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卷】21《诗经‧邶风‧绿衣》:悼亡之首(郦波:中华诗词课)

国风·邶风·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綌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词句注释

⑴里:衣服的衬里。

⑵曷(hé):何,怎么。维:语气助同,没有实义。已:止息,停止。

⑶裳(cháng):下衣,形状像现在的裙子。

⑷亡:用作“忘”,忘记。

⑸女(rǔ):同“汝”,你。治:纺织。

⑹古人:故人,古通“故”,这里指作者亡故的妻子。

⑺俾(bǐ):使。訧(yóu):古同“尤”,过失,罪过。

⑻絺(chī):细葛布。绤(xì):粗葛布。

⑼凄:凉而有寒意。凄其:同“凄凄”。以:因。一说通“似”,像。

⑽获:得。

精讲

①此诗前人认为是庄姜因失位而伤己之作,今人一般认为是男子的悼亡之作,表达丈夫悼念亡妻的深厚感情,是中国文学史上传世最早的悼亡诗。

唐代孔颖达《毛诗正义》:“作《绿衣》诗者,言卫庄姜伤己也。由贱妾为君所嬖而上僣,夫人失位而幽微,伤己不被宠遇,是故而作是诗也。”

宋代朱熹《诗经集传》:“庄公惑于嬖妾,夫人庄姜贤而失位,故作此诗,言绿衣黄里,以比贱妾尊显.正嫡幽微,使我忧之不能自已也。”

②“男子悼念亡妻”说,具体原因如下:

将“绿衣”作为男子之服,即古代男子日常服饰。

闻一多先生在《风诗类钞》:“《绿衣》,感旧也。妇人无过被出,非其夫所愿。他日夫因衣妇旧所制衣,感而思之,遂作此诗。妇人之服,不分衣裳,上下同色,此曰绿衣黄裳,知是男子之服。”

这里闻一多先生也阐述了自己对“绿衣”的理解,而且“女所治兮”若将其看做女子所做的衣服,这种说法貌似有了一定的合理性。

这种说法后来延伸到丈夫悼念亡妻说。

余冠英《诗经选译》:“诗人睹物怀人,思念故妻。绿衣黄裳是故人亲手所制,衣裳还穿在身上,做衣裳的人已经见不着了”、陈介白《诗经选译》:“这是一个丧偶的男子思念故妻的诗。诗中写他睹物思人,看到绿衣黄裳是故人亲手所做,而今衣裳虽存,人已不在,不禁怅惘感伤。两言我思故人,此中正不知多少呜咽悲哀。”

而且现如今很多学者认同了这首诗歌的悼念亡妻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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