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波普尔说真理与谬误》这本书中看到实用主义者威廉·詹姆斯关于真理的思想感觉挺有意思。里面提到他的一句名言“有用即真理”,然后叙述了其对于真理的判断存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标准,也就是叙述了对“有用”的判断的两个完全不同的判断:认识论标准和价值论标准。
“其中,认识论的标准就是’真假标准’,价值论的标准就是’对错标准’,对于同一个问题,从两个标准看往往会有不同的答案。对于人类主体来说,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分为事实范畴和价值范畴。”
与其类似的是我们古代的哲学家庄子也曾给知识划分过几个层次(借鉴自《放下心中的尺子》)
第一层是“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这估计是造物主的层次。
第二层是“以为有物,而未始有封”,这是有了物而没有区别和概念。
第三层是“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应该说是有了分别的意识,但是没有怎样就是对的,怎样就是错的,就如肤色,就是肤色,而不以肤色做关于是非的价值判断。
第四层“是非之彰,道之所以亏也”,是非判断多了,人们看到的是非也多了,对真假的判断也少了,对真假的认识也少了。
我们可以看出庄子对知识的划分更为细致,不过我们也可以把它简单地分为道和是非两个部分,道是事实范畴,是非是价值范畴。
从上述的描述可以说对于客观或事实的正确认识是认识论,对于世俗价值或特定情形下的特殊团体的价值认识属于价值论。
我们可以看出来认识论是非常稳定的,但是价值论是非常非常不稳定的或者说可能根本不存在完全一致的价值认识,它是能随时随地随人而变的。古人的价值判断跟我们可以发现明显地变化,东西方的价值判断也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差异,而两个在不同环境下,拥有不同成长经历的人,价值观肯定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异,所以如果价值论所说的是正确的认识外部世界的价值体系,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虽然说从古到今许许多多的人根据自己对于人的认识制定了各种各样的道德体系,但其根本是一种主观的想法,甚至会掺杂进个人利益或者是特定群体的利益考量。叔本华甚至说了道德是天然存在的,但是现实中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对于有道德的人或者说安于道德约束的人道德是可以推理出来的,是天然存在的,按波普尔的思路去考虑应该是偶然性下的必然性,其不是必然天然存在的,而是某种偶然性下形成的必然是这样。就像对于人的最初状态,霍布斯想到的是一种万人对万人的战争,卢梭想到的人与人之间能够和睦的相处,还有人假设人与人之间会保持冷漠的距离。我们更多地选择相信的可能是霍布斯的假设,但现实中假设没有法律和道德,难道就会相互之间一直斗争吗?同类的动物虽然没有法律,物质条件也很缺乏但是没有一直互相厮杀到灭绝。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因为偶然会发生的斗争,推出了必然的法律和道德,这是偶然性下的必然性。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了道德的前提假设是相当不稳定的,可以说是由价值观的下限所决定的,这是价值论不靠谱的一个方面。
显然我们需要做的是把握稳定的认识论的方面,而多变的、偶然的、差异化的价值论的方面我们是难以把握的。我可以举出许多价值论强于认识论的方面,我们的想象力超越了我们的认识能力。我们使用的纸币,在认识方面实际只是一张纸,但是想象力或者社会的普遍价值观下其才成为了可用于交换和支付的手段;在股市当中,认识论告诉我们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普遍的价值观可能不那么认为,所以逆向投资是认识论在与社会普遍价值论斗争之中的胜利;在婚姻方面,尽管天天都在为各种事情争吵,互相用甚至不会用来攻击外人的言语攻击对方的父母劝子女结婚,何尝不是用婚姻可能的想象来进行无力的说服,而他们自己可能只是被一种社会的价值观的压迫再进一步的压迫价值观与他们不同,甚至否定压迫式价值观的子女,这种现象就像是用价值观和想象力掩盖其中的认识论的不足,没有客观知识证明婚姻的必要性,主观的知识也更多的是不幸的,就算是为了后代传承,但后代传承的意义是不明了的,多少人的后代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面对人生的虚无(如果价值观念不断的切换,人的虚无感应该会很强烈)和痛苦(我赞成叔本华的观点),我不确定其诞生是幸还是不幸,我算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吧,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最后可以说说马基雅维利了,马基雅维利告诉我们“追求事物真实有效地真理而不是其想象的方面”,告诉我们“独自过一种道德的生活是很困难的”,一个“想要在所有事情上都发誓许愿以良善自持”的人,终将在恶人环伺中走向灭亡,道德要求构建的是一个想象的共和国或君主国。
再回想起之前所述的价值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问题,结合马基雅维利的思想,我想应该再总结一下:
作恶的偶然性导致了法律的必然性
为善的偶然性导致了道德的必然性
在作恶的情况下,用道德谴责是乏力的,需要有法律的规范。
在不道德的情况下,法律和道德都是乏力的,你谴责一个不道德的人,不说对方怎么还击你吧,对于对方而言没有实质的打击和惩罚,而法律也管不了很多不道德的行为,甚至有可能还恶人先告状。所以道德只有在有道德的人之间存在,其是无用的,但是存在着,更像是一种道德上的默契。
马基雅维利说:“君主必须学会为恶”,赫拉克利特说:“战争代表自由、代表着公正、代表着机会平等”。在面对不道德行为的时候,我们实在缺乏足够的手段来反击,来争取公正,就如同美国的不道德行为一样,基本上的情况只能表达下谴责。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当然不可能使用为恶、战争的手段,这是可能会受到法律约束的,如果要在短期之内反击的话,我想只能通过口头之争了,用口舌之战战胜他,或者使其羞恼到通过揍你的方式来找回颜面,所以未来还得学学修辞和辩论呀!(此处留一个广告位)
最后总结一下
注重认识论,价值论和股市一样有波动
认识事情为什么这样,而不是事情应该这样,道德体系也要把它拆了,自己重建过,笛卡尔可能如是说。
对好人道德不需用,对坏人道德没有用,学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