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枣子相反的是家里的石榴,树矮,不过两米多一点,结的果子少,每年大约只结二十来个,个头也小,最大的也就和一个成年妇人的拳头差不多大,而且石榴籽儿稀疏,并不是向外面卖的那种大石榴那样紧紧的连在一起,但也许也是正是这么个原因,每一个包裹在内的小石榴籽儿有足够的成长空间,一粒粒儿长的都很大,大的有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小的也有中指指甲盖儿那么大,而且粒粒晶莹剔透,泛着点胭脂红,又汁水饱满,香甜可口。
每年初秋石榴成熟的时候,由于个头小,不引入注意,再加上我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嫌弃”眼神,我对那些在石榴树前稍微驻足的人说:“小的很,不好吃,酸着哩。不信你看,好小吧!”边胡乱指一指,那些人一看,果然生的小,且丑,疤疤癞癞的,因此前来尝鲜的“好吃佬儿”们并不多。于是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等着这些小石榴由青变黄,再由黄变红,再裂开一道细细的缝,最后终于等到炸开一个口子,朝我咧着嘴笑的那一天,里面的果粒儿似乎对着我争先恐后的招手:“来啊!来啊!我亲爱的小主人,从我们开花你就等在这了,终于见面了,快来享用我吧!”我便会毫不犹豫的响应着这些小宝贝儿们热情的呼唤,端个小板凳,站上去,双手握住一个大石榴,仰着头,张着嘴,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没命的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拧,根本来不及回家拿把剪刀来剪。“小心哦,树上有刺哩!”奶奶急匆匆的赶到树下,帮我扶着小板凳。待我迫不及待的顺着口子掰开石榴的时候,奶奶又给我系上个大围裙,又开始了唠叨,“慢点吃,小祖宗,汁水可不能溅到衣服上了,石榴汁是洗不掉的哦!”确实,小时候外套上永远也洗不掉的淡黄色,斑驳的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