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来的途中,建朗带着我们又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去见他的哥们。
在那里,建朗的朋友带着我们去了极地海洋世界,已经不止一次去过海洋馆的旭儿对色彩,形状和大小各类的鱼儿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在馆里懒洋洋地走着,什么海豚啊,海豹啊,海狮啊,水母啊……都不能让他打起精神。
倒是阳阳,人生中第一次见过如此多的鱼类,他兴奋得两只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特别是看海狮的表演时,前面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用两只小小的手去推前面的人,那个被推的人回头一看是一个还被抱在怀里的胖嘟嘟的婴儿在推他,他就连忙笑着示意我们到前面去。
我像个导游般给这个对世界,对海洋,对鱼类充满了无限好奇的孩子讲解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宝贝,这是小丑鱼,这是珊瑚礁,这是水母……”我不知道这些介绍是否在这个十个月的孩子心里留下了印象,但是他对新事物的好奇激发着我想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的欲望。
在这个城市我们仅仅停留了一天。
回家途中,一家人都归心似箭。旅行了一个星期,当说到回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留恋那些陌生而美好的风景,也没有人依依不舍,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飞到家里。
家里,奶奶包好了饺子在等着我们。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浓香的肉馅饺子味扑鼻而来。“还是家里好啊!”旭儿开心地说到。
在家里呆久了总想去远方看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体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可是当旅行结束推开门,感受到家的气息的那一刻,又会忍不住感叹,“还是在家里好呢!”
旅行结束后,日子又变得和从前无二,我和建朗每天过着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旭儿和阳阳在一点一点地成长,但是每天并不能看到成长的痕迹在哪里,直到某一天,突然发现阳阳之前够不到的洗水台现在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摸到了,才会不由自主地感叹,哦,孩子长高了!
当阳阳一周岁的生日到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察觉。
某个下班后我还在办公室奋战的日子里,建朗打来电话,“木子,阳阳的生日蛋糕你买好了吗?”
我忽然一惊,前几天还在惦记着的事儿竟然在这重要的一天里忘得没了踪影,“我竟然忘了买了!你赶快去蛋糕店看看能不能订到了?”
挂掉电话,我便骑着车子飞奔回家里,推开门,旭儿快速冲到我的怀里。阳阳在奶奶怀里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一边伸开胳膊求抱抱。
我把这个肉嘟嘟的小娃娃接过来抱在怀里,心里满是愧疚,“怎么就把生日这事儿给忘了呢?”可是他并不知道是他生日,他只知道那一刻被我抱在怀里是安全的,快乐的,他看着我笑得眯起来的小眼睛是多迷人啊!
过了一会儿,建朗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回来了。“谢天谢地,幸亏没有提前预订也能买到这样大的蛋糕!”
吃过晚饭,旭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蛋糕了。
“阳阳宝贝,今天是你一岁的生日哦,我的宝贝竟然都已经一岁啦!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永远快乐!”我使劲儿地在这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蛋糕的小男孩脸上亲了一口,他咯咯笑着,声音如天籁般悦耳!
建朗关上灯,点上蜡烛,昏暗的客厅被摇曳的烛光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祝你生日快乐……”旭儿大声地唱起来,我和建朗也跟着唱起来,奶奶也拍着手唱起来,爷爷不唱,他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孙子们。
欢快的生日歌,闪烁的烛光,温暖的家人……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湿润了。
“谢谢上天赐给我这样的幸福!我亲爱的宝贝们,愿你们永远快乐!妈妈爱你们胜过了爱我自己的生命!胜过了爱这世间的一切!”
我抱着阳阳对着生日蛋糕和摇曳的烛光在心里默念着。
随着一声长长的“呼”声,蜡烛灭了。“妈妈,我也许了愿,我希望弟弟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我还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旭儿在黑暗中兴奋地说着。
我和建朗相视而笑,“旭儿,你不是说长大了就要去当兵了吗?还说谁都不能阻拦你的,那怎么还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
“这个嘛,哎,那算了吧,为了你们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的愿望,不去当兵了,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哈哈,宝贝,其实只要一家人的心是在一起的,就是不管你走到哪里,去做什么,心里都牵挂着家,牵挂着家人,那一家人就像在一起一样。以后等你长大了如果还想做个军人,那你就去吧,爸爸妈妈都不拦着你!”
“是的,儿子,爸爸和妈妈一样都支持你的梦想!”建朗一边给大家切着蛋糕,一边对旭儿说到。
这小子早已垂涎于面前的蛋糕,已经没有心思再和我们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相差了三岁的小男孩,在这样特殊的情境下不禁思绪万千。
在十多年后的将来,他们会如插上翅膀的雄鹰奋力飞翔在自己的一片天空,会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他们会为生活奔波,为事业而忙碌。
而我和建朗呢,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模糊,渐渐学着去放开手中的那条由牵挂和爱揉成的隐形的线,让他们勇敢点,再勇敢点,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未来,去开拓更宽广的人生空间。
而我们会站在原地等他们,等他们飞累了给他们一个舒适的空间休息,等他们受伤了给他们一个温暖的怀抱和暖心的安慰,等他们沮丧了鼓励他们重拾前行的信心和鼓起踏上征途的勇气……
此生能够做他们的妈妈,该是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才能换来的缘份。
孩子们,谢谢你们选择了我做你们的妈妈!因为你们,我觉得做女人变成了一件极为骄傲的事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