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是周五，程程回家的日子。
刚走出办公室大楼，程母就打来了电话，“程程啊，早点回来，你爸爸今天晚上也回家吃饭……”挂断电话，程程深呼一口气，用力地握了握手机。
没有告诉母亲的是，今天晚上可能有人和她一起回家。之所以是可能，是因为程程也不确定，在告诉了男朋友宋辉那件事后，他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见母亲。
宋辉是程程隔壁部门的主管，比她大三岁，个子高，长相也英俊，是现在流行的小眼睛帅哥那一型。刚入职不久的程程，对他一见钟情。
因为性格内向害羞，程程一直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本以为这段感情会这样无疾而终，但在一次公司内部聚会上，二人恰巧坐在了同一桌。
成年人的饭桌上，话题自然离不开各类八卦，很快，单身的俩人就被大家明里暗里地撮合。程程一边小声地抗议，一边却羞红了脸庞。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宋辉看在眼里……
02
坐上回家的公交后，程程想起了程母刚刚说的话，爸爸今天晚上又要回来了吗？她扭头看了看窗外，天空更加阴沉了。
离家越来越近，程程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她忍不住掏出了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微信，和宋辉聊天界面的最新消息依然是自己发的那两条。
“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来吧。”
“我大概六点半到家，如果你还愿意来的话，在这之前给我打电话好吗？”
不过时间好像停止在了昨晚，就在她讲述了那件事之后，宋辉再没联系过她。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后，程程还是有些难受，难受的喘不过气。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程程激动地手指开始颤抖。可当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并不是“SH”时，她猛然坐直的身体又一下子瘫倒在了座椅上。
03
“喂，我回家啊，还在路上……恩，一个人……额，宋辉他今天要加班，下次再来……”
放下手机，程程的鼻子酸酸的，抬头看了车顶好几分钟，才憋住了眼泪。
很快到了自家小区楼下的花坛，上楼前，程程不死心地又一次点开微信，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复。
“程程，对不起……”后面还说了什么，程程没太看清。之前在车上被憋住的泪水这下子来得变本加厉，止都止不住。
在程程决定蹲下放声大哭之前，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突然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懒得抬头，这人却又走近了一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
“有病啊！”正好气不顺的程程猛地站了起来，准备一巴掌拍回去。抬头发现不对，已经扬起来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这人刚刚才跟自己打过电话。
“你咋来啦？”
程程见那人没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来干嘛？怎么不说话？”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在这里哭死过去？”戏谑的声音里却难掩关心。
04
二人一起上了楼。客厅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六道菜，程母坐在沙发上，侧身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后，程母抬起了头，满脸欣喜：“哎，李杨你来啦？快来快来，坐下给叔叔阿姨看看。自从你们家搬走后，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李杨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程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并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好！叔叔好！”
程母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对着另一头空荡荡的沙发感慨：“老程，你看李杨都这么大啦！他小时候还和我们程程在一个盆洗过澡呢……”空气里静悄悄的，屋子里回荡着程母一个人的声音。
程程站在一旁，忍不住红了眼眶，别过了头。
饭桌上，上位空着，却依样摆放着椅子，筷子，以及一大碗米饭。程母一直关心着李杨的近况，并时不时和上位“讨论”一番……
05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你同意让我上楼，不就已经知道我知道了吗？”
程程顿了顿，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没关系，我不介意。”话落，看到程程的脸色没有异样之后，李杨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们家虽然搬走了，但我妈妈和之前的几位邻居阿姨都有联系……”
“五年前的那场事故，爸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一直到现在，妈妈也不愿意接受事实。久而久之，她开始有了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爸爸一直都在！”轻飘飘的语气，程程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这一次提问，她的语气里有了刨根问底的意味。
“事故发生之后，我有回来找你，但你和阿姨去外婆家了。”李杨答非所问，“之后我被家里安排出国读书，等我回来后，你已经和宋辉在一起了……”
程程一怔，抬头发现李杨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不知何时起，当年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转悠的小胖子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恍惚间，李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他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永远不会来了。”抬手摸了摸程程的头，“不过别怕，以后有我呢！”
程程重重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