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鹏,毕业于复旦大学,曾任香港城市大学研究助理。前申银万国研究所策略部总监,2012年获得新财富策略第一,巅峰时期选择挂冠转投买方,加入东吴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从事投资研究和基金经理工作。如今凌鹏先生创建荒原资产并担任投资总监一职。做满汉全席的大厨偶尔信手烧一盘青椒炒肉,轻描淡写却通透非常,别是一番滋味,enjoy~
过去三年半,管过一年公募基金(2014年),做过一年专户投资(2015.8—2016.5)。可笑的是,做相对收益时,有绝对收益而无相对收益;做绝对收益时,有相对收益而无绝对收益。水平实在有限,但对绝对收益和相对收益的区别,感受颇深,如今出来做私募,又是一番滋味。绝对收益和相对收益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就像篮球和足球一样,虽然身体强壮都有好处,但一个用手,一个用脚。
一.公募怕“错过”
公募最怕“错过”。人群中的位次比什么都重要,几个点的差距就决定了1/4和1/2的差别,决定了有无年终奖,决定了升迁和下岗。大多数公募经理不敢轻易偏离人群和指数,默默跟随、中性仓位,只有在最有把握的时候选择短暂偏离,或者选择几个最熟悉的股票做指数加强。众所周知,一轮下跌,前几根阴线造成的损失最大,但大部分公募经理不会降仓等这几根阴线。如果在下跌过程中减仓,或许会有少许优势,可市场一旦反弹这种优势就会消耗殆尽。所以,没人减仓,跌就跌吧。踏空50点远比套牢500点痛苦。公募经理生怕错过每一个机会,总觉得隔壁的经理无所不能,所以无论牛市熊市仓位都偏高,即便混合型的产品也是如此。公募基本不做仓位选择,宏观策略的用处不大。
当然,公募也有极度偏离群体的勇士,这些人要么前10%,要么后10%。
二.私募怕“做错”
私募最怕做错。控制回撤是产品乃至公司的生命线。像去年6月、8月和今年年初的熔断,碰到一次就完了,这种级别的下跌一次都不能错。安全垫、止损机制、仓位控制和大势判断都极端重要,而这些在公募基本不用考虑。
做绝对收益,经常感觉很“怂”,很多机会不敢轻易尝试,不像在公募,先买十个点再说。其实,很多牛股是干出来的,一旦上车了就比较容易。安全垫本来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过程,如果已经有了十几个点,就比较从容,但这十几个点怎么来呢?
三.莫要切换
公募将收益放在第一位,私募更重视风险。公募像机枪手,永远有仓位,不拿几个股票浑身不自在,私募像狙击手,等待的时间远比开枪的时间多。一个牛市,羊群成队出没,机枪的收获当然比狙击高,可一旦熊市,一通乱射只会浪费子弹,定点狙击更有效率。
公募更容易坚持,反正要有仓位,反正大家都跌,所以在下跌的过程更容易拿住股票。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市场的恢复,好公司、好股票总会体现出价值,基本面判断的正确与否是影响投资结果的重要因素。但私募会突然死亡,即便半年后证明你正确,但预警、清仓已经导致你不能正常操作,一旦仓位受限想扳回来难于登天。所以,中间的风险控制比两端的结果更重要。基本面固然重要,但市场分析也十分重要。我们要保证活着见到曙光。
绝对收益和相对收益差别如此之大,很难有人能两者兼顾。没有优劣之分,关键是不要来回切换。2013—2014年的牛市也有回调,拿住股票的人都获利了,大家得出一个结论“死了都不卖”,最终这些人在几轮股灾中被消灭了。受此教训,大家学会了止损,在今年上半年的横盘行情中不断进出,最终得不偿失,而拿住股票的人又得到了奖赏。于是乎,渐渐又有很多人觉得要“扛”。如果再来一轮下跌,这些人又是死。判断是判断,纪律是纪律。交易体系要恒定,盈亏同源,不能来回切换。
四.约束条件的改变
今年以来,私募整体表现不如公募。这一点非常奇怪,大凡奔私的公募经理都是行业翘楚,为什么整体还不如现有公募。这里面有失去平台资源和公司杂事牵扯精力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约束条件的改变。
高空室外无护栏漫步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不是说没有行走的能力,而是平时在地面简单的动作一旦到了高空就无法展开。在公募,带着盔甲和人搏斗,现在是直接肉搏,能一样吗?以前惯常动作和赖以成名的绝技,现在无法实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照理讲,私募面对大客户,来自客户端的干扰和压力更大,公募买对散户,应该更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但公募的排名机制,还是天天比、月月比。所以,无论是公募还是私募都面临极大地压力和巨大的约束。想要自由,私募就要先帮别人赚到钱,有一批忠实的粉丝,而公募就要先取得几年不错的业绩,有一定的江湖地位。而这个本身就像“安全垫”是个“无中生有”的过程,有一定偶然性,看天,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