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上说,野猫爱鱼已经算是简书大咖。
至少可以说,是简书平台的成名作者。
今天,有幸读到他的作品《#新中式宠妈艺术#娘在,家就在》
无疑,这是母爱主题的散文作品。而母爱主题,似乎已经再难写出新意了。而对母爱的吟唱,如果从诗意的角度出发,也足可以在文学的世界里,搜检出太多太多的作品。
所以,想要将母爱主题写得成功,是极为不易的。
但野猫爱鱼则让人觉出了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文学笔力。
这也是我经常对作家们说起过的,一个作家,对生活要举轻若重,发现生活细节中闪亮而温暖的东西,而落笔时,则又要举重若轻,你不能被生活之重压垮。道理很简单,读者期等着你从生活中抽丝剥茧,读到他所需要的生活之重、生活之轻和生活之痛。
关于生活之轻的话题,今天先起个头,也暂时先放一放。我可以在我们简书江山文学院开讲时,为各位文友畅谈这一话题。现在我们回到野猫爱鱼这里。
作者起笔写道:
我的母亲今年八十二岁,头发已花白,脑后常打着发结,脸上被岁月之刀刻下一道道皱纹,但二目炯炯有神,声音洪亮,谈吐清晰。母亲虽年过八十,还是那样耳聪目明,这也算是我们子女的福份,人们常说:娘在,家就在,娘去,不知何处是归途!
作者起笔就将母亲的形象以两副笔墨尽皆呈现出来,颇有点《论语》中所所谓“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野猫爱鱼起笔就将忧与惧的感情全然交付给文本与读者,确实,笔力非凡了。
也由此,激发读者对年轻时美丽母亲的想象。作者也因此顺其自然地描写母亲年轻时的情形。我们看到的是,母亲命途多舛。
然而,对母亲命运的坎坷,作者却全然以一副平静的笔墨来展开的。也由此,我们发现,母亲其实是以一种平静的心态,看待中国女性苦难的菜籽命的宿命的。
因而,这篇散文,倒是别出心裁,另辟蹊径,以对女性宿命的书写与思考切入,将读者带进一种深沉而感伤的情境中,也从而提炼出“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德”的主题。
可能已经有很多读者已经注意到了,作者在选择这一题材时,其实就像自己的母亲面对由儿子照顾她的大小便一样,遭遇了一种伦理的困境与难题。
然而,在我们看来,恰恰是这种伦理困境的书写,使母爱主题更显深刻。这种无法回避的人生尴尬,其实是代际之间必然遭遇的话题,然而,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很多伟大的作家将这些生活琐碎回避了、省略了,但在野猫爱鱼这里,却是以一种感伤与温馨的笔触,将这一凝重而沉重的生活点点滴汇聚起来,以貌似平静的笔角,深沉地写出了反哺与跪乳的亲子之爱中的终极关怀意识。
而这样的主题,坦率说,在简书上读到,作为评论家的我,是非常欣慰的。
毕竟,简书写作,更像一个人的成长,有一种野蛮生长的态势,这是网络写作的瓶颈。然而,我们要说的是,恰恰,在野猫爱鱼这里,他以丛丛叠叠的写作和文字的累积,形成了对自己瓶颈的突破,也因此在累积成自己高度的同时,竟然不经意间形成了自己散文的高度,也因此形成了简书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特别是在最后,作者将母亲当作孩子照料时,而母亲则母性天然流露,“生怕我的脚露出被外冻着,把被子捎得严严实实的,紧紧地把我脚搂在怀里”,瞬间,“我的眼眶里溢满了幸福的泪水”,而“我”一见到母亲,则“总习惯把母亲抱一下,脸挨脸亲一下”的细节刻划,则让读者从幼子与老母这相互扶持的人生风景和这一精彩的文学细节中,体会到作品中终极关怀的深刻与力道。
于此,点出家的内涵,我相信,这是作者不经意的情感爆发,是一种情感蓄积到快要达到极点时的自然呈现。作者在这里,显然,其笔墨已经由情感驱使而不再受理性控制。因为,普泛意义上的家,更赋有着宗族传承与世系代递的深刻内涵。但在这里,作者超越了这一切,将这所有的厚重交给了一个老母的形象,使母爱作为一种人生的归宿这样的主题凸显出来,也正是在提醒更多的人,人们对普泛意义上的家的认识,其实,应该将更多的宗族文化,让位于母爱。
“娘在,家就在!”这一来,这样的主题,就显示出更有冲击力的情感力量。
而如果有心的读者曾经读过李汉荣的散文《远去的乡村》,我们就会发现,野猫爱鱼散文中的母亲形象,正好是与《远去的乡村》中的父亲形象形成了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对接。李汉荣的散文中,父亲失去了土地与家园,宗族传承链上最后一代人见证了最后的家园的凋零,而在野猫爱鱼这里,则表现出一种转型时期的执念:娘在,家就在。家园、家乡、土地,都会因母亲的存在而统统存在。
这样,我们就会再一次发生联想:经典作品中将母亲比作大地,而大地赐予人之子以力量。
这应该是这篇散文所引发出的文学联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