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人生若初见: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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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逗茉莉

他和她相识于爱琴海。一个梦幻神秘的所在。爱情神话就像海边的细沙,阳光照耀细腻温暖。却不知道基底下的沉寂潮湿。

她。素白长裙坐在面海临风的青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蔚蓝,手边放着一杯卡布其诺,静静的。

他远远的,隔着洒满流金的沙石,隔着相机的镜头,捕捉到,那一抹镶嵌在满天满眼深蓝中的孤独的白。美。安静。

他走近她。海风吹来她淡淡的哀伤,进驻他的心房。他问她是否介意成为他的风景。她回头看他,淡然摇头。
就是那不经意的回眸,缘已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生。缘生情起大地万物竟失色了颜色。他的眼中从此只住得下一个她。

他们兴之所至泛泛而谈,从碧海蓝天、蓝白建筑到风情异域、神话传说,不问姓名不问来处,随着思绪飘游。她,安静淡然。他,温柔低沉。却是相谈甚欢。

他们相约清晨漫步米可诺斯岛的白色小街,悠闲地让担着蔬菜和鲜花的骡子从窄窄的小路擦身而过,在彼此的衣襟留下一丝淡淡的香气。与拐角处一位身着黑衣的老人微笑着说“carimera!(早上好)。穿过小街来到渔港,归航的渔夫们把新鲜的鱼摆放在码头,自己则三三俩俩的坐在一旁,谈笑着。太阳升起,他们到cafe shop里小憩,呼吸空气中清新的味道,眺望洁白的海滩。晚上,坐在葡萄棚下,喝一杯当地佳酿,品尝美味的炸鱼,看着酒馆使者和猫儿穿梭不止,一切都是淡淡的、静静的。陶醉其中,一点一点转化为属于自己的快乐。深藏。

他们相携半月后,各自离去。带着浅浅的习惯,淡淡的不舍。
临别时,他说在他的心中有个名字,专属于她。她问,是什么名字。茉茉,茉莉的茉。她微微一笑。其实,她的名字就叫"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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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走马观花的观光客。英国之于她,有种遥远淡淡而持续的吸引。大国历史悠远庞杂,她只爱它的文化,贵族阶层陈旧而古板苍老的礼仪规矩、厚重固有而无法摧毁的优越感,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淡淡的,绅士的,带着层层薄雾。淡淡的喜悦,淡淡的忧伤,淡淡的爱恋,隐忍克制规矩。

她辗转徜徉于那些人文古迹、宗教建筑之间,只为了沾染它们的古老气息。让它们为她打开时光之门,穿越进18世纪的英国乡村,与简•奥斯汀呼吸同一片空气。走进《傲慢与偏见》喧闹的舞会,听《艾玛》颂诗弹琴,感受爱情的纯洁美好,纯粹高尚,宁缺毋滥,挚爱不渝。

她带着如愿以偿的喜悦返回酒店。途中,忽生兴致,踱步雨雾中,清新微凉。

突然一辆银灰跑车擦身疾驰而过,带给她一身污水和一脸惊愕。怔愣片刻,微怒抬头,车在不远前方停住。车上下来一男子,黑衣灰裤颀长身姿,转身走向她。是他,优雅桀骜,眼中闪过惊讶,微笑踏雾而来。
“是你!”低沉磁性难掩喜悦之声。

她微笑摇头,感叹这误打误撞的缘分。心中亦是欣喜。
车内,一位妙龄女子,视线胶着着他。他似心有感应地回头,匆匆对她说道:“住哪儿?我去找你。”
“车很漂亮,叫什么名字?”敛去欣喜,她淡淡清冷的问。
他挑眉,不知她为何变了脸色。
“有人等你,再见。”她转身欲离去。她不愿被人那样灼灼的宣示主权。原来,是她踏入了别人的领地。罢了,缘浅缘深,缘明缘灭。不强求。

“你……”他忽然讨厌起她的淡漠来,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漠然的。他拉住她的胳膊,有些用力,企图以此驱走她的淡漠,至少对他,他不许。

“放手,你的女伴来了。”她皱眉,欲抽回自己的胳膊。
“Kevin ,what’s wang?”女子已走到跟前。
“Nothing!”
“Do you know her?your friend?”女子不悦。
嫉妒的眼神携着怨毒,快要将茉莉灼伤。
“No,we don’t know each other.”她抢在他之前回答,以免节外生枝。她的语调如伦敦的天气,清冷潮湿。

听到她的回答,他加重手上力道,似乎要将她胳膊捏碎,瞳孔不断收缩。一把扯过她,附在耳边说:“不认识我?好,你等着。”说完,放开她转身离去。

看着豪华的跑车绝尘而去,发出愤怒的轰鸣。她感觉憋闷得厉害,呼吸都不顺畅。冷漠疏离并非她所愿,只是保护自己的伪装,一种习惯,一种本能,怕受伤。其实伤人最伤己。

为了驱散心中淤积,她四处游荡。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打开门,一道黑影迎面扑来。她本能的惊叫张荒想逃,却被人捂住嘴巴制住身体。“知道怕了?”低沉磁性的声音自耳边温润传来。

她有些生气,挣扎着扭动身体。张嘴咬他的手。他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猛一缩手,被她挣脱。
打开灯,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更加生气。兀自换上拖鞋,脱掉已经淋湿的外套。拿了换洗衣物,朝浴室走去。

男人见她把自己当作空气,心里闷闷的,却也不想离去。干脆坐在沙发上抽烟。生气。

茉莉洗完澡换上一套长袖睡裙走出浴室。就见男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抽烟,并不理会自己。手边的烟缸横陈着六七根烟蒂,仿佛被谁枪毙的尸体,呈跪姿状倒地。他在生气!荼毒烟蒂。可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幼稚!

“先生,很晚了,我要休息,麻烦您请回。”拿掉男人手里的烟,摁灭在那一堆“尸体”里,茉莉下逐客令。

男人不说话任由她。一根刚熄灭,他随即又点燃一根。她再夺过来熄灭。如此往复,当他准备抽出第五根烟的时候,她倾身夺过了烟盒,脸色异常冰冷,“够了没?请你离开。”

“我不离开你能怎么样?我的地盘。”男人铁青着脸站起身,怔怔的盯着她。
“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不能。”
“无赖!欺负我异乡人吗?”生气的话勾起了她心里的委屈,声音中藏着哭意。她转过身背对他。

“我没欺负你。是你气我。”男人也为自己叫曲。
“为什么你要说不认识我?”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双手摁在她的肩上,低头质问。
“我不想回答,你走!”她扭过头推开他。
“你!”他被她推得踉跄。
女人抬起头瞅着他,双手叉腰“我怎么?”

男人二话没说,冲上来吻住她。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凶狠,没有半点柔情。在这一场谁是谁非的较量中,谁都不愿服输。他们就像两只互相纠缠的刺猬,在比谁伤谁更深,更痛。女人毕竟是水做的,较量的最后以女人滑落脸颊的泪水而告终。

他尝到了咸腥的味道,是她的眼泪和他的血。刚才冲过去吻她的时候,他的嘴唇撞到了她的牙齿。唇齿本相依,奈何不相知。

他放开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为她拭去腮边的眼泪。她挣扎却挣不开他的怀抱。他任她撒气,轻抚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怒气渐渐消弭,温情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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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说不认识我?”男人重拾话题,执着一个答案。
“不想说。”她更执着于自己的心。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想知道。茉茉,嗯?”

听到这声"茉茉",女人抬起眼看向他。才惊觉他嘴唇的血红一片。她用手指在他唇上轻抚,血渍已经干涸,嘴唇红肿。她起身寻找电话。他制止她。他说,没事,只是多了一道裂开的皱纹而已。

男人眉眼间的爽朗,打碎了女人心里的寒冰。心太软应该说的就是这个时候。男人明明受伤却不在意自己,只顾着安抚女人的情绪。所以说,她们是美丽的笨女人。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有了刚才的教训,她问得小心翼翼。男人点头应允。
“其实我们也不算认识。你我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引起你女伴的误会。”

“又是这样的语气!淡漠。我讨厌你这样对我说话。”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他接着说,“知道吗?离开爱琴海之后我一直在想你,今天见到你,我是多么的开心,你却说不认识我。”男人要她知道自己的感受。时时想念一个人处处出现她的身影。他相信她跟自己有一样的感觉。

听到他的表白,她的心像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抓住了又倏地放开。渐渐有种隐秘的开心。身体微微发热。想念,她也有过,只是不知道对方心意之前她选择压抑克制。萍水相逢无需深究,恋爱相处却需融入现实。而她是个对现实心存恐惧的人,宁愿选择隐忍旁观。

“我承认与你有一样的感觉,对你有牵挂思念,再次遇见你我很开心。……”脑子发懵,身子发热,接下来要说的是真实想法还是故作矜持,她已分不清。“我们可不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朋友,只有爱或不爱。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或许男人与女人的思维差异,亦或是文化内化的差异,以致于他对她的说辞无法理解。

“爱如烟火,只是一瞬间。但是我们都无法克制的选择作那扑火的飞蛾,只求瞬间的绚丽,不计生命的长短。可是,我缺乏飞蛾的勇气,焚身浴火的决心。”她怕。怕自己成了扑火的飞蛾,经受在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之前的灼烧之痛。她怕像父母一样,爱变成了恨,一辈子的仇人。

“瞬间亦芳华。你的悲观我来治。你的勇气我来给。我们不是扑火的飞蛾,而是浴火的凤和凰。浴火融化你心中的冰雪而后重生。”最是磨人真情话。他的情话烫了她的心,令她想退缩。一个常年处于冰天雪地的人,对于烈火,除了怕灼烧更怕失去那份温暖。

“语言总是甜蜜而令人感动。它之于时间和行动,犹如泡沫,阳光之下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却脆弱短暂易碎,随风而逝不留一丝痕迹。我虽消极胆小,却也固执执着,一旦决定便一路前行不回头。你能否考虑考虑,是否认真,我不玩游戏,玩不起,对伤痛过于敏感。”原来,她也有一如既往的孤勇,只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她也是傻的。最傻最傻的那个。

“任谁都无法保证爱情的长久,我并不想给予虚妄的承诺。我能肯定的是你之于我,是特别的存在,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深深的吸引。然而仅仅朦胧的感觉我并没有对你说什么,我也知道感觉易逝,心动只是一瞬间。直到离开你回来伦敦的这些日子,我满脑子都是你的音容笑貌,周身都是你的气息。我万分肯定我爱上你了。再多的语言,未有行动之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我们能否给予彼此一次机会,勇敢一点,不要让自己的人生存有遗憾与悔恨。” 陷入爱情的男人也可以巧舌如簧,如此情真意切,甜蜜生动,哪个女人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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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有无挫的勇气,我便作那如丝的蒲苇。”终于,她肯定的回答。他激动地抱着她不停旋转。
“我头晕,放我下来。我们要正式交涉一些现实问题。”她故意板起脸。
“交涉?”男人不解。面带难色的挠挠头。
女人见他略显稚气的举动,甚是可爱,噗嗤一笑。
男人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她的当。“好啊,你故意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以牙还牙。啊——”女人调皮的朝男人挑眉,挑衅的伸出舌头做鬼脸。却不料被他突然在腰上捏了一把。

俩人满室打闹,尖叫不断,穿梭躲闪,最后女人体力不支倒在床上。男人侧卧她身旁,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因奔跑而起伏的胸膛,如此生动鲜活。仿佛一朵娇嫩的玫瑰因他而绽放。他低下头覆上那两片甜美。辗转描绘,清浅品尝,重复着梦中数次出现的情形。

随着两人体温的上升,男人离开她的唇,单手抚摸着她细滑的脸庞,眼睛深沉幽暗,里面全是她的倒影。
“今天太晚,我们聊聊天吧。”
“我叫kevin clark,25岁,出生于伦敦。你呢?”
“在我回答之前,能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见男人微笑点头,接着说,“你为什么为我起名‘茉茉’呢?”

“‘茉茉’是茉莉的意思。茉莉清新,质朴,纯净,玲珑,迷人,安静。它有玫瑰的甜郁,梅花的馨香,兰花的幽远和玉兰的清雅。这些跟你很像。而在西方,茉莉也用于表达爱意,它的花语是,你是我的。”
原来,他早有预谋。茉莉笑眯了眼,笑成了一朵茉莉花。

“季茉莉,平凡家庭普通大学毕业生,哦,刚考完研究生考试,国外旅游中,22岁。”

“我们认识了,你现在是我的girfriend,我是你的boyfriend。关系明确,身份确定。不准反悔。”
女人刚要说什么就被男人阻止。她无奈的微笑点头,右手比划着“ok”的手势。

“这个身份确定地好艰辛啊,要庆祝一下。”说完男人低下头寻找她的甜美。
女人推开他,“等一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男人被打断兴致有些不悦,“不会又有什么问题吧,说。”

“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名字也不行。我要一个我专属的你的名字。”
男人示意她继续。

女人咬着拇指,怯怯的瞧他,吞吞吐吐。男人不急也不催,静静的等着。
“‘美……人’行吗?”
“不行,有损尊严……”
“你长得实在太美!”
“不行……”

两个人,四片唇,一室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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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只写了开头……

他们花了太多的时间……
寻找说服心的理由……
却忘了。爱,很简单。

来了,去了。
聚了,散了。

人生只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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