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候鸟,在南徙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落脚之处,回不去初始之地。夜幕降临,就连北极星也吝啬对我的指引。找不到一个繁盛树木供我停留歇息,我不停的飞,精疲力尽。
我想,春天来之前,我必定会累死空中,然后坠落深野。那时,我的尸体被毒蛇猛兽哄抢,继而吞食入腹。
我不想承认我被大家抛弃了,没有人回头看一眼我是否跟在后面,没有人虚伪的询问我是否还有力气飞翔。我那瘦弱的翅膀卖力地扇动,它开始承受不住如此负荷的运作,皮肉之下的血液穿过绒毛,洒落在空中。
我希望我可以休息一下,但我依旧找不到那棵大树。
蝴蝶说,给我你的左腿,我便告知你群山间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对伤口有恢复功效。我有了动力般,更加用力地挥动翅膀,任由伤口扩裂。我花费了数天时间,找到的却是一个臭水坑,恶臭抵过我血液的腥臭,我摇头离开。
山羊说,给我你的右腿,我便告知你群山之颠必能寻到可栖息的大树。我几近疯狂的飞翔,穿过雾雨,可那山顶只有光秃怪异的石头,没有一棵一木。
我的翅膀已经不能飞翔,它缺少的羽毛的包裹,血液凝结而成的结痂丑陋不堪。我将它收紧再收紧,即使它快要穿过我的身体,躲藏在我的肋骨之下。我没有双腿,像个不倒翁一样滑稽可笑。
大风狂起,我跌进一个小石缝,狭小的空间让我无法活动,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轻轻阖上我沉重的眼皮。梦中我已和亲友团聚,嘴角上扬。
然而,临冬的日出,我却不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