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兄弟:
您的弟弟作为志愿者越境加入对抗巴沙尔的洪流中,我们对此表示感激和接受,他会在险恶的环境中得到锻炼和成长。但近来有恶毒的流言,编造我们的队伍强迫手下做自杀式袭击,以及残酷虐待俘虏,这是完全的谎言。
您应当知道,我们致力于消灭魔鬼十字军,为此流血奋斗。我们已可喜的看到,他作为一名虔诚的逊X派教徒,愿意秉承X主阿拉的旨意,在异教徒什X派的教堂里引爆炸弹,我们也将为他发放‘通往天堂的便条’ 他是您家族的骄傲。以上内容请保密。
X主至大!
……
“我亲爱的古尔兄长,请原谅我只能以托人转送的方式给你带去这封信,虽然我在这异国他乡干尽了坏事,早已不能上天堂,但我仍然幻想在你能看到这封信时,抱有存活下去的勇气。
古尔兄长,打仗似乎总是与我结缘。因为打仗,我犯下了一桩桩可耻的罪恶行径。我原是X拉克共和国卫队的成员,伊战爆发后,当萨达姆被美国推翻,我也被投入了监狱,受尽拷打和歧视。出狱后我无处可去,只得流浪街头,我们幸福美满的大家族也早已被美国炸弹搅的支离破碎。
古尔兄长,您应该明白,我这番话绝不是对自己所犯罪行的狡辩和托词,我是一个坦诚的人,对您和家族所有人都是一样,虽然我与兄长喜欢上同一名阿拉伯姑娘,但这是一桩寡鲜廉耻的丑闻,因此,我一定要为家族做些什么,洗刷自身的耻辱和增添家族的荣誉……
火光冲天的X利亚,血与火的争斗也许只是一种简单生命的体验,这里有无数来自西方国家二代X斯林的活跃身影。简单的开始,必然不会曲折的结束,只是过程激烈、伴有精彩。入伙了,我受到招募,一百美元一天,受到了极端、曲解的圣战教义的洗脑。我开始觉得杀人已经成为一种义务和责任。我听从指令,不断地绑架平民、承包商和落单的政府军士兵。先是一番极其残酷的拷打,拖、拽,甚至美国发明的“水刑”我们也用上了,据说这会让人有一种即将淹死的奇妙感觉。然后再逼问情报,榨取金钱,虽然犯人都痛哭流涕,甚至甘愿舔我们的靴子来换取几天、几小时的活命,让我们多少动过恻隐之心,但终究还是要让他们人头落地。斩首的“荣誉”原先我是争取不到的,因为“资历”不够。
随着我的斗争经验和审讯技巧日益提高,我开始有了威望,许多无辜的百姓因为一两句知情不报的谣言或是对X主阿拉不够虔诚就受到严厉惩罚,被割去脑袋,砍掉四肢。当初,我恶狠狠地通过广场扩音喇叭肆意的进行谴责:“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理解我们在为逊X派同胞的利益而战?如果你们怕死不愿意上战场,那也必须同样承受死亡!”现在想想,这句话与希特勒、墨索里尼这样随心所欲的独裁家是毫无区别的!
随着平民逃散和属下对我粗暴作风的不满,我不得不离开充满魔鬼诱惑的地方指挥官的角色。我又一次回到战场上,开始享受着战场上冲杀的快感。因为我不怕死,打仗冲锋在前,敢于毫不犹豫使用自杀式袭击,我战功彪斌,又受到了重视,职务也晋升为“驻车臣X斯兰国代表兼联络协调员”,负责继续开拓车臣的‘S战’事业。在这里,我得到盛大的接待,也有了更冷酷的震撼。当地一名大胡子指挥官竟在我面前炫耀他高超的杀人技巧,几名被俘多日的俄军光着脚被驱赶着走上火柴堆上,接受火焰的炙烤,然后被一把小刀活生生割去脑袋,其惨状至今仍让我作呕。
然而,一个月不到,我们的地盘已经缩小了一倍,被迫钻山洞打游击,‘战友’不断地被阿尔法突击队,信号旗等特种部队打死,而且受伤的人根本得不到有效治疗,被视为累赘,弃如敝履,丢下不管了。这就是的我们的‘事业’吗?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至此,我对‘S战’已闪过一丝可能的疑虑。我的调动申请最终获得批准,我慌不择路逃回了X利亚,想逐渐脱离战斗,但无可挽回的是,汽车炸弹、人体炸弹依旧肆虐在整个城市上空,平民的处境日益恶化,任谁都不会再有一颗完整的心,它早已被我们亲手撕碎了。至此,我对“S战”这样的说法已不再相信,虽然它依然保持着诱惑和亲和力,但我认为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是一小撮野心家和幻想狂的疯狂构想。但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否则我将走向死亡。很难想象,曾经雄心万丈的我居然从狂热的追捧中走上了与之决裂的道路,我内心的‘S战’意念已经泯灭、我羞愧万分、寻机脱逃,这意味着自己将重获新生……
有位老者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遇见了我,他似乎知道我的过去,他轻拍着我的肩膀,用阿拉伯谚语说道:“孩子,砍掉脖子比砍掉生存手段好些,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哩。”我顿时燃起了自信,我想从一个凶恶的魔鬼变成真正的人,一个真真正正的好人。然而,在连续收到亲朋好友遇害的噩耗后,我居然很沉着、很冷静,而且冷静的出奇……我决心去死,用我的方式,我的选择。
那么,就此别过吧,我最亲爱的古尔兄长。
弟弟,萨利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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