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设定,除了引用了一些血族吸血鬼的基本设定(比如等级划分亲王,公爵侯爵这些。)其他的基本都是自设,例如我设了个血族的人不一定睡棺圌材里,还有年龄换算是血族的10岁=人类年龄1岁,然后也存在xìng欲之类的。
*背景设定:血族居住在灰明之地,在百年圌前与教廷和人狼的对抗中元气大伤而处于休养生息状态,为防止教廷/人狼/赏金猎人的袭圌击,由族中最强大的领圌导者(一般是亲王和长老院)通圌过消耗自身能量来支撑结界隐藏血族踪迹。
*四代血族:能力比拟血族最强大的三代血族,目前仅存faker一个人。四代血族原处于长期封印沉睡状态,与少年Marin相遇签订契约后苏醒,重新守护了当时面圌临危圌机的血族,继任成为新的亲王。四代亲王作为三代血族的纯血种后裔,拥有着其他五六代血族亲王所不具备的能力。
*供血体:顾名思义,为四代亲王提圌供血液的血族。因四代亲王的特殊性,只能进食同类血族的血液,只有与四代亲王签订了契约的血族才能被四代亲王吸血。供血体契约的签订建立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同理若要更换供血体,需双方都同意解除契约,只要有一方不同意,契约就无法解除。(供血契约的存在使四代亲王只能吸一个人的血。)
*混血种:血族与其他种圌族生下的孩子,从外表上看不出和纯血种的不同,大多数因血统不纯而能力低下,同时在血祭里无法得到氏族的庇佑和承认,在自认高贵的血族中属于十分低贱的存在。
*血祭:血族的传统祭祀,相当于人类的成年礼,每二圌十圌年举办一次,血族以200岁成年,每一个年满200岁及以上的纯种吸血鬼无论身份高低都可以参加,由长老院和亲王为他们加以氏族的庇佑,帮助他们能够在人类世界觅食时更好的生存下来,同时也是属于氏族的象征,每个纯种吸血鬼都必须参加。
Chapter01、
灰明之地的天空永远是红色的,像是上帝在此处打翻了一桶鲜血。
与吸血鬼不同,血族对阳光并没有太大的畏惧,更何况灰明之地并不存在白天与黑夜之分,只根据中圌央的大钟来计算时间。
Marin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拉开卧室里厚重的帘子,经过结界处理后照射圌进来的阳光对血族来说已经没有了威胁性。原先黑圌暗的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许多,他回头看还蜷缩在床圌上的瘦弱少年,对方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猫一样的嘴唇也像生气般微微上撅。
“相赫。”Marin走到他床边温柔的喊了喊对方,“快到继任大典的时间了。”
蜷缩的少年不为所动,见此Marin也习以为常,只拿过一旁放好的礼服开始兀自替对方换衣服。
当他冰凉的手指触圌碰到faker同样冰冷的身圌体时,faker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曜石般的清亮眼睛还带着刚醒的迷茫对上了Marin那双脉脉含笑的桃花眼。
“景焕哥……”faker柔圌软的嗓音还有着未成年的稚圌嫩,像一只带着羞涩与撒娇的小奶猫,一下一下的舔圌弄着Marin那颗年轻的心。
“清圌醒了吗相赫,大典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嗯……”
Faker低着脑袋点点头,顺从的从床圌上起来配合着Marin为他穿衣的动作。十年来faker的一切都是由Marin打理,每次为faker穿衣服时候faker都喜欢低着脑袋。
血族身圌体里的血液不会流动,因此他们不会脸红,但Marin知道这是faker在害羞。
系上最后一根白色的腰带,丝滑的布料包裹圌着少年细瘦的腰身,黑白配色的礼服给faker青涩的脸增添了几分优雅与成熟。Faker是带有东方血统的四代血族,有着一头东方人的柔圌软黑发和秀气的五官,但特别的在于faker的唇形是弯成小猫一般的弧度。
Marin喜欢他那头柔圌软却不听话的黑色头发,喜欢他那双黑曜石般清澈明亮的眼睛,喜欢他那张向上弯着的小猫唇,喜欢他的全部。
“好看吗,哥?”
Faker穿好礼服后仰头看着Marin,他如今的身形只到Marin的肩头,每次说话时候仰头的样子都让Marin觉得很可爱。
“好看,很适合相赫。”
他一只手轻轻搂着faker的腰,一边低下脑袋去轻贴着faker的额头。弯着那双含情的笑眼脉脉注视着他臂弯里的少年。Faker便招架不住的移开视线,像只灵巧的小猫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走到门边,傲娇的撅着猫唇跟他道:
“Marin公爵,大典要开始了。”
然后自己一溜烟的蹿了出去。
Marin见此失笑出声,快速跟了上去,在走廊轻圌松地将对方逮入怀里亲圌吻了一下柔圌软的猫唇。
“我们快走吧,我的亲王殿下。”
血族最近的一场战役是和人狼,持续了五十多年,在一年圌前才刚刚结束。原本在灰明之地还处于休养生息状态的血族遭到了人狼突然发起的袭圌击。
当时的亲王带着血族顽强抵圌抗了多年,但由于血族尚未从百年圌前的大战中恢复过来,实在没有多少精英族人能够去和无数怪力无穷的强大狼人对抗。
灰明之地原本黑色的土地像天空一样红的鲜艳,黑压压的人狼已经在攻击灰明之地的最后一块屏障,血族或许就要从此灭圌亡。
当绝望蔓延在这片土地上时,屏障的入口处出现了一抹陌生的红色影子。
那是个拥有黑色长发的瘦弱少年,他的年龄看起来不过一百五十多岁上下,身上裹圌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红色披风。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他就像天神下凡一般突然的出现在人狼进攻的路线,站在巨大的石块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睥睨的看着下面成群的人狼。
传说血族最强大的是三代血族,因为他们拥有最接近该隐的力量,足以媲美神。
而少年的出现就像神,他用他体圌内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一个人守住了灰明之地,同时也震慑住了人狼。
此役过后,不论是人狼,人类教廷还是赏金猎人,这块大圌陆上的每一方种圌族势力都知道了血族出现了新的亲王,一名传说中的四代血族,名叫faker。
没有人会再来轻易招惹血族。
新亲王的继任大典拖了一年,因为大战后受创严重的灰明之地需要恢复的时间。但faker的能力使土地恢复的速度比过去提高了三倍,到如今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在通往举办继任大典的广圌场的路上,路的两旁围着密密麻麻的族人,faker坐在马车里自然的接受着来自族人的崇敬。
这样的场景令Marin有些感慨的去看马车里的faker。他不知道faker一直在马车里看着他,因此当他转头时第一时间便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
faker的眼中快速的闪过几分慌乱,然后低垂下眼睑躲开了Marin的视线。
如果血族也能像人类那样,有脸红这些有趣的表情就好了,Marin笑着想到。
马车里的faker眼神假装四处瞟了会最终还是悄悄地瞟向了外面Marin的方向,正对上了Marin笑吟吟的眼,看到那人用口型轻轻喊了他一句“相赫”。
每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人嘴里喊出来,大脑就像着火一样的烧。
他也想回应Marin,但最后也只是在心里喊了声“景焕哥”。
马车停在了广圌场前,族人们看到身穿精致黑白礼服的黑发少年在Marin公爵和侍从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在全族人的注视中,踏着交织着玫瑰花瓣的红色地毯,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台上,接过了长老手中象征亲王地位的黑色权杖。
台下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掌声与欢呼,同时这块大圌陆上的每一方势力都看到来自西边灰明之地的方向,天空变成了黑与红的交织。
血族史上最年轻的亲王诞生了。
Marin也跟着其他人恭敬的跪拜在地上感觉自己仿佛濒临死亡。亲王的继任仪式,会释放出亲王体圌内的力量让族人臣服,越强圌压力越大,每个血族都知道他们新亲王的实力,但当他们亲自感受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个连成年都没有的少年能够一个人打退千百的人狼。
他勉强抬起头来注视着台上面无表情正在释放自己力量的faker,黑眸里没了平时面对他时的温柔与羞涩,像一汪尘封的黑色幽塘,所有的情绪都沉在了塘低。瘦弱的身圌子明明弱不禁风,却已经背负起了整个血族的命运。
与人狼的五十多年战役Marin都参与了全程,他是族中少数的精英分圌子之一,尽管没有成年便投入了战场中。遇到faker的时候他210岁,当时血族已经没了能打赢的希望,在长老院的安排下,让族中仅存的几名精英分圌子逃离,算是保留最后的希望。
那是一片禁忌的上古森林,这块大圌陆上没有谁进去了还能出来。Marin在这片森林里跌跌撞撞的不知不觉走到了森林腹地,在这片漆黑的树林里,唯有这块腹地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但光芒却没有一丝流圌出腹地之外。
光芒的来源是腹地中间一个大型的蓝色茧,Marin走到茧的面前时,才知道这个茧是透圌明的,里面是一名赤/裸圌着身圌子的黑发少年,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身圌体瘦弱而苍白,修圌长纤细的双手圌交叠着放在胸前,像在沉睡一般。
鬼使神差的,Marin便将自己的手隔着柔圌软的茧覆上了少年叠在胸前的双手。
后来要怎么形容呢,茧里的少年像是有了感应,眼睫像蝴蝶振翅一般慢慢睁开。那是Marin第一次看到黑色的眼睛,凤翎似的睫毛覆盖在温润清澈的黑眸上,像一湾清泉,像刚出生的小鹿。血族的心脏是死的,但那一瞬间,Marin仿佛感受到了人类所说的心跳。
蓝色的茧很快的消去,腹地的光芒也随之消失,少年轻巧的站到了地上,仰着脑袋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看着他,小猫唇向上圌翘着,或许是长期没说过话,吐字有些缓慢和沙哑。
“我是faker,你是谁?”
而Marin做的第一件事是,快速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圌住面前这个赤/裸的少年。
后来Marin才知道,百年圌前的血族大战,faker被他的父母,传说中的三代血族,为了保护他,将他封印在了这里。faker的母亲和他说过,当血族面圌临危圌机时,会有血族来唤圌醒他,那时faker就必须要履行他身为四代血族的责任,守护血族。
而faker也的确实现了他与母亲的承诺。
“我是Marin,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张景焕。”
“张——景——焕?”
“嗯,这是我在人类世界时候的名字,我的祖母有东方血统,所以我们家在人类世界的化名便是张姓。”
“那为什么叫‘景焕’呢?”
“因为灰明之地的天空是像火一样的红色,父亲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你可以当做是火光的意思。”
少年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他轻轻笑了笑,指着自己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
“很有趣,我的母亲是东方血族,我们在人类世界的名字姓李,我的另一个名字叫李——相——赫,也是代圌表红色的意思。”
他抿着小猫唇,悄悄靠近Marin的耳边,小声说:“这个名字除了我父母,就只有你知道了。”
Marin忍不住上扬嘴角,轻轻圌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说:
“那好,我保密。”
相赫。
是万众瞩目的faker,却也是我的相赫。
Chapter02、
继任大典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新的亲王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典礼结束后便很快离开了,回到住所时迎面遇上了一名身穿红色正装的青年,看起来是在此等待他们多时。
Marin认识对方,bengi,faker的直系下属,如今是长老院的成员。
“有什么事情?”
Faker一边搭着Marin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一边看向旁边对他两行礼的bengi。
Bengi恭敬地将一份羊皮纸递到faker手里,回禀道:“长老院计划在下个月举行血祭,来请亲王过目。”
“血祭?”faker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了身边的Marin,Marin以为他年纪太小又被长期封印,还不知道什么是血祭,便温柔的解释道:“血祭是为每个年满200岁及以上的纯种血举办的成年祭祀,由长老院和亲王来给他们加以庇佑,之前一直在和人狼作战,已经快五十年没举办过血祭了。”
Faker垂下了眼睑没出声,这个传统他自然是知道的。
“亲王陛下?”bengi见他迟迟不印印记,有些奇怪道:“是否还有哪里不妥?”
Faker轻轻摇了摇头,黑眸像一汪深塘般看了眼Marin,最终印了印记交还给bengi。
Marin有些奇怪,他不懂faker的眼里藏了什么意思。
等回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faker才开口道:“景焕哥,你还没有参加血祭吧。”
“嗯。”Marin柔声应着 ,一边帮faker褪去繁杂的礼服换回平时舒适的白色便服。“我成年时候还在大战,族里是没有办法来举办的。”
“不过没有关系。”
换好了衣服,Marin将人抱着坐到床圌上去,笑吟吟的凑过去蹭了蹭对方的鼻子。
“下个月就能补回来,而且还是我的相赫给我加庇护,这样算,就算晚了二圌十圌年我也还是赚了。”
Faker猫唇抿了抿,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低低道:“血祭只有纯血种才能参加是吗?”
“嗯,虽然我对混血种没有那么多偏见,但混血种毕竟是得不到血族承认的。”
“万一混血种混到血祭里呢,光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吧。”
Marin噗的笑出声来,安抚的揉圌揉faker的脑袋,解释道:“不用担心的相赫,血祭是要每个成年血族先通圌过晶球验证血统才能得到庇佑的,纯血种才会使晶球发光,混血种是做不到的。”
“而且仪式是在全族面前举行,没有哪个混血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以为他家小孩是在为第一次负责血祭而紧张。
Faker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动了动,突然紧紧搂住了Marin的脖子,像是在害怕什么,但他又不开口,Marin只能搂着他柔声的哄着。
“你能别去吗?”faker低低的开口,像闹别扭般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
“嗯?”Marin笑着将他从自己脖颈里拉出来面对面,“为什么要我别去呢?”
Faker不高兴的撅着猫唇,低垂着脑袋不说话,Marin也不急,一边顺毛的轻圌吻着小孩的脸,一边循循善诱道:“相赫要告诉我理由我才能不去参加。”
“……我……”
他眼眸暗了暗,从Marin身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红色天空。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怕景焕哥会离开我。”
“噗”Marin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笑道:“我的相赫,我只是去参加血祭,最多只用几天的时间,不会离开你的。”
Faker轻轻点了点头,失神的望着前方突然开口道:“其实我很讨厌沉睡。”
“嗯?相赫不是很喜欢睡觉吗,怎么突然讨厌了?”
“不一样的。”他轻轻摇了摇头,细长的手指覆上了透圌明的玻璃窗,低声道:“沉睡是血族最好的恢复方法,但沉睡时大脑是清圌醒的,就像被圌关在一个黑色的房间里,你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却也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但睡觉的话,我还可以做梦。”
他回头看着Marin那双柔情的眼睛,踮起脚轻轻圌吻了吻Marin的眼。
起码睡着时梦里有你,醒来时你在眼前。
我不想你离开我。
在弗尔赛大街的尽头,居住着血族最博学的智者。
他的屋子是普通的民居,走到里面可见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书籍,但却并不凌圌乱。
Easyhoon听到挂在门口的铃铛发出了来客的消息,推了推眼镜从书海里起身准备去开门时,一抹眼熟的旧式红色披风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
“亲王陛下……”
Easyhoon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回过神后忙向少年行礼。
Faker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圌情绪,他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血族,淡淡开口道:“你就是血族的博学者,easyhoon吗?”
Easyhoon一边恭敬的回答他,一边引着faker坐到软椅上。“博学者不敢当,属下只是比较爱看书罢了。”
“嗯。”
Faker瞄了瞄周围的书籍,不管是哪一个种圌族的,似乎天南地北都包括了。
“你对混血种,知道多少。”
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问题,easyhoon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但面前的少年亲王冰冷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思索了一会,easyhoon缓缓开口道:“混血种的定义是,血族与其他种圌族的后代。只拥有一半血统的混血种,百分之九十都能力低下,生命力比纯血种要短二分之一,在血族里是像蝼蚁一样卑贱的存在,从外表上看不出与纯血种的区别,只有通圌过晶球检测血液的纯度才能分辨出。”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黑色的书籍翻看,然后停留在其中一页将书本递给了faker,黄圌色的羊皮纸上写着数字与地址,看上去像是一个统计。
“这是一百年来血族现有的混血种统计,总共有506名,分散在不同贵圌族世家里做下人。”
“但因为之前的战役,这份资料已经有50年没更新过了。”
“没关系。”faker随意的瞟了一眼便合上了书本,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知道的是,混血种是否能转化成纯血种。”
将混血种身上的另一半血统转化?
这是一件很大胆的事情,于血族而言。easyhoon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个新的亲王。
或许是因为年幼才对一切无圌所圌畏圌惧吧。
“陛下为什么会这样问?”
Faker黑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他,淡声说:“你只需要回答,不需要知道。”
本能让他产生了一种危险的讯号。
这种明明看起来平淡却深藏着强大杀气的气场,很令人难以置信是从一个只有170岁的少年身圌体里散发出来的。
Easyhoon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说了句“属下失礼”后便回身到书架上重新寻找什么。
“属下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几句话,大致是一名三代血族曾将一个血族与人狼的混血种变成了纯血种。”
他没看到身后的faker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失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重新坐了回去,语速快而短促道:“这么说是有先例的?”
“是的”easyhoon找到了那本破旧的古籍拿给faker,“但例子很少,属下只见过一则,而且方法是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
“更何况,在属下看来,如今的血族是没有三代血族这样的能力的。”
Faker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有记载的那一页,上面写的是上古语,对如今的血族来说,基本上是看不懂的。在羊皮纸的结尾处写了一行很小的字,最后一个字母有着笔者特有的写法。心念一动,faker抬头看着easyhoon猫唇向上弯了弯。
“这本书能借我几天吗?”
Easyhoon笑道:“当然可以陛下。”
Faker便收好书从软椅上下来往门边去,easyhoon见他要走,上前试图挽留,faker摆摆手,看着门上那串叮铃作响的门铃,回头对他轻轻笑了笑,道:“Marin公爵和我说,他前一久来找你,然后不小心弄翻了你的书架,砸了他一头血——你应该是认识Marin公爵的吧?”
Easyhoon也想起了这事,笑着点头答道:“是的,我们是好友。”
然后他看到faker露圌出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天真表情,眨了眨眼睛对他比了一个保密的姿圌势:“我今天来找你这件事情,别告诉他。”
“因为,我是背着他偷偷溜出来的。”
少年柔圌软的声音随着风消逝,easyhoon还没来得及做出回答,只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那件红色披风上一直隐藏在少年飞扬起来的黑色头发下的名字。
Marin。
“人类短暂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便会死亡,因此他们追求永生或者复活。
上天决定好了世间的一切规律,如果逆圌行便会受到惩罚。人类有着一种禁忌的复活邪术,能让死去的人复生,但代价是——以命换命。我从中得到了启示,所以我才能拯救他。”——impact
这是faker在只有历代亲王才能进的地圌下藏书室找到的记录。过去三代血族拥有十三亲王,他们每一个faker都认识。Easyhoon借他的古书里,关于混血种变成纯血种的那个例子,他识得是impact叔叔的笔迹,而所幸还能让他找到impact叔叔过去留下的笔记。
他也大概明白了那个方法是什么,但他不能让对方察觉。
Marin回到房间时,faker正躺在床圌上看书。他身为公爵,每日也有许多要做的事,白天能陪faker的时间很少,只有晚上回来才能见面。Faker是个不爱说话的,平日里除了公圌务便是在看书,他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Faker穿着白色睡衣窝在柔圌软枕头里看书,瘦弱苍白的身圌体缩成小小的一团,Marin看的有些难受,快步走过去将人拥入怀里。Faker小小的“哇”了一声,但还是在Marin的怀里没有动。
“都十年了。”Marin的脑袋搭在faker削瘦的肩上,有些不解道:“为什么相赫还是这么瘦弱呢,明明每天都有逼你吸我的血的啊。”
三四代血族与如今的后代血族不同,后代血族靠吸食人类与动物的血来维持生命和提圌供能量,而三四代血族则是只能靠吸食同类血族的血。当年Marin同faker签下了契约,成为了faker的供血体。Marin自认身强力壮,原以为最多两三年就能把faker从瘦猴养到白白胖胖,结果都十年了,faker还是跟初遇时的瘦弱身材没有太大区别。
Marin公爵身为饲养者觉得心里很受伤。
Faker翘了翘猫唇,放下手中的书本装作沉思的样子道:“大概是因为哥的血不够营养呢。”
“啊——”Marin轻轻地喊了声,将人压倒在床圌上,修圌长的大手仔细的摸索着faker每一节细瘦的手指,苦恼的闭上眼睛。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血有营养呢——像人类那样喝汤吗?”
“骗你的,哥。”faker垂下眼眸缩进Marin的怀里,“是我的体质问题,跟哥没关系的。”
他这样说,Marin便相信了。
两人挨得很近,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faker的黑眸在烛火的印照下有一种明亮而温暖的感觉,他望着Marin温柔的双眼,轻声道:“哥想去参加血祭吗?”
“嗯?相赫对这件事好像很执着啊。”
Marin凑过去想亲圌亲他,被faker双手托着脸掰正过来,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重复道:“哥想去参加血祭吗?”
相赫啊,真是很可爱。
Marin拿过faker放在他脸上的一只手握在手中轻轻圌吻了吻,回答他:“想。”
Faker便点点头说:“好。”
原本只想习惯性给faker一个晚安吻便睡觉的Marin,收到了身下少年青涩而笨拙的回应。faker细瘦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苍白的脸似乎因为红色的烛圌光而显得潮圌红,双眼不停闪躲着不敢去对上他的眼。
Marin一时有些怔在原地,这个应该是邀请吧?他能感受到从faker身圌体上传出的紧张与不安,但对方并没有放开勾着他脖颈的双手。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血族,Marin自然也是有需求的,尤其还每天都和自己的爱人躺在同一张床圌上亲圌亲抱抱的,这十年他也忍得很辛苦。
但是不行啊,他的相赫都还没有成年。
Marin只能平复了一下自己体圌内的躁动柔声劝faker睡觉。faker还是紧紧勾着他的脖颈,纤长的睫毛轻圌颤着垂在黑曜石般的眼眸上。
Marin听到他低低说了句:“景焕哥,抱我。”
后面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果然男人的理智很容易受语言的影响,Marin想。
灰明之地已经进入了后半夜,能听到从街道中圌央传来的遥远的钟声。
亲王的房间拉着厚重的帘子,看起来像是也进入了睡眠,但屋里的蜡烛却并没有熄灭。
屋内的黑发少年与粽发青年被一个红色的如同水球般的透圌明物体包裹圌着。少年紧闭着双眼,从手中不断释放出力量操纵着红色的水球,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从他的额头流下,浸圌湿圌了他身上的白色睡衣。
一股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从青年的体圌内流圌出,同时另一边也有一股血液是从少年的体圌内流圌出,往另一头注圌入青年的体圌内,青年的身圌体每吸收一分来自少年的血液,少年原本苍白的脸就变得更白一分。
这个诡异的仪式持续了有一个钟头,红色的水球才渐渐消逝。faker虚圌脱的倒在Marin身边,浑身的汗水浸的他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湿圌淋圌淋的。
他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过了会才强撑起身圌子去看旁边Marin的情况。
Marin睡的很熟,但看起来却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faker仔仔细细的检圌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气,他的方法是正确的。
轻轻圌抚圌摸圌着这张熟悉的脸,之前他伪装上圌街时便感受到了族人对Marin公爵的夸赞与崇敬,俊美又强大的Marin公爵,是每个少圌女心中的情人,是每个族人的荣耀。
也是那个将他从几百年的冰冷黑圌暗中唤圌醒的景焕哥。
血族是没有温度的,当Marin将身上的红色披风裹到他身上时,faker的心也变成了暖的。
“交给我吧景焕哥……”
faker低下头轻轻圌吻了吻Marin的眼,然后才疲惫的缩进了Marin的怀里沉沉睡去。
“还需要一些时间……就能成功了……”
少年在梦中发出低声的呓语。
早上起来的Marin感觉自己浑身神清气爽,仿佛脱圌胎圌换圌骨般。不由摸圌着下巴沉思道,zuo爱的功效这么厉害的吗?
他凑过去看身边的faker,少年还禁圌闭着双眼没有醒来。Marin看着他感觉他好像很疲惫,脸色也很差的有些泛青。
是不是因为他昨晚太过分了?Marin心里既愧疚又心疼,他也是第一次,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门道但他不清楚。
他应该好好看看这方面的知识的,Marin后悔了。
“唔……哥……?”
感受到有谁一直在摸自己的脸,faker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旁边杵着头神情复杂的Marin。心念一动,faker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了景焕哥?”
“对不起啊相赫。”Marin抱歉的将人抱进怀里,“昨晚是我的错,下次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
“……没有的事……”faker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但也还是放下了心来,景焕哥他并没有察觉到。
这样就很好。
Marin似是想到了什么,抱着faker起来坐到他双圌腿上,侧了侧头露圌出修圌长的脖颈。
“相赫吸点血补充一下吧。”
Faker摇摇头从他身上慢慢下去,抿了抿小猫唇道:“不想吸。”
他好不容易才换过去的血,怎么能再吸回来呢,而且还是在换血还没有完全成功的情况下。
见他露圌出这副表情Marin就知道劝不动了,faker平日里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的乖圌巧听话模样,但骨子里却倔的不行,有什么事也一个人憋在心里从来不和他说。
Marin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温柔的吻了吻faker的额头,道:“那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下周就是血祭了,我还得去做最后的审圌查。”
“好。”
看他这么乖的待在床圌上,Marin又有些舍不得走,走到门口了又折回去和faker贴着额头保证道:“我今天会很快回来陪你,你好好睡觉。”
“好。”faker猫唇往上扬了扬,推着Marin往外走。“快去啦景焕哥。”
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Marin离开后,faker才从柜子里无数繁杂的名贵衣服中拿出那件老旧的红色披风披到身上,一晃便变成了一抹红光往长老院的方向飞去。
对不起啊景焕哥,我怕时间不够了。
Easyhoon出门买书时遇到了很久没见过的Marin,明天便是血祭,为此他特地拿出了珍藏的红酒想和Marin喝一杯。
Marin笑着摇头拒绝,眉宇间有些烦恼和不安。
“亲王最近身圌体有些不太好,我想尽早回去陪他。”
他这样一说easyhoon也有些担忧,“明天就是血祭了,亲王的身圌体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明天血祭结束你来帮他看看吧,毕竟你懂的多。”
“好的”easyhoon点头答应道,两人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Marin便准备离开,easyhoon思索了会还是喊住了他。
“Marin,你最近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
“嗯?”Marin奇怪的回头看他,不解道:“哪里不一样?”
Easyhoon摇摇头,“我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你身上不一样了。”
“嗯……”Marin并没有在意,开玩笑道:“大概是恋爱中的男人不一样吧。”
Easyhoon只能尴尬的笑笑。
亲王最近都没有出过房间,落地窗的厚重窗帘也没有打开过,这让每天在庭院里打扫的女仆很苦恼,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能通圌过落地窗偷看亲王陛下了。
Marin推开门时faker还躺在床圌上没有醒。
一周了,faker一直像这样,睡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久。他的身圌体在快速的消瘦,总是很疲惫的模样,也不愿吸他的血。Marin很心疼,心头总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知道faker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血族也会生病吗?
他轻轻的爬到床圌上看着faker熟睡的脸,清圌醒时faker在他怀里跟他说过不用担心,他只是之前沉睡太久留下的后遗症,慢慢就会好。
“哥,你回来了……”
faker缓缓睁开了眼睛,努力扬了扬嘴角给了Marin一个笑容。
“嗯,我回来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Marin动作轻柔的抱着他,轻轻圌吻了吻faker的额发。faker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有着浓浓的疲倦。
“没有,我在梦里闻到了哥的味道。”
所以我就醒了过来。
“你这样子,明天的血祭还是不要出席了。”
faker抬眼凝了凝神才看清Marin忧心忡忡的脸,他强行提了提体圌内的能量,看起来便比之前清圌醒了许多:“没事的,今天再睡睡,明天就差不多好了。”
“哥的成年礼我一定要去的。”
Marin见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吊着的心也放了一些。收紧了几分抱着faker的双臂,笑吟吟道:“那哥就期待着明天相赫给哥加庇佑咯?”
faker翘着猫唇应他“好”。
等到了后半夜,红色的水球又包裹了他两。faker看到Marin体圌内已经不再流圌出圌血液,只单方面吸收他的血后,才感到真正的如释重负。
景焕哥已经是真正的纯血种了。
他心满意足的想着,倒在了Marin身边。
第二天清圌醒时Marin感觉自己昨晚睡的十分好,这种舒圌爽的感觉比之前还要浓厚,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体圌内的力量像有生命力的血液流动一般。
欣喜的看向身边人,却发现昨晚faker睡的位置是空的。
“相赫?”Marin在屋里唤了几声,但没人答应。仆从在外面敲了敲门恭敬的和他说道:“公爵大人,亲王陛下已经先去广圌场了。”
没想到相赫还有醒的比自己早的一天。
他心情愉悦的起来认真梳洗,当出现在众人视线时,每个人的眼神都随着他移动,少圌女们都激动的捂着脸。
他要把他最好的样子展现给相赫。
中圌央广圌场上,faker一身亲王礼服坐在最高的位置。他的双眸恢复了深塘的模样,矜贵而至高无上。
Marin见他的确如昨天所说那般好了许多,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随着众人目光温柔的注视着faker。
终于轮到Marin去触圌摸晶球了。他在人群的欢呼中矫健的翻到了台上,自信而骄傲的将手放上了蓝色的晶球。
晶球发出耀眼而夺目的光,他激动的往前走去,faker也一步步从位置上走下来。
来自亲王的红色光芒覆盖在了Marin的手背上,Marin拉住faker那只准备放回去的手,虔诚的单膝下跪亲圌吻。
台下是翻江倒海般的掌声与欢呼,faker害羞的垂下头不敢去看他,手掌心都开始冒出细细的汗。Marin温柔的微笑着松开他的手,用只有faker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等我回去,相赫。”
Faker深深看了他几眼,答道:“好。”
血祭结束后还有晚宴,原想直接溜了晚宴的Marin在宴会门口就被好友Smeb他们给逮了回去,这是一个高兴的日子,Marin只能跟着他们喝几杯。
Faker窝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进入夜晚的钟声已经响了三次,但Marin还没有回来。
他的脑中浮浮沉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而天旋地转。胸腔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圌裂般的痛苦,捂着嘴咳了几声后,黑色的血液在苍白的手上显得无比扎眼。
对不起哥,我好像坚持不到等你回来了。
他用圌力甩甩脑袋,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下来晃到书桌边上,手指颤圌抖的捏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我要沉睡一段时间,等我,景焕哥。
拿过放在书桌上的红色披风,faker摇摇晃晃的化作红光消失在了房间里。
却不曾注意到,披风的下摆刮到了一旁的墨水瓶,黑色的墨水流满了放羊皮纸的书桌。
Marin带着酒气开心的打开门,“抱歉啊相赫我回来晚了,Smeb他们……”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faker的身影。
Marin身上的一点醉意也消失全无,之前心头的不安如今被无限放大,他发疯般的到处寻找了一夜,可是没有人知道。
明明白天还害羞答应他“好”的相赫,消失了。
Chapter03、
灰明之地有一种不知名花,花瓣是蓝与白交织。这种花每二圌十圌年开一次,花期也很短,只有一月的时间,但它盛开时,就像铺满了一地的蓝天白云。
四代亲王很喜欢这种花,放在落地窗前的花瓶也已经换了两次。
血族在这四十年里得到了繁荣的发展,实力也得到了整体的提升,长老院当年对外宣布过,四代亲王到东方寻找族人去了。
亲王是东方血统,因此每名血族都相信了这个谎圌言,只有Marin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Faker消失时他疯狂的满世界找了二十多年,可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若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四代亲王faker,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甜圌蜜的梦。
而如今他260岁,回想起来事情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只是他的心境已经和40年圌前不一样了。
时间的确能消磨掉很多东西,包括当初浓烈的爱情。
“Marin哥,可以出门了——”
少年柔圌软的声音打断了Marin的回忆,他抬头看着从门外像只活泼的小兔子般跑到他面前的mowgli,挂起温柔的笑容揉了揉对方黑色的头发。
“那我们出去吧,在夏。”
“好!”mowgli开心的拉着他一只胳膊往外走。
今天是mowgli去和easyhoon学习的日子,easyhoon在他的书屋里准备好了mowgli喜欢喝的红茶和他和Marin要喝的红酒。当门口的风铃圌声叮叮当当响起时,easyhoon便扬起笑容迎接到来的两人。
Marin身边的人都知道mowgli是他十年圌前从外面捡回来的混血种。至于一向不喜与陌生人接圌触的Marin公爵突然收留这个混血种的原因,当他们看到这个小孩那头黑色的头发和与某个人相似的眉眼时,大家就都彼此心照不宣了,只是mowgli的眼睛并不是黑曜石般的颜色。
这两人在一起好像也是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Mowgli虽然是个混血种,但性格很讨人喜欢,又很年轻,因此大家也都很喜欢他。他以前没有学习过,因此Marin就拜托了easyhoon在休息日教教他。
能看到好友能从上一段恋情中释然出来,easyhoon自然是乐意的,虽然他心里有些惋惜。
当年血祭上,Marin当着全族的面单膝下跪亲圌吻faker的手背,他们都明白那是代圌表着怎样的意义。
血族只会对一生所爱行单膝礼。
可惜亲王突然一夜间不辞而别了。
Easyhoon看着面前低着头正在认真看书的mowgli,思绪忽然回到了那个下午,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黑曜石眼睛。
Marin给自己和easyhoon各倒了一杯红酒,mowgli见了,撅着嘴要Marin少喝一些,喝醉了回去又要他拖地板。两人听了互看一眼都大笑起来,Marin伸手过去戏圌弄的捏了捏mowgli柔圌软的脸颊。
门口的风铃又发出了叮当的声音,easyhoon将视线从旁边嬉闹的两人转向了门口,下一秒笑容便僵在了嘴边。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看着书听到了风铃的声音,一抬头时,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一抹老旧的红色披风。
“亲王陛下……”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风尘仆仆的少年,faker还是和当初一样,柔圌软的黑色头发,黑曜石般清亮干净的眼睛,少见的猫唇抿成w的弧度,身上披着那件老旧的红色披风。
四十年了,他的样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连身高都和以前一样。只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比当年还要瘦弱。
这很奇怪。
“景焕哥……”faker站在门口小声的唤了一声Marin,这是easyhoon第一次在他那双对外看不到情绪的黑眸里找到了明显的紧张与慌乱。
他转过头去看身边的Marin,Marin手里还拿着那杯喝了一半的红酒,琥珀色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挂着他的招牌性笑容像看陌生人一般打量着门口的faker。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漠,mowgli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们三个人,走到门口热情的将faker带进屋内,“你好呀,请问你是要找哪一位?”
看到眼前这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faker短暂的愣了愣,改口道:“我来找Marin公爵。”
他悄悄瞥了眼微笑着却疏离的Marin,双手局促不安的抓着衣角。
这个情况有些在他预想之外。
“没想到四十年过去了陛下还记得属下,属下受宠若惊。”
Marin率先开了口,自然的站起身来向他行礼,他语气平淡,如今变得成熟而充满男性魅力的脸上有着faker不曾见过的公式性笑容。
明明是微笑着的,却让人无法靠近。
Faker自然不会知道,Marin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都是这般模样。
Easyhoon回过神来拉着不明所以的mowgli过去一起行礼。
“亲王?”听了easyhoon的低声耳语,mowgli震圌惊的睁大眼看向面前这个和看起来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少年,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圌奋的行礼道:
“陛下您什么时候从东方回来了的?您找到在那边的族人了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faker有些反应不过来。Marin过去一只手自然的揽着mowgli的腰,脸上依旧是微笑着,只是多了分温柔。
“在夏,你这样跟亲王说话可是很失礼的。”
他像惩罚般轻轻弹了弹mowgli的额头,mowgli知错的点点头,恭敬的重新开口道:“陛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大家去迎接您呢?”
Faker记得他当初和长老院说的理由,他会不在几十年,对外面便说他去了东方。
抿了抿猫唇,他的双眸又恢复成了对外时看不出情绪的深塘模样。
“一小时前回来的,不用麻烦大家来接我。”
Faker微微抬头看着mowgli,“你是谁?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mowgli,属下的恋人。”
开口的是旁边那个faker熟悉的声音。
Mowgli害羞又开心的看着Marin,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Marin也温柔的笑着去揉了揉mowgli微卷的黑发。
Easyhoon看着站在原地低垂着眼没做声的少年亲王,对方身上的那件红色披风已经破旧到褪色,可他却还是坚持穿着。
爱情有时候的确很残圌忍。
Faker慢慢点了点头,开口的声音软圌软的。“我刚回来,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看看,现在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应该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
他手里慢慢聚圌集起红色的光芒,下一秒变化成了红光离开了书屋。
Mowgli并没有在意这个亲王突然出现的小插曲,回到自己位子上继续头痛的抱着书啃,easyhoon在旁边哭笑不得的指导着他。
眼角的余光看到Marin失神的看着红光离开的方向,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指着mowgli看不懂的一句话解释:
“心中难过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是软乎乎的。”
旁边的Marin身圌子微微僵了僵,慢慢收回了他的视线。
亲王的住所还保持着四十年圌前他离开时的模样,连那晚他不小心弄翻的椅子都还保持着当时摔在地上的姿圌势。
管家恭敬的向他解释道:“Marin公爵不让我们碰屋里的东西,所以没有整理,但陛下放心,仆人们每天都有打扫。”
“嗯。”faker轻轻点了点头,喉圌咙里传来一阵腥甜,他捂着嘴,克制着咳了几声,管家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慌张道:“陛下这是……”
血族一般是不会生病的。
“没事。”faker对他摆了摆手,平淡道:“不小心呛到了。”
管家这才放下心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真神奇,四十年了,亲王却还是和当初一个模样。
Faker大致扫了眼房间,走到了书桌面前。桌上放着一个倒下的空墨水瓶和一张被墨水浸黑的羊皮纸。
墨水应该是被仆人打扫了,但东西并没有动过。
轻轻拿起那张被墨水污染的羊皮纸,上面即使写过什么也都无法看出了。
难怪景焕哥不知道。
Faker爬到床圌上低低的咳嗽着,抱着披风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太累了,眼皮沉重的没法睁开。苏醒后他一刻也不敢休息的赶回灰明之地。他以为Marin会在家里等他,但仆从说他没有再住在这里。
于是他便赶去了公爵府,那的人告诉他公爵去找智者了。推开智者书屋的门时,他想他终于能见到他的景焕哥。
但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模模糊糊的想,四十年的时间,还是让Marin等太久了。
街上响起了马蹄杂乱的哒哒声,平民们好奇的探头看向街上时,看到的是十多名来自宫中的蓝衣侍卫。为首的是一名红衣青年,他衣服上的黄圌色徽章说明着他为长老院的一员。
大多数的血族都认识他,bengi——亲王的直系下属。
“啊,bengi伯爵看起来很忙碌呢。”
“亲王陛下前些日子不是从东方回来了么,说不定是给bengi伯爵下达了什么任务。”
“以前都是Marin公爵替亲王执行任务,突然就换了呢。”
“哼,一个和混血种混在一起的血族,完全没有一点身为贵圌族的自觉,我是亲王我也要换了他。”
……
群众大大小小的议论声传入了bengi的耳中,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平静的冲在前方,同时回头警告般的跟身后的侍卫道:“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能让陛下知道。”
“是。”侍卫们整齐的回答。
Marin和easyhoon正在帮mowgli学习血族的编年史,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三个人都下意识的一起抬头,只见一身红礼服的bengi站在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姿圌势。
“bengi?”看到来人Marin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你怎么来了?”
自从faker回来以后,Marin便主动和长老院辞去了负责亲王的职位,faker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默默的换成了bengi。
Bengi的出现就意味着,和faker有关。
“Marin公爵,我们希望你能和我们进宫一趟。”
他大步走到了三人面前,对Marin比了一个“请”的手势。Marin和easyhoon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动。
“你还没告诉我,让我进宫是什么事。”
Bengi深深看了几眼他两中间的mowgli,语气多了几分嘲弄。“看来在公爵心中,亲王陛下还比不过这个混血种。”
Marin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忍了下来,耐心的重复道:“我在问你是什么事情。”
“陛下已经昏迷四天了。”bengi平静的陈述着,他用的是昏迷而不是昏睡。Marin瞳孔一缩,整个人反应激烈的站了起来上前抓着bengi的衣领,声音低沉又含圌着没有掩饰的怒气。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通知我?”
他的话让Bengi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他扯了扯嘴角,将Marin揪着他衣领的手慢慢推开。
“Marin公爵,你现在是在生什么气呢?别忘了,是你主动辞去的职务,如果不是大长老知道了这件事命我来召你进宫,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不,怕你不愿意,我还特地带了人来。”
Mowgli有些害怕的拉了拉和他僵持的Marin的衣角,他隐隐感觉眼前这个人对他们好像有着敌意。
“别说废话,我跟你进宫。”Marin暴躁的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快步往外走。
Mowgli没拉住他,只能急急喊了声“Marin哥!”
走到门口的Marin身形顿了顿,重新折了回来。Mowgli的笑容刚刚扬起,下一秒便僵在了嘴角。
“easyhoon,你跟我们一起进宫看看。”
“好。”
并没有注意到他。
等一屋子的人都离开后,只剩下mowgli一个人抱着编年史发呆。
他从来不知道,一向待人温文有礼,遇事处惊不变的Marin哥,也会有情绪失控的一面。
不知名花灿烂的绽放在亲王的床头,少年苍白的脸就像其中白色的花瓣。他看上去像是在熟睡,细长的手指十指交叉着放在腹部。
就像当初Marin第一次遇到他时那般乖圌巧。
Easyhoon推开门进来时,Marin依旧坐在床边紧紧圌握着faker冰凉的双手。他没有回头,只缓缓开了口,声音低沉又带着疲倦。
“怎么样,查到原因了吗?”
Easyhoon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对不起。”
“我这几天查了很多书,但都没有找到符合亲王的例子。”
“没事。”Marin握着faker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圌吻了吻,柔声开口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Easyhoon看着他这副模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重新打开门又走了出去。“还有很多书我没查,我再去看看。”他顿了顿脚步回头对Marin道:“Marin,你已经这样不眠不休好几天了,休息一下吧。”
“嗯”Marin答应着,却并没有要付诸行动的迹象。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Marin轻轻圌抚圌摸圌着faker特有的猫唇,眼眶深深的泛红。
“相赫,哥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这个260岁的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因为我在梦里闻到了哥的味道,所以我就醒了过来。』
亲王在昏迷的第九天,夜晚的钟声敲响了第五次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Faker感觉自己身圌体相比之前好像好了一点,昏迷时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无边的黑圌暗中,跟沉睡不同,他找不到从黑圌暗里出去的路。他在黑圌暗里呆了好久好久,直到他好像感受到了Marin存在。
Marin的声音,Marin的味道。
像有一束光指引着他,他就醒了过来。
跳动的烛圌光打在Marin一边俊美的脸上,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拄着脑袋在熟睡,另一只手还握着faker的手。
Faker慢慢坐起身圌子,看到身边的Marin时恍惚的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
“景焕哥……”
他低低的喊了一声,手指动了动,却发现Marin把他的手握的太紧,抽不出来。怕打扰到Marin休息,他没敢再动 ,只默默注视着对方熟睡的眉眼。
沉睡时的一万四千多个黑圌暗里,支撑着他的是眼前人与身上披风的暖度。
他特别想亲圌亲Marin,也想抱抱他。
但他不敢。
Marin拄着脑袋的手晃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双在他几十年梦中圌出现了无数次的黑曜石眼睛。
“相赫……”
他呆呆的摸上faker苍白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确定了这并不是在梦中。
“相赫……相赫……”
他喃喃的念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填满了他的胸腔,将faker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融入骨血一般。
“景焕哥……”
Faker红着眼回应的搂住Marin宽阔的背部,声音夹了几分哽咽。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拥圌抱了一会,当冷静下来理智重回大脑后,Marin松开了怀抱,深深地注视着他。
他已经不是当初年轻的时候了。
“相赫,我有问题想问问你。”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Faker垂下眼眸,猫唇抿成一条弧线,点点头道:“好”。
Marin放轻了声音开口道:“四十年圌前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去沉睡了。”faker回答的很快。
“沉睡?为什么要沉睡?”
“……我受了点伤……”
“为什么会受伤?”
“……”
“……和人狼作战时候的留下的伤……”
Marin便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中是一片失望与凄凉。
“你知道吗相赫,你说圌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去碰左手食指。”
“我们明明是恋人,你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这样的你的爱又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他原想,这是个重归于好的机会,只要他们彼此坦诚的一层一层剥圌开横在他们之间的隐瞒,那么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再也不重要了。
他想看的是相赫深藏的心,而不是一刀一刀的鲜血圌淋圌淋。
Faker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不能说。
“既然陛下已经醒了,那属下就告退了。”
Marin变回了温柔却疏离的交际时模样。他恭敬的退出了房间,没有再给faker一丝多余的目光。
我爱你是真的啊,景焕哥。
一滴一滴源源不断滚落的泪水很快便打湿圌了少年身上的白色睡衣。
Chapter 04、
“之前被公事耽搁了,今天我好好陪你出去玩玩。”
迎来了公休日的Marin,带着mowgli出了公爵府。两人骑在同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Marin将瘦弱的他圈在怀里。
Mowgli时不时欢欣雀跃的回头去看身后的Marin,对上眼时,Marin便低头对他温柔的笑笑。
他发现Marin最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自从那晚从宫里回来以后。Marin抱着酒瓶喝到早晨的钟声响起,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喝醉了,他俊美的脸上像封了一层冰霜,琥珀色的桃花眼里带着如水的凉意。
“相赫……”
Mowgli听到他低低的喊着这个东方名字,带着难过,愤怒与不舍。
他曾听到过这个名字。
当初Marin捡到他时,见到他的第一眼,喊的便是“相赫”。
后来Marin喊他“在夏”,因为是在夏天相遇的。
“你以后的人类名字,叫在夏,李在夏。”
他不知道那个人叫李相赫,但他知道,那个人在他Marin哥的心里。
街上如同往常一般热闹,他们把马匹拴在在路旁的马厩那,混进了拥挤的人群。
“Marin哥,你看这个!”
Mowgli兴圌奋的跑进一家面具店,拿着一个蓝色羽毛做的面具戴到脸上转过去给Marin看。Marin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目光一排排扫过货架上摆放的面具。
他拿过一个镶着黑曜石的白羽毛面具,修圌长的手指轻轻圌抚圌摸圌着,对mowgli微笑道:“这个好看,喜欢这个吗?”
Mowgli凑过去看了看,撇撇嘴道:“不好看,我不喜欢黑色,我喜欢蓝色的。”
“好,你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Marin将手里的面具放回了原位,拿着mowgli喜欢的蓝羽毛面具到里面找老板付账。
“老板,这个面具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肥胖血族,一直低头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听到客人的声音才慢悠悠的将视线从书本移到柜台的面具上。
“8个银币,客人。”
他一边回答着,一边抬起头来,当看到客人是Marin时,皱起眉改口道:
“公爵要买的话,800金。”
Marin正在掏钱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平淡的扫了老板一眼,像冰封的湖上突然破裂的冰面。
老板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圌子,却并没有改口。
“就是800金。”
这么昂贵的价圌格买一个低廉的面具,正常的都会放弃吧。
Marin直接掏出了钱袋扔到老板的柜台上,拿着面具微笑着和mowgli出了店。
老板推推眼镜骂了句脏,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你好,我想买这个。”
没一会清冷的少年音便响了起来,一个白羽毛面具摆到了柜台上。这个面具很普通,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镶了一颗黑曜石。
“5个银币,客人。”
老板和蔼的回答面前的少年,少年身上裹圌着一件老旧的红披风,黑曜石般的眼睛清亮纯净,嘴唇抿成可爱的w型。
很眼熟的面容,但他一下子想不起来。
“5个银币?为什么你刚刚收Marin公爵800金币呢,那个面具很昂贵吗?”
少年疑惑的看着老板,老板一边收过他递过来的五枚银币,一边温和的回答道:“当然不是,只有Marin公爵买才是那个天价。”
“为什么?”少年依旧充满不解。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板脸上浮现一丝厌恶。“堂堂公爵,竟和一个低贱的混血种在一起,真是令人作呕。”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可是公爵!他是守卫血族的勇圌士!”
少年撅起猫唇捶了捶老板的木式柜台,老板不为所动道:“那也是过去,他以前是我们的荣耀,但现在,只要他还和那个混血种在一起一天,他就和那个混血种一样低贱!”
“你——”少年提高了音量,细长的手指掐上了老板肥肉的脖颈,将这个不知比他重多少斤的成年男人轻圌松提起,他红色的瞳孔像燃圌烧的烈焰,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你们谁也没资格这样说他。”
他将老板重重摔到了厚重的柜台上,外面的人群只听到从面具店传出来了巨大的声响,下一秒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店里走了出来快速消失在人海。
老板瘫坐在变成废墟的柜台上,劫后余生的大口喘息着。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那个少年是亲王陛下。
Marin带着mowgli到了草场上去骑马,不善于此的mowgli笨拙的动作总引得Marin笑眯了眼。等骑累了两人便坐在草地上休息,互相交流着什么,彼此眼中都含圌着温柔的笑意。
蓝色的羽毛面具被Marin仔细的戴到了mowgli的脸上,mowgli看上去像是在害羞的问对方怎么样,而Marin微笑的唇形像是在回答他很好看。
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藏匿着一抹红色的身影。
Faker坐在树干上晃悠着双圌腿,学着Marin的动作将手中的白羽毛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这副面具的眉心处镶着一颗漂亮的黑曜石,但戴起来的感觉却有些奇怪。
会好看吗?
他垂了垂眼,捂着嘴低低咳了几声,将面具轻轻摘了下来。
原本是想去公爵府找Marin解释的,除了受伤这件事不能说,其他的都是真的。却不想正好遇上了Marin带mowgli出门。
他悄悄地尾随在他两身后,看着Marin温柔的送给mowgli面具,看着Marin意气风发的射击,看着Marin耐心的教着mowgli骑马。
看着Marin脸上挂着和他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开怀笑容。
以前他不喜欢出门,Marin便也不出门,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他看书时Marin轻柔的抱着他,这样一抱就是一整天。
他不想接圌触外界,Marin就和他一起圈在了一方小世界。
Marin有多优秀他知道,可他没有亲眼见过。
两人过去在一起的记忆在他脑中像幻灯片一样快速放了一遍。
Faker这才明白,原来他不仅圈死了自己,也束缚了Marin。
这份爱情靠的一直是Marin对他的迁就。
那两个人已经起身重新开始骑马了,他晃了晃,化作红色的光不留痕迹的消失在草场上。
白色的大理石走廊回响着皮靴踏在地板上时的脚步声,Marin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表情敲了敲门进入亲王的书房内。
Faker逆着光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椅上,身上穿着的是那件质地柔圌软的白色内衫。Marin记得,faker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很喜欢穿这件衣服。
“亲王陛下。”
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Marin恭敬的向面前人行礼。faker点点头,从软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伸出了一只细瘦苍白的手。
蓝色的光芒慢慢从他的手背上浮现出来契约的印记,Marin微微一怔,皱起眉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Faker那双深藏情绪的黑色圌眼睛深深的望着他,低声道:“景焕哥,我们解除供血体契约吧。”
这样我就能彻底的放开你了。
“你要解除契约?”Marin蓦地拔高了音量,上前紧紧圌抓圌住faker的那只手腕。
“为什么?”
为什么就那么想离开他,连最后一点羁绊都要切掉?
Faker垂着眼避开他灼灼的视线,轻声重复着:“解除吧,景焕哥。”
他的猫唇紧抿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模样。
Marin缓缓松开他的手腕,“我不会同意解除契约的。”
Faker瞳孔缩了缩抬头看了他几秒,语气快速而坚定。“我不会吸你的血的。”
Marin淡淡的笑着,“无所谓,你昏迷的时候,也是我让你喝下的血。”
他瞥了眼屋外,将自己的外套脱圌下来披到了faker身上。“起风了陛下,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为什么……”
他听到faker低低的问。
“你就当是我的折磨吧,相赫。”
Chapter 05、
Easyhoon倒了一杯红茶给正在揉太阳穴的Marin,开口道:“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嗯,有一点。”Marin睁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红茶,微微抿了口,浓郁的玫瑰香气充盈了唇齿,身上的疲劳仿佛也一扫而空。
“很好喝啊,是那种北方来的红茶吗?”
“对,我昨天刚买的。”easyhoon坐到他对面的的位置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道:“亲王怎么样?”
Marin沉默的喝着茶,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过了会才慢慢道:“他要和我解除供血体契约,我不同意,他便不愿喝我的血。”
“他一倔起来,就像个刺猬,我来找你前才硬逼着他喝了点我的血。”
Easyhoon看了他一会轻声道:“Marin,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的心到底放在谁身上你自己明白,我只希望你能处理好mowgli的事情。”
也处理好你们三个人的结局。
“嗯。”Marin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Easyhoon见他不愿再谈这件事,只能叹口气换了个话题,将一本古书推到Marin面前。
“这个是?”
“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我查了很多书,关于上次亲王的昏迷,最后我在长老院的地圌下书室找到了这本书,上面写的一些症状和亲王相似。”
他翻开了几页羊皮纸,上面有一张血族的身圌体构造图,下面用古语写着注释。Marin从他手里拿过这本书,皱着眉看了会,他两幼时一起学习过古语,虽没有easyhoon精通,却也能大致看明白。
他一边看,easyhoon一边给他说明。
“这本书介绍的是血族的基本,因为血族的血液不会流动,器官也无法自生血液,而日常的生存都需要耗费体圌内有限的血液,所以血族才需要去吸食新鲜血液来作补充。”
“血液蕴含圌着血族的生命力和力量,当一名血族的血液不断消耗却得不到补充时,他的生命与力量也会快速下降,随着严重程度会出现嗜睡、昏迷、咳血等症状,一旦血液被耗光,结局便是死亡。”
Easyhoon停顿了一下,看到Marin捏着书脚微微发圌抖的手指便知道,他没有查错。
“我暂时将这种现象称为失血症,书上说这种症状一般出现在低等血族身上。因为低等血族每日生存所消耗的体圌内血液是其他中高等血族的四至五倍,如果得不到补充,低等血族很快就会死去。”
“奇怪的点在于,亲王身为血统高贵的四代血族,按理说即使一年不吸血也不会对他身圌体造成太大影响,可亲王却出现了失血症。”
“唯一的解释就是亲王体圌内的血液曾大部分的流失过,而且并没有得到补充,所以他才消失了四十年去沉睡,但按照目前来看,亲王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
Marin放下书闭上了眼睛,声音无奈而又颤圌抖。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愿告诉我。”
门口的风铃突然突然杂乱的响了起来,bengi快速推开书屋的门冲进来对Marin慌张道:“你快跟我回去,亲王咳血了!”
“啪”的一声,Marin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地上,他回过神来,低低爆了句粗口冲出了书屋,bengi也跟在他身后迅速的离开。书屋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easyhoon摇摇头,蹲下圌身圌子去收拾茶杯的碎片,锋利的陶瓷边缘一不留神就在他手指上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殷圌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白色的瓷片上,晕开成浅薄的一滩。
他心念一动,脑中“倏——”地闪过了一个很早的画面。
『你对混血种,知道多少?』
『我想知道的是,混血种是否能转化为纯血种。』
『我今天来找你这件事,别告诉他。』
如果事情是那样。
他来不及再管什么碎片,迅速的跑进了地圌下室。
“我说了我不会吸的——”
Faker在床圌上剧烈的咳嗽着想推开Marin靠近的身圌体,Marin紧紧钳制着他的双手将他搂进怀里,平日里温润的双眼微阖着眯成了冰封的弧度。
“听话,相赫,乖乖吸血。”
Faker在他怀里像只被捉到的受伤小兽一样绝望却徒劳无功的挣扎着,他的眼眶通红,侧过头不去看Marin朝他暴圌露的修圌长脖颈,声音柔圌软又带着乞求。
“景焕哥,我求求你,解了吧……”
Marin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着,突然轻轻的笑了笑,露圌出圌血族尖利的牙齿,重重的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臂。他咬的很深,殷圌红的鲜血瞬间便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流了下来,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你想都别想李相赫。”
他口圌中含圌着鲜血,一只手施力的紧捏着faker的下巴吻了上去,野兽般粗圌暴而凶狠的打开对方紧闭的牙关,寻找那柔圌软的小圌舌激烈的纠缠着。甘甜的血液在他们的口腔中蔓延开来,催发着血族体圌内最原始的本能。
Faker呜咽着挣扎,眼睛一时红色一时黑色的变化着。体圌内的本能叫嚣着要鲜血,理智也快到达崩溃的边缘。他狠了狠心,抓了一个空隙咬上了Marin的软she,Marin“嘶——”的抽痛了一声放松了对他的禁圌锢,faker捂着嘴一声接一声的剧烈咳嗽着,每咳一次就把Marin刚给他渡的血液咳了出来。
两人脸上身上都是鲜血,彼此都大口大口喘息着,看起来狼狈而又不堪。
Marin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舌圌头,轻笑了声“咬的真狠啊,相赫。”然后将还在喘息的少年压到了身下,鲜血圌淋圌淋的手扯开了对方被血染红的白色内衫。他卷土重来的重新咬上了自己伤的触目惊心的手臂,用身上的皮圌带绑住了faker细瘦的手腕。
“相赫,今天我流多少血,你就得喝多少。”
他轻圌松的扯光了faker身上的衣物,含圌着鲜血再一次覆上了柔圌软的唇圌舌。
“不然,除非我死。”
公爵府距离中圌央大钟很近,当低沉悠远的钟声响起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了。
Mowgli趴在大厅的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会,整点的钟声响起时才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啊,Marin哥怎么还没回来……”
他揉圌揉眼睛站到门口去,远处的街道上隐隐约约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形很看上去很像Marin。他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欢欣雀跃的跑出去迎接对方。
“Marin哥!”mowgli开心的扑进Marin怀里,却发现对方的脸上衣服上都有着残留的凝固血迹。
“咦,Marin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身上都是血啊,你出去觅食了吗?”
“没什么事,只是沾了些血。”Marin淡淡的将mowgli从怀里推开,往公爵府快步走去。
“在夏你怎么还没睡觉?”
Mowgli羞涩的笑了笑,牵着Marin的手回答道:“我在等你回来啊,你好几天没回来了,不是说今天回来,我就在大厅等你。”
Marin愣了愣,垂眼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脑中闪过了白天easyhoon和他说过的话。
『我希望你能处理好在夏的事情。』
一边是相赫,一边是在夏,两边都耽误不得。
是啊,他得处理好。
可是要怎么开口。
心事重重的跟着mowgli进了屋内,一边用湿毛巾擦圌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在思考怎样的措辞才能让mowgli受到的伤害最小。回过神时mowgli从楼上拿了个小盒子兴冲冲的跑到了他面前。
“Marin哥,我今天在你书房找到了这个!”
他将黑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中间镶着的是一颗闪耀的黑色宝石。
“这个戒指好漂亮啊,Marin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要送给谁?”
Mowgli年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希冀与害羞,他看到Marin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然后低声回答道:“以前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没打算送给谁,怎么在夏你很喜欢吗?”
“喜欢。”他坦诚的点点头。
Marin便笑了笑,将戒指放到他手中。“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真的吗?!”mowgli睁大眼惊讶的看着他,见Marin确定的点头,他才害羞又兴圌奋的拿着戒指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
“就当是……”Marin想了想,轻声道:“我给你的补偿之一。”
既然他给不了mowgli想要的未来,那就尽可能的满足对方的需要吧。
“没关系的Marin哥,我知道你要照顾亲王很忙,所以才没时间陪我。”mowgli并没有明白他的话。
要在mowgli这么开心的时候和他摊牌吗?
Marin垂了垂眼,提醒兴圌奋的小孩道:“在夏你该休息了。”
没必要让幸福与痛苦同时出现,等白天再和在夏说清楚吧。
“好~”mowgli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圌上来回看了戒指好多遍,最终害羞的将戒指戴到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Chapter06、
Faker清圌醒时已经是下午的三圌点,管家知道他醒了以后圌进屋替他洗漱。
庭院里的不知名花已经败落了,仆人们正在打扫残留在草地上的枯萎花瓣。
他收回目光淡淡问道:“Marin公爵呢?”
“公爵大人昨晚回去了以后,今天一大早就被长老院安排去工作了。”管家恭敬的回答。
Faker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房外传来了仆从敲门的声音,管家走到门边打开门和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回来跟faker禀告道:“陛下,外面有一个名叫mowgli的混血种想见您,他说他是Marin公爵的朋友。”
“带他进来吧。”
“是。”
Faker将手掌覆上面前的落地窗,玻璃上还有一块细小的昨晚残留的血迹。
他忍不住看着那块血迹有些出神。
“亲王陛下!”
不一会便响起了少年清朗的嗓音,Mowgli的声音总是柔圌软而又带着朝气,像早晨刚升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嗯。”faker坐在床圌上朝他点点头,挥手示意管家他们退下,他平静的黑眸淡淡注视着mowgli,问他:“你怎么会来见我?”
Mowgli往他床边靠近了一些,笑容亲切道:“Marin哥他们说陛下您最近身圌体不好,我就偷偷的溜出来看您。”
“咦——”注意到亲王床头边上的花瓶,里面败落的不知名花还没来得及被仆人换下,mowgli两眼发光的看向faker,“陛下喜欢不知名花吗?”
“是。”faker淡淡应了一声,取了一瓣枯萎的花瓣放在手心。“可惜已经谢了。”
他眼神闪亮的看着faker,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的不知名花还没有落。”
“陛下愿意跟我出去看看吗?”
灰明之地上的花大多数花期都很长,只有不知名花存活得最短。faker 170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料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一个混血种一起在偷偷摸圌摸的翻过别人家花园的篱笆墙,中途还被主人误会追了好远的路。
直到两人在湖畔的草地上气喘吁吁的平缓呼吸时,faker都还没有从被人追着骂的刺圌激经历中缓过来。
“呼、对不起啊陛下……”
Mowgli愧疚的看着面前运圌动过圌度而不停咳嗽的亲王,明明是要带亲王出来看花的,怎么变成带亲王出来体会被人“追杀”了。
Faker对他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休息了会呼吸也逐渐得到了平复。“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就在湖的对面!”
他扶着faker从草地上站起来,两人刚才跑的狼狈,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泥泞。mowgli弯下圌身圌子为faker拍打着红披风上溅到的泥土,拍着拍着发现披风的下摆处撕圌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啊……一定是刚刚翻篱笆墙时候弄圌破的……”
Mowgli底气不足的提着披风的下摆,faker反应过来愣了愣,快速从mowgli手里夺过撕圌裂的部分,深塘般平静的黑眸就像往其中扔了一块石子打破了沉寂,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对不起陛下……”
见faker抱着那块下摆,眼中是满满的心疼,mowgli顿感自己罪孽深重的跪了下去。
这一定是亲王所珍之爱之的披风,如今却因为自己而弄坏了。他愧疚又害怕的看着faker,心中所想全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起来吧。”faker看了眼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mowgli,轻轻叹口气道:“等回去以后我让人缝一下就好了。”
“你不是还要带我去湖的对面吗?”
“是!”
Mowgli这才 如释重负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欢快的引着faker往湖对面走去。
或许是因为湖对岸的气候不同,当整个灰明之地王城里的不知名花都凋谢时,这里的花却还开的灿烂。
满地蓝白相间的不知名花,让人产生了天空倒映在地上的错觉。
Mowgli看着身边的少年亲王猫唇慢慢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
“mowgli,你是一个很好的血族。”
Faker转过头微笑的注视着他,“你似乎没有心事,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啊,因为Marin哥说他喜欢我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他,所以就……”
受到亲王夸奖的Mowgli不好意思的挠挠脸,faker垂下眸子看着满地的不知名花有些出神。
『我们明明是恋人,可你却什么都不和我说。』
“陛下我们要不要再往里面走一些?”
Mowgli的手蓦地拉住他往花海深处走,他的左手无名指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faker眯着眼看了看,才看清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你的戒指……”
Faker看着那枚戒指出神的开了口,mowgli停下步子反应过来亲王在说什么后,害羞的回答道:“这个是Marin哥送我的。”
『景焕哥,这枚戒指很好看。』
『嗯,上面的黑宝石就像相赫的眼睛一样。』
『等相赫成年哥就把这枚戒指送给你怎么样?』
『就当做是我送相赫的求婚戒指。』
这枚璀璨的黑宝石戒指,如今在别人的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着夺目的光。
Faker这才恍恍惚惚的想起,面前的这个少年,是景焕哥如今的恋人。
会给他买昂贵的面具,会为他想要的礼物去射击,会教他骑马,会在他面前放肆的大笑。
他们之间还有着无数个他不知道的“会”,他才是景焕哥的爱人。
不是自己。
“mowgli,你很爱Marin吗?”
Faker看着前方轻轻问道。
“很爱啊,我跟Marin哥已经在一起快十年了。”mowgli坦诚的回答他。
“我啊,以前是在灰色地带流浪的混血种,有一天被人欺负时,Marin哥就像天神降临般的突然出现救了我。”
“后来我就想,我要一直陪着这个男人。”
少年描述着这些时,眼中满是温柔的爱意。也许正是这种毫不掩饰的感情,才打动了Marin的心。
我也是跟他曾经在一起过十年。
Faker轻轻笑了笑,转过头深塘般的眸子深深看着mowgli。“你想和Marin正大光圌明的、被人祝福的,永远在一起吗?”
Mowgli并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坚定道:“想!但是我是……”
他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faker扶着被他弄晕过去的mowgli坐到了花海上,猫唇抿了抿,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景焕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的手中慢慢凝聚起红色的光芒,下一秒红色的水球便包裹圌住了花海中的两人。
而远处的天空蓦地传来了一声低闷的巨响。
“easyhoon,你这么急的把我找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Marin自己拉了张椅子在easyhoon的书桌对面坐下。easyhoon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没有看向Marin。
这样的easyhoon比以往要多出来几分严肃。
“Marin,接下来我跟你讲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到我的话说完。”
“嗯?怎么了?”这样的提前预警,让Marin心中升起一股不大好的感觉。
Easyhoon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瓶小巧的装着红色血液的玻璃瓶放到Marin面前,十指交叉着像在思考措辞。
“Marin,这两瓶血都是你身上的,一瓶是四十年圌前,你来找我不小心被书架弄伤时的血样,另一瓶是上次亲王昏迷你给亲王喂血时我采集的血样。”
Marin拿过面前的那两瓶血瓶仔细观察着,一瓶偏暗红,一瓶暗红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橙红,他皱了皱眉,抬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亲王在四十年圌前的血祭前曾来找过我,问我对混血种有多少了解,以及是否有混血种转化为纯血种的案例。”
“我当时以为那只是一个少年亲王想要对未知课题进行挑战,他让我瞒着你,于是这四十年来我也一直没有将目光集中到这件事上。”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严肃的一字一句认真的向Marin说道:“我研究了你的血样,Marin,你在血祭前是一名真正的,混血种。”
“但血祭时你已经变成了一名纯血种。”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亲王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用他的血换了你的血。”
Easyhoon看着Marin平淡的脸慢慢变得难以置信。
他的父母是血族伯爵,从小接受的便是精英教育,他的能力在血族里是万里挑一,人狼战役时他还没成年便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样的他是混血种?
可是没有充足的证据easyhoon是从来不会下结论的。
Marin脑中的记忆像走马灯般快速的重播,他想起在得知他要去参加血祭时faker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以及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向他确认参加血祭的事。
他的父母在人狼战争中便牺牲了,如果这世间还有谁知道他混血种的身份,就只有faker。
与他签订了供血契约的faker。
他Marin其实是混血种。
所以那十年来faker如同初遇时一样瘦弱不堪,混血种的血液,只能维持他的生命,却不能提圌供能量。
所以身为四代亲王却患上了低等血族才有的失血症,因为faker的血,在他的身圌体里。
『是我的体质原因啦,跟哥没关系。』
Faker一直在瞒着他。
“难怪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他受伤的原因……”
Easyhoon看着他这副失圌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你们之间,误会太多了。”
Marin红着眼眶,深深吸了口气,搭在桌上的双手紧圌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打到自己脸上。
“我去找他……”
说爱相赫的是他,不相信相赫的也是他。
他一直自以为是这场爱情的受圌害圌者,到头来他才是真正的施事者。
他猛的站起身来便往屋外跑,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骑着马的bengi,bengi的怀中抱着昏睡的mowgli。
“bengi?你对mowgli做了什么?”
情绪失控中的Marin毫无理智的上前抓着从马上下来的bengi。bengi的眼神薄凉,将mowgli扔进Marin的怀中,嘴边的笑带着一丝嘲讽。
“我能对他做什么?亲王只是让我把他送回来给你,并且要我传达一句话。”
“mowgli已经是纯血种了。”
Marin琥珀色的瞳孔一缩,将mowgli往easyhoon怀里一扔便冲上去提着bengi的衣领,浑身都在颤圌抖。
“你说什么……相赫、相赫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Bengi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来不及了。”
“灰明之山的结界遭到了破圌坏,陛下给mowgli换完血之后,便去了灰明之山。”
“Marin,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四代亲王陛下会因你们两个低贱混血种而死。”
灰明之山是灰明之地最荒凉的地方,这里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山头,除了黄沙什么也看不到,但这里却是血族一层层的结界中最关键的环节。
这次的袭圌击是突如其来,当长老院检测到结界的完好度受损时,灰明之山的结界已经被破圌坏了一半,如果再不进行修补,整个灰明之地都将毫无保留的暴圌露在这块大圌陆上。
设置结界的人是faker,因此当结界遭到重击时,第一个感受到的也是faker。
『相赫你要记住,你的使命与责任是守护血族,哪怕耗尽生命。』
母亲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Faker慢慢的从换血后的虚圌脱中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中的mowgli,一边虚弱的咳嗽了几声一边捏碎了一颗红黄相间的联络珠。
一身红衣的bengi很快出现在了花海里。
“把mowgli还给Marin公爵。”faker捂着嘴,慢慢从地上摇晃着站了起来。Bengi想过去扶他,却被他摇摇头侧身躲开。
“还有告诉他,mowgli已经是纯血种了。”
“陛下……”bengi红着眼跪到了地上,嘴唇颤圌抖着乞求他:“回宫休息吧……”
但faker却已经消失在了花海中。
灰明之山上方的天空像被刀割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像一张黑色的大嘴,不知何时会张圌开。这种程度的创伤不是轻易的就能修复。
Faker仰着头凝神看了会那条口子,慢慢的扬了个无奈的笑容。
母亲,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用生命来守护血族了。
Marin从马背上翻下来疯狂的向着山顶的那抹红色身影冲去,他看到山顶之上原本裂开了口子的天空,在faker的源源不断往其中输入能量下,逐渐重新愈合,而他的心也如同那人破碎的身影般,重重栽倒在了漫天黄沙中。
来不及了,他来不及了。
“相赫——”Marin撕心裂肺的喊着,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将faker拥入怀中,手指颤圌抖着摸上对方消瘦的脸。
“醒醒啊相赫……你醒醒啊……”他将faker冰凉的手紧紧圌握在手心,不厌其烦的一声又一声的重复唤着。
faker凤翎似的睫毛微微煽圌动,缓缓睁开了一丝眼睛。
“……咳……景焕、哥……”
他的猫唇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苍白而细长的手指缓缓抚圌摸上了Marin湿圌润的脸。
“景焕哥……你来了啊……”
他无力的咳了几声,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沾到了Marin发圌颤的手指上。
“相赫我给你喂血,你喝了就会好的、相信哥…我会带你回去的…”他呜咽着柔声安抚,慌慌张张的咬在自己刚愈合的手臂,想将鲜血送到faker苍白的唇上。
Faker轻轻摇了摇头,他本想推开张景焕的手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没用的景焕哥……我的血已经用光了……”
他只能挣扎着去牵Marin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神情有着几分委屈。
“对不起、我总是什么事都不和你说……”
“但是除了受伤的事……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我知道,相赫我都知道……”Marin紧紧抱着他,不断的重复着生怕faker没有听到。他知道了李相赫为什么在他去参加血祭之前那么焦虑,他也知道了为什么李相赫要去沉睡,可是知道的真圌相全部堵在他的嗓子口,终究还是晚来一步。
他在漫天黄沙中拼尽全力往王城的方向跑,风沙混进了他的眼中和着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低声恳求着:“相赫我们不说话了好不好?我们去找easyhoon,他是血族的智者,他肯定会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说一辈子,说到双方都听不到为止——”
Faker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身圌体已经逐渐变得透圌明,Marin的脸他也有些看不清。
“不说的话我怕来不及了景焕哥……”
“四十年圌前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离开的……我当时真的……坚持不住了……我给你留了纸条……咳……可是纸条被墨水弄圌湿圌了……”
“我真的、我已经很快的从沉睡里醒过来了……但还是让你等太久了……”
他的双眼支撑不住的缓缓阖上,猫唇却最后的向上扬起了可爱的弧度。
“你知道吗景焕哥……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危难时候拯救血族……”
“我一个人在黑圌暗里不知道呆了了几百年……最终你把我救了出去……”
“后来我才明白……我活着不仅是为了血族……”
“也是为了遇见你。 ”
怀中的人重量越来越轻,Marin颤圌抖着停下步子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闭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睁开红肿的双眼,低头对上faker的视线,却再也没有看到那双黑曜石的眼睛。他听着faker的声音越来越弱,颤圌抖的求道:“赫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Faker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依旧断断续续的轻声说着,他的身圌体已经在Marin眼前一部分一部分的化作破碎的星星点点飘散在空中,任凭Marin如何收紧怀抱都无法减缓消散的迅速。
“mowgli这个孩子真的很好 ……现在他也是纯血种了……景焕哥和他在一起时、不会再被其他血族看不起了……”
“景焕哥,你能找到一个……比和我在一起…更加幸福的人…… ”
“遇见你,很高兴。”
少年脸上最后的笑容也破碎成蓝色的星点再无迹可寻,只剩下那件老旧的红色披风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他缓缓跪到肆虐的黄土上将那件披风紧紧拥入怀里,泪水一滴一滴打湿圌了上面印着的“Marin”。
『我是faker,你是谁?』
『我是Marin,但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张景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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