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我刚出社会的时候,我多么相信只要自己做得好,对人好,对每个都是热心肠,每天都是开开心心,我一直都坚信这世界都是美好的,美好的事物一定也会有好的回应。 我从小学起就对文字充满了喜悦。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文化浓郁的家庭,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就喜欢看《红楼梦》,《三国》,《水浒》。
书看多了,又爱画些小人,就开始编起故事了,上课的时候,遇到数理化,我就在课本上一边画一边加旁白说明,写得不亦乐乎,遇到文科,我便瞪大了眼睛,深怕一刻没有吸收到知识。如此一来,文科、数理科的成绩简直是天壤之别,而我的级任老师也为此头痛不已。
会开始写小说,正式的像篇文章,是小学的语文老师所引导的,那时我五年级,每年作文。壁报比赛,我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次。刚升五年级换了级任老师,她常常把我的作文拿来读。上作文课,用小楷毛笔写,我总是因为写不完而特别准予带回家写,一本薄薄的作文本,三两下就写得满满的,那种年少单纯对文字的爱,真是清澈的记忆。 有一回上数学课,我埋头苦写,却不知道数学老师正从身后走近,一把抽起了课本,还说:“曹同学,难怪了,每回上课总见你很用功,原来你都在写小故事。”那一整天我心中都忐忑不安,深怕被打手心。
下课后,级任老师叫我到办公室,我去了,远远地不敢靠近她的桌子,结果她拍拍我,说:“要处罚你,既然你这么爱写,快放暑假了,就罚你写一万字的文章,什么内容,多少篇都无所谓。”我满心的感激,兴奋地拿回了数学课本。回家后,我将课本取出,赫然发现课本上的故事被红笔圈点,而且还帮我改了错别字,不通顺的地方还特别在一旁注解。于是那年的暑假,我交出了自己的第一篇长篇小说,整整一万字。虽然如今想来一万字也不多,但对当时的我而言,真是长篇小说了。 至今,我还感谢老师的爱和用心。
初一后,我沉迷的书更多了,看过了金庸。琼瑶的文字,我开始读赛珍珠的《大地》系列和《红楼梦》,也疯狂地迷恋唐诗、宋词、元曲,常常和自己比赛,每天读一首,背一句,虽然常常有读没有懂,可是对于从小家人不在身边的我而言,书中何止有黄金屋,书中简直有温暖、有真倩。在书中的人生精彩动人,我多希望永远栽在书海里而不要去面对自己孤独平淡的童年。
长期习惯写日记,从简单的记事,到后来无所不写,另外也继续写杂文,没想过当作家,只是爱写,和另一种对文章的尊敬。 文字的力量,可以使空变有,令人感动,挑起人的情感,它的动人,会让读者随内容起伏。小说跟散文比起来,最伟大的,就是篇篇文章不但有共鸣,文笔精美,且能将作者思想中虚构的人物当真,一一拿来讨论,甚至永无休日,那真是写作的乐趣啊。
长期以来对自己文学底子无法深植引为憾事,但我不放弃,努力自修,也许我写得不好,但至少我尊敬这件事,我也真实地去创作。 但是,我不懂,既然神佛上天给与了某些人文字的才能,却有一小撮人,利用这个天分做为争权哗众取宠的工具,将原本代表真。善。美的创作化成武器,伤害他人,文字的尊敬、良心何在? 报道的可贵,在于将真实的内容转达给阅读的人。
譬如在第三世界那样艰苦的环境,有因理想而远赴当地,然后忠诚地传达讯息给我们的文字及图像工作者;也有在战乱区域,将生死置于度外的狂热人们,只为了记录历史轨迹。还有在每天报纸的不同版面里,或是国家。或是社会、或是艺术。或是娱乐,那一群辛苦奔波的记者们,我常想,当时他们刚从学校毕业,是怀着如何的热情,如何的理想,来为这个国家上传递出一篇篇公平。 公正。公开的内容。
可是,身为一个置身之外的外乡人。也曾经被许多流言,却不求实情的事情扭曲。以往听了这些只能私下流泪,一些说者只求痛快,听者添油加醋散布谣言,然后就没事了,但带给当事者的伤害,却可能是一辈子的。你认为是个玩笑,对我们而言,却会使亲人蒙羞。朋友失和,流言虽说难以以假乱真,如今却可以假乱真,理问在?何以诉? 以往多年来,有胡言乱语,我总是顺它去,不理睬,但这样息事宁人,却被夸大成默认,阮玲玉曾为人言丧命。
但到了一定年代后期,只要扪心自问,何足以惧?我们努力维持形象,端正生活,要年轻人相信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可是有时,我们也不禁叹气,真的有公平这两个字吗? 现在,我终于出声了,善意的批评我愿意虚心接受,恶意的攻汗,我虽不见得能立刻得到澄清,但只要脚踏实地,好好做事,也不因此挑起怨忿或存报复心,只要日久,必定会有明朗的一天。
笔在手上,下笔的人是否心正,有良知,他心里一定明白。只要自己了然无愧,端正行事,人言何足以棋?更何况因此轻生厌世。 将“人言可畏”这四字,在可字旁补上人字部,便成了“人言何畏”,如今我已不在乎名利,只求用心将每件事做好,既不委屈自己,也不为了求假名莫名含辱。的确,只要行得正,做得真,顶天立地,人言何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