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长远,风有归期。老兵当年在庭院种下的枣树,如今以已和老兵一样,干枯而瘦弱。他老了,数年来落下的病根已经逐渐侵蚀着这副躯壳,老兵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他深知他在这个家庭里扮演着什么重要的角色。老兵用他干裂的双手,将枣树腐朽的地方一点点的除尽,但他却强忍着着自己身体里的病痛。老兵不敢花钱,也舍不得花钱。老兵在孩子回来之前,总习惯把头上的白发染黑,他说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
老兵不擅长表达,他对孩子的爱都点点滴滴撒播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这份爱因平淡而没有亮色,因过于零碎而难觅踪迹。有时候想孩子了,只会和女人在说已经很久没和孩子说话了。几十年的夫妻,女人自然懂老兵,女人打电话给孩子,老兵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好容易女人递过手机,老兵这时却扭扭捏捏,大多数时候说不上几句,就匆匆挂断电话。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般,害怕错误,也害怕犯错误。
老兵不懂得,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大道理,他总是用他的行动言传身教,教育孩子什么叫善良,什么叫谦和,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关爱需要温暖的人,付出的同时,收获着快乐。他不知道什么叫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他只是尽可能的不去麻烦别人的条件下帮助别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兵坚守着几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传下来的习性,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温情依旧,简单依然。女儿的嬉笑打闹,远方的炊烟袅袅。
老兵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老兵,还有一个叫----父亲。
他不会写文章,他双手上厚厚的茧,是我见过最美的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