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2017年10月23日 星期一 天气晴
01
手机屏幕亮着光，是苏晨的来电显示，还在赶去飞机场路上的我看到她的电话后摁下拒绝接听，这是她打给我的第十个电话。紧紧盯着车窗外这座城市的沿路风景，迷离的眼神里掺杂着这十年来对她所有的爱与恨。
经济舱里弥漫着标准式的普通话甜美声音，空姐时不时提醒着乘客把随身携带的电脑手机调为关机模式。把手机调为关机后，望着窗外浩无边际的蓝空，我静静躺在椅子上回想这些年来关于我爱的她。
眼皮愈发沉重，渐渐我进入梦乡，梦见十年前那个腼腆害羞的自己。
我并不喜欢这座城市，他们都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而我却是因为一个人，习惯一座城。
今年是我来这座城的第十年，但我依旧没能喜欢得上这座城，只是习惯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她。就像她只是习惯我的存在，却依旧没能爱上那个真实的我。
02
我是农村来的孩子，父亲是村里的村官，而母亲则是村里的小村医。承蒙他们对我的素质教育培养，我才有机会从乡下一路拼劲全力被保送到市里的重点高中。我被保送重点高中后进行魔鬼式的训练，终于在三年后考上了小有名气的大学。
高考后来了这座快生活的城市里读大学，刚开始的我很无味，我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看书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业余兴趣，也很少同舍友们出去鬼混。
与他们每天忙碌着怎么泡妞，怎么出去混相比，我就是个奇葩。从乡下来的我即使在市里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但还是没能融进他们的生活里。
直到有一天被宿舍里的猪队友拉着我参加院里的运动会，我才慢慢变成一个“正常男性”该有的样子，该有的生活。
初次遇见苏晨就是在那场运动会里，那天的她扎着个高高的马尾，披着院里学生会标配的工作服，手持着指挥棒在赛场上指挥运动员的进场。长长排队中便有一个我，我站在队末尾向周边瞟几眼时就被前方苏晨的指挥时的声音给吸引住。，甜美的音色让人有种莫名的腻腻的感觉，会霎时间让人爱上这种嗓音。
风轻云淡，凉风席面，苏晨与旁边的部员轻声嬉笑的画面像极了个天使，眼睛里就像星星亮着光，散着芒。
那天过后我便记住了那个高马尾的女孩，后来听舍友在宿舍讨论时才知道那天运动会上那个指挥进场秩序的女孩叫做苏晨。
从此以后苏晨便住进了我的心窝。
03
有时在校道上，匆匆赶去教室的途中，幸运的话就会见到笑靥如花的苏晨，几乎每次见到苏晨都会看到她那上弯的弧度挂在她的嘴角上。
我喜欢在周末的趁着别人午休时间在图书馆四楼的角落里静静的看书。以前习惯一个人的静谧时光，后来在去图书馆途中无意见到苏晨也在那段时间里坐在四楼的另一边角落里啃书。
听说，一个人认真起来时是最能吸引到异性的时刻，我承认自己当时有那么一瞬间沉沦在苏晨认真看书时的静态模样。
我从未对一个女生有过这样的心动，至少在遇到苏晨以前我从不没有过这种痴恋的现象。
后来，四楼斜角那方的书桌属于我同苏晨一个人的闲暇秘密基地。尽管我只能假装毫不认识的样子同她背对着看着各自的书本。
心思细腻的舍友发现每当他们提起外语系里的苏晨的八卦新闻时，我都会凑近耳朵去听，于是便邪笑着对我说，“张皓哥，怎么老是觉得你对苏晨的事情很敏感呢？是不是......”
接着其他舍友也起哄，“我也发觉张皓你有点点关心苏晨的事情，真的喜欢人家大美女啊？”
“算是吧。”我被这几个哥们烦到不得不透露出自己对苏晨有好感。
“难得，真心难得我们的安静皓哥也会对清纯美女动心，要不我们帮帮你？”带头起哄的大伟笑眯眯地推着架在鼻梁上的镜框。
我轻声说了句，“嗯。”
那三个舍友还真的是我求爱过程中的助攻，听闻学校广播站缺人招新中，大伟便把小道消息带给我，告诉我苏晨在开学社团招新时就已经进入了广播站当电台主播，现在又招人便是很好的机会去接近苏晨。
作为情场很丰富的老二阿庄总是叨叨不停对我说，“阿皓哥，要追女生首先还是得进入她的生活吧，才会了解清楚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
我摸腮挠耳，想想他们说得挺对的，便兴冲冲去报了名。
04
面试时苏晨坐在面试官后排里的位置上托着下巴看着我，第一次能这么静距离看到自己的女神，瞬间心里像迸发出了火焰，热情高涨。所以面试官问的问题都能被我条理清晰的一一回答。
只是我的普通话并不是很标准，来自农村的我即使在镇上读了高中，但还带了点口话音。不过上天眷顾我，我真的进了广播站，接下来真的如舍友他们几个所说，同属于一个社团，接近苏晨的几率就多了好多。
后来，站长安排苏晨带领我同另一个女生熟悉熟悉起来，苏晨白皙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对着我们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苏晨，外语系的学生。”
看着距离我不到四十厘米的苏晨，我的内心在翻滚，情愫的迸发果然一被激发便不可收拾。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介绍自己，“你好苏晨，我叫张皓，也是外语系的。”
听到同个系别后，苏晨还笑着说我们真有缘，能一起共事。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们并不是有缘，而是我在一心想牵起我同她的红线罢了。
自从能同苏晨共事后，苏晨总是会教我怎么咬字清楚，怎么挖掘热点，怎么写稿追热点。在刚刚入门那段时间，苏晨对我特别关照，得到苏晨对我的关心，我每次都会异常的兴奋。
作为一个南方人，原本就在普通话上败了一笔。考虑到能尽快的转正，我特地专攻自己的普通话标准化，那样我就可以有一天能同苏晨站在舞台上一起当主持人。
那几个月里，除了专业课该上的课程外，我几乎花更多的时间在写稿，诵稿和训练普通话。宿舍那几个每次看到我熬夜不睡居然是在写稿，都唏嘘“爱情的魔力真是大”。
苏晨除了忙学业上的事情，还接手广播站的事情，有时看到她憔悴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她那么辛苦便帮她弄完那些琐碎的事情。
苏晨刚开始还是有点介意，但我只拿那个借口，“你帮了我好多，这些小事我来帮你没问题的”来敷衍应付她。
05
后来，学校里邀请广播台三到四位的男女主播去当晚会主持人，一向被看重的苏晨肯定能进得了主持人行列。
在竞选主持人行列前，我特地找了有很地道经验的大三师兄来指导我，为此我早早就去查资料，背稿子。
最后抉择出来的人选除了我还有另两位师兄。其中一位是台长，不用说他是肯定进的，而另一位在台里却是很少管理我们的大二师兄。
竞选结果出来前，苏晨特地约了我出来喝东西，刚开始以为她只是单纯同我聊聊主持人的事项而已。
但仅仅是我想得太简单而已。
“阿皓，你能不能把那个名额让给全海师兄，他好像对这次主持特别感兴趣，而我也好想能在他退站之前同他合作下。”
我怔怔看着她那好看的皮囊，那双散漫星星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芒。此时的我发现眼前这个我心动许久的女孩不再是原初那个女孩。
我刹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她，于是便惊慌失措的喝着杯里的卡布奇诺。第一次觉得他们口中纯香的卡布奇诺原来也可以那么苦涩。
原来，这个口味并不适合我。
那个晚上我迟迟睡不着，望着苏晨接连发来的信息，我头脑眩晕得发疼。那晚我彻夜失眠，一个人躺在床上里眼神迷离，脑袋里嗡嗡转的都是那几天熬夜背得熟透的主持稿。
清晨，外边的霜冻沾满校园埋眠的枯枝败叶，呼啸的冷风席卷着整个城市。入冬了，头一次在北方体会这种刺入寒骨的冰痛。
原来，我问并不喜欢这里的寒冬，这一刻的我甚至想逃离，但我舍不得，舍不得她。
我回复了一句“好的”，摁下发送，然后倒头就睡，直到天昏地暗才起得了床。
那次的主持我整整准备了两个星期，因为苏晨说的一句话，我没再竞选。苏晨只看到全海师兄对最后一次主持的向往，却没有看到我为了能同她并肩同站所付出的这些努力。
过后，我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苏晨同全海师兄在台上合作默契交流十足，而台下的我像足了个痴汉傻傻等待着这份见不到边际的暗恋。
06
那年的圣诞节，我早早准备了圣诞礼物给苏晨，圣诞前夕的平安夜，我来到苏晨的宿舍楼下，手里拿着礼物。那时苏晨已经在楼下等着我，长发及腰的苏晨裹着大围巾超显可爱，扑通红透的脸蛋被厚重的围巾大衣包裹成了个“小苹果”。
我拿出自己包装好的平安果递给苏晨，苏晨笑眯眯的收下，眼睛弯沉而又闪亮，像极了那闪闪发光的星星。
“张皓，谢谢你啊，也谢谢你之前把名额让给全海师兄。”
“没事，小意思，以后我还是有机会参加的。”我蒙着良心说瞎话，事实上我只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而不是因为我以后还有机会。
“呐，这个是我之前去寺庙求的平安手绳，送给你。”说完苏晨便把手绳系在我的左手。从此，那条手绳一戴便是十载。
那一瞬间我似乎拥有了苏晨待我的温柔，柔情似水，久久难以抹去。看着左手的手绳，我告诉自己，“放弃主持人名额，已经值得了。”
那一晚是我开学以来睡得最安稳最幸福的一觉，因为我觉得自己离苏晨更近一步了。
宿舍的兄弟紧接着怂恿我表白，大伟说时机到了，再不表白苏晨就被别人抢走了。
于是在元旦那天，我信心满满的到花店买了一束淡紫色的满天星准备向苏晨表明自己的心意。
当晚我拿着按键手机发了条信息给苏晨，只是她说迟迟没有回复。
寒风冷冽，刺骨心窝，北方的冬天带给冷到痛到心窝的难受在那晚我彻底感受到了。
我就在她的宿舍楼下傻傻等了足足四个小时，吹着寒风，鼻塞得难受。
当看到苏晨的身影时，牵着她小手的却是广播站里的全海师兄。两人在宿舍楼下卿卿我我的依依不舍，站在远处树底下的我看到眼前这副光景，双眼早已被席面刮来的冷风模糊视野。
就这样，我还未开始的告白就结束了。我手拿着那束满天星，低垂着头走回宿舍。看着我落魄模样，大伟他们几个已经猜到了我的表白失败，于是买了几打啤酒回宿舍一醉方休。
元旦之前，我很少喝酒，元旦那晚，我喝了这十九年来从未喝足的啤酒。或者那时的我只有酒精才能麻痹千疮百孔的心，才能暂时忘记苏晨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
后来我才明白，苏晨同全海师兄早早就暗生情愫，只是一直没有表明。而苏晨过来找我聊主持人的名额的事情不只是想和全海师兄合作，而是借此机会制造更多的时间给自己。
我苦笑自己的愚蠢，原来我从未发现苏晨早对其他人已有感情。我看着左手的手绳，眼泪不知不觉从脸庞滑下。
但我还是戴着那条手绳。
07
我依旧还在广播站里同苏晨共事，每天偶尔的面对面会心一笑已经俨然成一种习惯。
图书馆四楼的小角落不再属于我同她各自的秘密基地，而在她的旁边多了一个叫做“全海”的男朋友。
苏晨偶尔还会找我出来谈谈心，聊聊自己的感情生活，她说，我似乎就是她在大学里除了全海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但我知道，我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从不亚于那个叫做全海的男生。
全海师兄并不是个很专情的男生，光他在大一时就勾搭了两位模特队的女生，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分手我也是道听途说。
这些消息是大伟几个帮我打听到的。大伟说那个全海就是个花花公子，只是传闻同苏晨在一起后就定性了好多。
也许，苏晨真的在改变了他。
我暗暗发誓，苏晨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他要是敢糟蹋，我定不会放过他。
后来我退出了广播站，因为不再想见到苏晨和全海在站里卿卿我我的模样。
嗯，我是嫉妒得发狂。因为只有眼不见才会心不烦。
大二，苏晨担任广播站的站长，偶尔还是会有很多琐碎的文案要处理，也同样会找我帮忙。每一次我都没有拒绝，尽管我自己的事情还没完成，我都会第一时间把精力放在苏晨身上。
有次苏晨有份很急的文案要处理，她急忙忙就找了我。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原本闪亮的双炯布满了血丝。于心不忍的我便又答应了苏晨，熬了几个晚上终于把文案写好。
当我送着打印好的文案到她宿舍时，才从她舍友口中得知苏晨前两晚就同全海出去看演唱会，因为赶不及完成任务便交给了我。
我看着手里打印好的文案策划书，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千万个蚂蚁一般在嘲笑我愚蠢至极。
对啊，我确实很傻，为了苏晨我可以不顾一切，只要她说的我都会毫无怨言的帮她完成。
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08
大三夏夜，虫儿在草丛里发出的声音交集在一起，似歌亦似婉转的舞乐。在看着书的我接到苏晨打过来的电话，手机屏幕那边的苏晨在抽泣着。听到苏晨的声音，不安的我担心她出事，便急急忙忙出了门。
看到坐在橘黄路灯下的椅子上的苏晨低头抽噎，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似星光的眼睛失去了常日里的光芒，有的只是不尽的苍凉，如同坠落的星光。
“阿皓，全海不要我了，现在他毕业了，却说我们不适合，他说他已经对我没有爱了。”苏晨抽噎着，泪珠子从她白皙的脸蛋上滚滚滑下。
我轻轻擦拭她双颊上的泪水，轻声应道，“没事，以后还有其他人会代替他来更爱你”。
其实我更想说出那句，“以后还有我来爱你。”只是我知道，苏晨还只是把我当朋友。
大四，我打算考研，继续深造，而苏晨想早点出去工作，便跟随着大流出去找实习。
大四那年一直在复习，那段时间我几乎很少再见到苏晨，可是我真的很想她。苏晨实习期间总会遇到一些心烦的事情，所以除了忙着复习外，我会每个星期都抽出周末时间去看看她，了解她的近况。所以每次我都是搭最早的一班客车赶过去，最晚的一班赶回来。赶回学校后又开始复习。
尽管很累，但我却依旧觉得很满足。
苏晨实习的地点距离学校两个小时的车程，尽管时间对我来说很紧，但唯有每个月见见苏晨几面，我才静得下心学习。
苏晨每次都笑眯眯看着我说，真心难得你对我这个朋友那么照顾。
那段期间，我整整瘦了十斤。只是我不后悔，因为那个人是苏晨。
后来，我没有考上当初想进的学校，但也考进了个不赖的学校。庆功宴那天，我特地赶去苏晨的城市准备同她表明心意。
当我拨通号码时，苏晨笑着对我说，“阿皓，我实习期间有个男生一直追我，我感觉还不错，我觉得今晚不如带他过来让你瞧瞧？”
我瞬间冷若冰霜，紧拽着手中的车票。停顿了几秒后，我便轻声应了句，“嗯。”
苏晨又恋爱了，我与她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个未知数，而我手上那条手绳依旧没有摘掉过。
09
读研那两年我离开了这座城，来到了相隔几百公里外的城市。而苏晨早就转正，在一所外企里面当翻译。
读研那两年，有不少女生向我表白，只是我骨子里深爱的却依旧是苏晨，那个眼睛里藏着数不尽星海的女孩。
二十多岁的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去联系苏晨，因为苏晨不再是一个人。
那两年我几乎很少再见到苏晨，只有每年的苏晨生日会我才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苏晨的视野之内。因为她不再是单身，我的过多在乎只会让她的男友多疑。爱她，我只能祝她幸福。
完成研究生学业后我没再继续深造，因为我思念苏晨，我想能留在她的城市，即使只是简单见面聊聊家常也好。
后来我进入了苏晨所在的公司，由于自己的能力见识及导师的推荐，我在那所公司混得风生水起，深得领导赏识。
而苏晨的男友却一向看不惯我，背地里说完靠家里的关系在公司里走后门。原本就是农村出身的我哪有后门可走，只是我却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故意针对我。
我想，是因为苏晨。
尽管苏晨直解释我只是她的好朋友，但她的新男友却依旧无中生有，处处找茬。后来某次公司的重要文案被窃，而苏晨被追究，我知道此事很关紧要，关于苏晨在公司的升职命运。后来我把这件事顶替了下来，带来的结果就是我被公司降职考察。
因为这件事，苏晨对我深感愧疚。这件事是她男友干的，但她却没有勇气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为我说话。
因为这件事，苏晨同她男友闹翻了，此后我才知道，他的男友借此机会利用苏晨来让我失去晋升的机会，甚至恶狠狠的希望我能远离他们。因为他知道我可以为了苏晨倾尽所有。
他们分手那晚，苏晨男朋友醉醺醺的到我公寓楼下找我，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张皓，别以为你对苏晨那么好她就会爱你，你看你为她差点被解雇，她还不是不敢把我供出来。告诉你，她不爱我，更不可能爱你。”
言语里带着嘲讽和泄愤，但我却依旧很无味。他说的，我都懂。
的确，苏晨对我只有无限的感激和愧疚，却依旧没有爱。
可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对她痴情。
再后来导师推荐我到春城工作，想到了这座城还有我爱的苏晨，我一再推托，因为她在哪，哪里便是我的落脚之处。
10
转眼是苏晨27的生日，苏晨家里急促催她带个男生回家，而我便成了苏晨的冒牌男友。对此，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期望我可以有一天真正的与苏晨相拥相吻。
哪怕，只是一个梦也好。
我说，“苏晨，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手持束带刺的红玫瑰，双手捧上送给苏晨。
苏晨接下，笑眯眯的眼睛再次藏满无数星海光芒。
我以为，我真的得到她的爱。
同她恋爱的那一年，苏晨允许我牵的手，允许我同她亲吻，却不曾让我碰她。
我以为，她只是婚前保守而已。
后来，我向苏晨提议早点办我们的婚礼，毕竟我们已经不年轻了，只是苏晨却一再推托。她总是托起她的下巴，嘟起小嘴对我说，“才恋爱一年，还没能真正了解对方，那么急促干嘛呢。”
我顺从的点点头，不再催她。
恋爱一年，而我已经爱了她十年，早已把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分得清清楚楚，记得滚瓜烂熟，早已把她归纳进我的生命里。
爱她，我甚至胜过爱自己。
某天晚上，我在翻东西时无意中看到苏晨当年与全海师兄的合照，我紧紧掐握住那些照片，恨不得把它们撕得粉碎。
转瞬间，手机显示一条未知人发来的短信，刺骨骨写着，“张皓，劝你一句，不要再对那个女人那么痴情。苏晨已经同她老相好缠绵在一起了，不信你现在就过去看看。”
看见这些语言讽刺得入骨，我已经猜到这个未知人就是苏晨那个陷害我的前男友。
我披着件外套便连忙打车到信息所显示的地址，嘴色惨白的我不敢休息片刻。
眼前的这副光景像极了大一那年我在苏晨宿舍楼下看到的“缠绵”，此时的苏晨正和全海紧握双手从摩天轮的售票处走出来，焕镁灯光下的映射下，苏晨与全海相拥相吻。
我怔怔看着她同他，仿佛这世界都已经崩塌，而我埋在瓦砾底下怎么喘息都得不到一丝温存。
一年了，苏晨与我相吻时却从没有过这般沉迷，这般眷恋。
她会爱我，只是我给自己添加的独角戏罢了。
望着左手的手绳，现在的我才敢清醒过来，原来我真的从未拥有过爱情。那晚，我拨通导师的号码，告诉他我已经考虑好到春城工作。
梦醒了，航班又传来甜美的提示，“尊敬的乘客们，您即将到达春城，请带好随身物品。”
我带走了所有东西，唯独把戴了十年的手绳丢掉在那架飞往春城的客机上。
经过春城的某商场，忽然传来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THE END
我是羅菇凉，想写走心的文字，交走心的朋友，愿你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