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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南齐时钱塘才女 —— 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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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滚滚红尘中，有无数女子，她们拥有如花的容颜，极富才情，但是一生颠沛流离或跌宕辗转，令人唏嘘。

钱塘名妓苏小小，便是这样一位令人倾倒的女子。她虽落入风尘，却不沉迷于纸醉金迷，擅长吟诗作赋，超凡脱俗。

她爱上宰相之子，两情相悦却被家族所不容，最后在苦苦等待中死去。她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只因爱而生，最后又为爱而死。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令人动容。

就连白居易，也把自己写成是苏小小的倾慕者：“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

苏家有女初长成。

幼年时期的苏小小生于一个富商之家，因为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疼爱若宝，又念她玲珑剔透，于是取名小小。她的家人肯定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名字，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仿佛一朵永不开败的梅花，飘落在江南水乡，并流传千古。

苏小小的祖上都是书香门第，幼时她便深受熏陶，又加上她聪明灵慧，从小就能歌善舞，能书善诗。

这样的家世，如若不是命运的变化莫测，苏小小这样的女子应该会择一心上人，将爱熬成岁月，恩爱到白头。

可惜，好景不长。

小小六岁时，父亲不幸病故，田地财产也渐渐败落。苏小小的母亲，备受精神折磨，又过几年她身心交瘁，便一病不起。

在苏小小15岁的时候，母亲也不幸离世，留下孤苦伶仃的苏小小和乳母贾姨。

此后，她每天痴痴地坐在自家庭院中，看着熟悉的场景，却是物是人非，最疼爱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而园中当年与父母一起的时光却时时浮现。这样的回忆，常常令她落泪。

于是，苏小小带着乳母移居到了城西的西泠桥畔。因为这样的一次决定，令她遇见了一生中最深爱的少年郎，却也为命运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搬家后的苏小小和乳母靠着变卖家产的积蓄过生活。积蓄终有用尽之时，而她对身外之物却无太多要求。那时她喜欢游览美景，游历于山水之间，抒写心中感言。

小小更是请人制作了一辆轻巧的油壁香车。每当小小出行游玩，路边的行人都想偷偷看看这香车里的人到底是何等的女子。

苏小小不受世人之目光，依旧吟诗作赋，乐得自在：燕引莺招柳夹途，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从这里可以看出，年纪轻轻的苏小小，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

日子一天天过，西泠桥畔有位冰肌玉骨，容貌倾城，极富才情的小小姑娘，令越来越多文人雅士仰慕。于是，在小小的小楼里常常是以文会友，以诗谈情。她的家门前，也是车水马龙，往来不息。

苏小小的名声渐渐传开。小小原想以诗会友，交几个酷爱山水的同伴、知己，不想来访者多是另有所图。她很有个性，并非来者不拒，许多贪慕虚荣或卑鄙无耻之人，经常被她奚落出门。

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也引来了富人的围观和追求。当时有个富豪，天天砸钱想要见苏小小一面，苏小小却不在乎对方是否有钱，只是这样的行为却令她反感，于是一直让对方吃闭门羹。

一个女子，在那个时代，如此宴请文人雅士，一来引人非议，二来用钱也如流水。

乳母贾姨劝她：“不妨寻个富贵人家，终身也有了依靠。”

苏小小说：“两个的结合，最重要的是彼此知心，怎么可能是为了对方的钱财？更何况我爱的是西湖山水，如果让我随便找一个人嫁了，整天待在房里，那不是坐井观天！”

贾姨当然也担心小小积蓄用尽，将来生计无着。

小小说：“宁愿将来成为歌妓来谋生，身自由，心干净。反正是不愿闷死在侯门内。”

贾姨叹息道：“一个姑娘家以青楼为净土，把人情世故倒也看得透彻！”

如此又过了一段日子，母亲的积蓄终于用完。小小二话不说，操琴谋生，成了钱塘有名的歌妓。

那时的她就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把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放在心头，而钱财物质排在后面。

她深知找的一个懂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懂她的人，不用家财万贯，不用相貌英俊，而是知道她的心，她想要做的事。

这样的女子，在那时更值得人赞叹。

春去冬来，岁月如梭。在草长莺飞之际，苏小小一天踏春回来，坐着油璧车内，欣赏着春天如画的景色，在一个拐角处，只见一位偏偏少年，气宇轩昂，骑着马正与她四目相对。

少年郎见车中女子秀梅红颜，超凡剔透，有一种气质非凡之态。

此情此景，恰逢春日好风光，桃花满枝头，无意中的邂逅。翩翩少年郎和嫣然少女一见倾心。

一个是钱塘名妓，一个是宰相之子，身份地位都是天壤之别。

但，因为有了这样的一次美妙的相遇，两个人开始了一段短暂却凄美的爱情。

此后，身为宰相之子的阮郁，经常约小小到断桥吟诗作诗。两人郎才女貌，一同出行。一个人驱车，一个骑马，在西泠桥边成了人们眼中的美好风景。两个人从诗词歌赋，聊到琴棋书画，在一点一滴中，两人相识相知，成相守。

那天，苏小小和阮郁一如既往到西泠桥头，看着身边深情的少年郎，还有如此良辰美景，小小觉得人生最美好的此刻，不过如此吧。

于是，她写下了那首令世人反复吟唱的诗句：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过了几天，贾姨妈作主，两人定下终身。之后，选了个黄道吉日，张灯结彩办了婚事。成婚后，阮郁寄了一封书信到家中。

父亲阮道看后，气得直拍桌子：堂堂宰相之子娶了歌妓，岂不丢人现眼！

而那时的歌妓，可能是最卑微最下贱的职业。

老谋深算的阮道，自然知道，年轻人正爱的如胶似漆，强行分开，恐怕会惹来非议。于是，他强按怒火，准备了一份大礼给新婚的儿子，还写了一封信，一同派人送至钱塘，交给阮郁。

信中写道：小小既是品貌双全的才女，他当然不反对这门婚事。还提醒阮郁千万不能因为新婚燕尔就荒废了学业。

阮郁、小小见阮道说得通情达理，于是放下心来。

过了一段时间，阮郁又接到家中的急件，说是父亲阮道因受风寒卧床不起。小小知道后，急忙帮阮郁准备行装，催促阮郁早日回家探望父亲。阮郁心急如焚，唯恐父亲有不测，就急急忙忙的回家去。

可是到了家才发现，阮道并没有信中所说的卧床不起，于是，知道自己中计了。然而，为时已晚。阮道已经命人把阮郁关起来，不再让他再见苏小小。并且为阮郁另择名门闺秀。

那边，阮郁走后，小小被污吏陷害，冤屈入狱，半年时间里受尽折磨，身染重病。出狱后不知内情的苏小小，整日企盼阮郁能早日归家，朝思暮想，相思成病。

而她却也吟诗以解愁闷，“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云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在等待中的小小性情变得更为冷峻孤傲。她不再喜欢热闹，经常一个人坐在桥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有一天，正值深秋，她来到红叶满山的烟霞岩畔。忽然，看见一位落魄的少年在江边，一副忧愁之态。小小细一看觉得他长得竟和阮郁有几分相似，于是，上前问话。

原来，这位少年叫鲍仁，准备上京赶考，但是却因为家里贫穷没有盘缠，苦苦无法上路，正在江边苦闷发愁，无可奈何。

苏小小见状，将自己仅有的银两都给了鲍仁。希望他能金榜题名，完成自己的愿望。鲍仁感激不尽，满怀抱负地奔赴考场。

然而，苏小小知道自己的愿望恐怕是无法达成了。

因为过了那么久，却不见阮郁的一点音信。

她已经从渴望、失望到绝望。

最后，小小还是没有等来阮郁，心中的千千结也未解开。不久之后，她含恨而死，死时才19岁。这样一位令无数人倾倒的女子，便永远的长眠在西泠桥畔。

她的遗愿是，“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负一生爱好山水。”

苏小小虽然不幸流落风尘却心怀美好，但是她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有自己的喜好，不倾慕钱财，重情重义，对于爱情敢于付出，至死不渝！身为女子，却有超于常人的豪气之迈，与众多名人与诗相交，赢得盛名。

她用自己的美貌和才华，为死水微澜的岁月，增添了动人的诗篇，在江南婉约的朦胧烟雨中，多了无数的诗意佳话。

诗人李贺同情苏小小，于是写下了一首凄冷绝美的《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关 于 大 石 拾 荒

作者：大右。大右拾荒（ID:dayoushihuang）。图书管理员。 人生、 职场 、情感、读书，太多不知道的事儿。大右想和你一起捡回时间，就着酒，聊点故事。看100个奇女子，慢读100本书，深知100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