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那些事

前几天被流感打倒没上班。积累了一些事情,不能拖太久,终于还是挣扎去办公室了。


坐着处理事务,觉得很饿,头昏脑花的。做了一杯咖啡咕咕喝了还是觉得没劲道。


跑下去街对面的连锁面包店买了一大袋子面包,结账的时候人家问我要不要袋子,我怕一说话有病毒跑出来就紧闭嘴巴一直摇手。打包的时候还是帮我装袋子里,记得我一直指袋子摇手。两个服务员以非常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说,袋子送你的,不要钱。又尴尬又好笑又有点感动,就点点头出来了。


运气很好地买到了最后一盒法式泡芙,这个很抢手,数量也少,几率很小能买到。一口气把一盒6个奶油泡芙全吃了,又吃了另外一个满满都是奶油的现烤面包。打一个嗝也全是香甜的奶油味,很满足。


生病有时候也挺幸福的。堂堂正正地请假休息,大大方方地葛优瘫。连吃吃喝喝都可以随心所欲,那些平时不敢染指的东西,这个时候还忌惮什么,生病高烧正是耗体力的时候,不补充能量还怎么活?


每年年前一段时间总有那么一次高烧,都形成惯例了。一年中能有那么一次高烧给身体消消毒也要紧的。平时一点小毛病都没有,就怕体内累积了大问题。能发烧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以前都是忍着忍着就扛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烧到了几度。这次随手测了一下,吓一跳都40.2了,怎么还能有人形?一下子就对自己身体充满了忧虑。忽然能理解,不知才是最大的幸福。有些癌症患者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说不定比知情活得更久,当然啦,因人而异。我想以后我有啥毛病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离去比较快乐点,不然我不是病死的,绝对是吓死的。


小的时候,跟在外公外婆身边。那个时候经常在夏秋季节发烧,大概是因为经常出汗容易着凉吧。昏昏沉沉地躺在外婆那张现在已经很少见的雕花实木古董架子床上,周围无论春夏秋冬都挂着厚厚的蚊帐。那个时候天很蓝,水很清,草很绿,花很艳,鸟很多。迷迷糊糊地躺着,听到楼下院子里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外公外婆的说话声,厨房里灶台鼓风机吹的声音,后门哗啦倒水的声音,睡得很踏实。过一会外婆就过来摸一下额头,毛巾擦一擦,叫我吃饭。我一个劲摇头,她就下楼了。通常醒过来是天黑,外婆守在身边,看我睁开眼睛,立马就凑过来:阿囡,还难熬伐?肚皮饿了伐?饭缺伐?我一般都是摇头。


那个时代物资还是比较匮乏,花生、苹果、结婚喜糖都是让小孩子们能仔细存一年的好玩意。很馋的时候,我会打开外婆药箱里各种川贝水啊、咽喉糖啊有点甜味的药都塞嘴里。好在外婆家算是生活比较富足,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备好几个水果罐头,放在灶上闷着,热好了倒到碗里给我吃。有橘子的、桂圆的、菠萝的、杨梅的、黄桃的,我都吃过。最讨厌桂圆,小时候没见过新鲜桂圆,只知道桂圆干是黑色的,怎么到了罐头这就白色了,还怪怪的味道。最喜欢黄桃,和妹妹抢着吃,会俩人一起想办法去厨房拿刀偷偷撬开吃。尤其是烧后的那一口温暖清甜的味道,这味道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外婆给我黄桃罐头吃了。


据我妈说来,我完全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在我记忆中就是整个童年。我爸妈在我童年中的存在感非常弱。就刚有记忆的时候,大概很小,我也发高烧,在大队门口的医疗站打了针,然后我妈焦心地抱着我,看着我哭,我仰面朝天她的那张脸我现在还记得。我妈只有跟我爸吵架的时候才会哭闹,她对着我好像经常斥责甚至动手,极少有担心我到哭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我一边烧到口渴想睡觉,一边想,我是不是快死了?那次烧好了后,她带我去医疗站旁边的一家小店里买了易拉罐装的黑米粥,很奢侈了。


大人们常常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很早就知道人事,很早就有记忆,并且这些记忆,包括记忆带来的感受很可能会跟着小孩子一辈子。所以,请不要随便对待自己的孩子,多给予一些爱,多给及一些关心,多一些,再多一些。只有温暖,会照亮孩子的心灵和前程。


大学去的天津。我以为北方很冷,头年去都没带短袖,还得特意去商场买了几套。高热一直到10月,谁知道北方压根没秋天,人家直接就进入冬季。而我还一直遵循在家晚上睡觉开窗的习惯。人家外面都大雪了,我还开窗穿着短袖睡衣睡觉,第二天立马高烧。躺在上铺一天没下来,室友们给我打来饭菜,端给我热水,还是觉得出门靠姐妹啊。全班六十多口人,没几个南方的,这事于是就成为南北差异经典案例,大家口口传诵。


工作之后,经常自己一人。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发烧。就这么过来了。听上去好像有点凄凉呢。


后来结婚生子。怀孕的时候其实身体不太好,反应也非常重,前期根本什么都吃不下。但我每天都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生病,不能发烧,不能生病,不能发烧。奇迹般的怀孕期间到小孩断奶一直没有生病。我很相信意念的力量。你让我解释为什么,我解释不通,还是那句话,目前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谁说就一定不存在。那你给我解释下你的精神世界的存在怎么解释?看不见摸不着讲不清的东西还是存在的,不是吗?


生病了,也不是小孩了,可以一直赖在床上,大人心疼地抱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身体脆弱的时候,心理也会进入低谷期。还是吃点好吃的吧,别委屈了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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