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认真的听她诗的时候,是在火车上,百无聊奈地看我存放已久的一档节目。那一首《给你》像针像闪电般穿透我的身体,让我为之震撼,从此,这一首《给你》便放进了我的心里。
后来特地去买了她的书,发疯的读着她的诗。我曾经一度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我曾经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我曾经对感情绝望的如路边的一洼水,无人怜悯又自暴自弃。
人总是会习惯,会把自己从淤泥里解救出来。毕竟,一直陷进去就会死亡。所以,慢慢的,我跳出她的情绪,有感慨,但不至于深陷。如此下来,便有了我心里的余秀华。
她的生活,充满了悲伤和苦难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
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
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
还总是蒙着脸
——《我养的狗,叫小巫》
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会觉得她,一个诗意的女子,一个对爱情敬仰的女人,怎会有如蝼蚁般绝望的生活。那一刻,会感受到她的天真和孤独并不矛盾,并不是无迹可寻。
对爱情,她绝望又骄傲
爱是一场远方独自的焚烧,是用灰烬重塑的自我
是疼到毁灭之时的一声喊叫
是喊叫之后永恒的沉寂
我以旋转的方式向你靠近,如激流上的花朵
如花朵下的漩涡
我听见时间以时间的速度下坠,撞击轰鸣
噢,我坚持以我的方式等你辨认,也这样辨认你
半辈子耗尽,半辈子耗尽了啊
我混匿于人群,哑口无言
而爱,是你满头白发时,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后
比天空更深的
沉寂
当你如飞蛾一般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当你的翅膀已经被火烧成灰烬,当你已无力再次重拾一切起航的时候,当你已经慢慢放逐,不计时日。那身后的一声喊叫,比岁月更无情。
她的孤独,她自己舔舐
很久没有人来叩我的门啦,小径残红堆积
我悄无声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将悄无声息地
隐匿于万物间
但悲伤总是如此可贵:你确定我的存在
才肯给予慈悲,同情,爱恨和离别
——《日记:我仅仅存在于此》
我也有对未来的幻想,一个人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靠着窗看这个世界,红灯绿酒,车水马龙。我便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了此一生。
她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是活的
一颗花生不经意碎在手心了
我被一句哭喊惊得乱了步伐
谁在红纱帐里枯坐了一个冬天
爱情敲了一下门
你一个惊喜,就粉身碎骨
——《点种》
我看见一个静穆在枝头的橘子,在大寒将至的时候
谨慎而高傲
——《礼物》
你从不能想象一个落在人间的精灵是怎样的面容,可爱的、青春的、美艳的?但至少,你不会想到是这样些许残缺的。我的惊讶不比你少,所以世俗的眼光不断的被冲击着,原来这世界真正的美不是你以为的绝代芳华。她对这世界一草一木的感知,像一个精灵一般,跨越时间,那一点一点落在你心里的印记,是一个永恒的少女。我羡慕,我喜欢,我无地自容。
我便这么爱着余秀华,爱着我心里的那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