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突然想起几年前听到的一个故事,很想记下来,因为害怕自己自此在时光的洪流里再也无法记起当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对于这个城市而言再平常不过的午后,日光依旧穿过玻璃,温暖地撒在身上,佩姐倚在柜子边顺手点起了一支烟,说起自己曾经在异国的街头卖唱的经历。
说来也好玩,佩姐走南闯北多年,除了泡的一手好咖啡外,也只剩下那张能说会道、侃天怼地的嘴了。佩姐不会弹吉他,因此做不到像文艺小青年那样自弹自唱,面前摆个破旧的吉他盒,看着行人投下或多或少的纸币。可是佩姐却在异国的青旅结识了这样一个会弹吉他的青年。据说他一路卖唱旅行,在很多城市的大街小巷抱着吉他唱着不同的歌。钱够了就出发,没钱了又停下来。至于他俩是怎么遇上的,佩姐并没有详谈,只是提及了当时的旅程里两人过的并不富裕,佩姐的相机被偷了,而吉他青年莫约是用完上一次卖场的积蓄。于是两人约好五五分成,出了门便跑到当地最大的广场找了个台阶坐下。
打开琴盒,调音,拨弦,试唱......
佩姐说自己只会唱中文歌,于是便在那个国度唱了一次人生中最难忘的KTV。 一曲唱罢,身边意外地聚集了很多中国人,大家鼓掌欢呼说着再来再来,上下摸索着零钱投入那个旧旧的吉他盒。
“人越来越多......”
佩姐抽完一支烟,接着点了下一支,烟雾缭绕间,转过头问了我一句:“你能不能想象在那个陌生的国家里,身边坐着一群和自己一样肤色,说着同一种语言的人,和你一起大声唱着《义勇军进行曲》......那种感觉就像暴雨后的孤岛突然迎来的船只,世界上原来你不是独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