个乐天派的孩子咋了?赶紧问他,他回了一条信息,“袁隆平爷爷去世了”。
其时,正忙得不可开交,但这几个字给了我太大震惊,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给儿子回了一条信息,“虽然是一个跟我从无交集的人,但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儿子一条信息回过来,“希望是假的新闻”。
我心里虽然也这样希望,但新闻总是既严肃又求真的。
过了会儿,新闻又弹出,确实是一条虚假信息。
下午刚上班,儿子又发来信息,“妈妈,这次是真的了,袁隆平爷爷真的去世了”。
一时语结。
他的事迹,他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国人皆知,不必一一赘述。
忽然念起《增广贤文》里的几句话: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送给我们敬爱的袁隆平爷爷。
幼时生活在农村,祖辈、父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道农民。即使爸爸在镇上工作,周末都是要回家,和妈妈一起从事农活,奔波在农田和菜园子里,且是一个好把式。
我仍然记得,十岁以前的光景。偌大的锅间里,一家人围在小桌,热闹的饭桌(但我们孩子吃饭是不允许说话的),简单的饭菜。我们姐妹三,常常要被提醒,把饭吃干净,一颗都不能剩。一般家里扮演黑脸的那个是爷爷居多,奶奶总是护着我们,但在饭碗里不能剩一粒米的问题上,全家人意见空前一致。这个生活习惯一直延续着,直到现在,每一顿,无论我装多少米饭,但我的饭碗里都不会剩一粒米。
那天和老公聊天,说起各自的童年时光。像是要比谁更穷一样,幼时生活细节历历在目。
那天和爸妈坐一起说话,他俩又打趣我。小时候让你挑担稻麸(应该是这个词,就是稻子脱粒后,外面的那层壳),你肩膀耸着,到村口的桥上,实在挑不动了,把扁担往稻箩上一横,坐在扁担上哭。
我一直记得这个事,并不是因为爸妈常说给我们家人,而是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从小我就很瘦,那根扁担好像粘贴在了我的肩膀上,动弹不得,硌的骨头生疼;十月正午的阳光依旧火辣辣,秋老虎名头不是白担的;双手努力的想帮着肩膀把扁担擎高点,又觉着脚下打滑;我更知道不远处的农田里,爸爸妈妈,叔伯婶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观摩十来岁的我,怎么把这担稻麸挑回家。
扁担上肩的时候,我是想着,一定要争口气,咬牙也要挑回家;无奈实力实在是不能与决心匹配,刚过桥头,我就失败了。
其实,父母并不是真正的要求我们做农活,尤其爸爸,总是寄希望于我们,好好读书;这点农活,不过是用来鞭笞我们,如果不努力学习,将来你这种连担稻麸都挑不动的人,还要挑稻子,挑麦子,挑菜籽。
仅一担稻麸,已让我如此狼狈,我的祖辈父辈,成天围着田地转的,那样的辛劳和艰苦,我想我是可以感同身受了。
唯有亲历,才会更有共情能力。
每次在单位食堂吃饭,我都会招呼师傅,给我少打点,少打点;面馆吃面条,我也会让老板给我少放点面条。我常和同事,家人说,从小在农村长大,看到剩饭剩菜,我真是心疼;我总记得爷爷说的,你要倒饭,雷都要打你头。所以,我宁愿少准备点,也绝不能浪费。
我想,以后我更会如此,一箪食,一瓢饮,来之不易,我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