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两三个选题,最后还是决定说说广泛而普通的事。
一大早就是一条大新闻,肯尼亚首都内罗毕附近,一架埃塞俄比亚航空的波音737-max8飞机,在起飞后6分钟,不幸坠地,机上150余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这是短短五个月内,max8的第二摔。上一回,是印尼狮航,2018年10月29日,从雅加达苏加诺机场起飞的一架载有189人的波音737-max8,在起飞13分钟后,坠入西爪哇省拉嘉璜附近海域,永远离开了我们。
埃航空难刚刚发生,事故愿意不明,而狮航空难的原因据说在航空公司和波音公司间打起了嘴仗。鉴于事态的相似性和紧急性,我的航空管理局暂停了此系列型号飞机的商务飞行,省得大家提心吊胆的去查询自己坐的飞机有没有中招。也是极其负责任的做法了。
反观老美,只是在印尼狮航事故之后,发布了一款操作手册的“补丁”,披露了737-max8机型之前并不为人所知的MASC系统:
“初步调查显示:该机的一个攻角感应器失灵,导致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错误地判定飞机即将失速,从而控制飞机进入俯冲,而飞行员对此系统缺乏认知,最终飞机因未能及时改平而坠毁。”(引自航空物语)
737-max8是波音公司最新的明星机型,2015上市,2017年首飞,至今已销售4700余架(订单量),对比刚刚宣布下架的A380,其20年来的总销量才不到三百架,你就知道这款飞机有多畅销。然而其畅销的核心原因就是--经济性。
首先因为它是737-800系列的改进款,在设计上不需要大动干戈,节省了成本,其次它使用了更新的推力更强的发动机,提升了燃油效率,耗油量减少10%,这对于视成本为生命的航空公司尤其是廉价航空,简直是最大的福音。简单说,多拉快跑吃的少。然而这还没有完,为了减少航空公司的培训成本,波音公司也开动了脑筋,想方设法向管理部门证明这架新机与之前的737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因此不用更换全新的模拟机进行训练操作,极力为金主爸爸省钱。这就出来前面所说的MCAS系统居然被隐藏起来而上到航空公司下到开飞机的飞行员居然都不知道飞机里还有一个可能随时接管他们操作的“系统”!对此表示非常无语,以及美国佬除了横着走之外,所谓第三方监督管理部门的信誉何在!(再回想08年金融危机时三大评级公司的表现,很多时候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的!)
一种餐厅,叫做“苍蝇馆子”,形容的是环境一般,必有一两只苍蝇再飞,但趁托出饭菜的美味。通常这种店里的师傅,都是老板本人,收银员和服务员,非老板娘莫属。他们用自己的手艺和信誉,撑起这家店的声誉,能维持十年八年不倒,绝对是手艺精湛的原因。
但这样的店不会开在商场闹市,不会开在大路街边,而一定深藏巷尾。无它,盖因租金便宜尔。
所以当你喝一杯星巴克,其中17%是租金成本,而真正的物料(咖啡豆)及保管成本只占5%不到。
再举一例。一日我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太二”酸菜鱼,惊讶的发现他已有过百家连锁店。看着那简单的菜单(只有酸菜鱼,以及一些小吃),我瞬间明白,国人已经学到了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快餐店的精华,不仅可以出师,而且超越师傅指日可待了。
快餐店的精华,并不在快,开放初期的所谓中式快餐整八九个灶头同时下面去追求出品速度,这是学个皮毛。快餐连锁店的核心竞争力,是标准化。标准化的菜单,标准化的备料,标准化的操作流程,造就了一家没有“厨师”的“餐厅”,如果你还觉得KFC是餐厅的话。
同理之于现在流行的烤鱼店,酸菜鱼店,麻辣香锅店,标准化的流程,标准化的出品,并不追求你味觉体验的丰富性,不追求厨师精湛的技艺性,重要的是,高效,可盈利,可大规模复制,这种生产工业制成品的手段,已经被copy到国人认为神圣且具有艺术性的舌尖领域,被copy到被任务具有强烈人格特征的教育领域,是福,是祸?
这个世界,无死角的资本主义,无死角的商业化,还有多少空间,留给梦想。
所以A380下市,我会悲伤,如同只能咀嚼市场化的“美食”和聆听商业化的“教诲”,我希望手艺人不灭,匠人不死。斯人若逝,何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