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背上的季节变迁——《小牛的春天》

竟然有这样一本书,不用器材,无需光影,手指轻轻翻阅就能传递出摄影的效果。聚焦定位,调整光圈,拉近拉近再拉近,然后拉远拉远再拉远,在这样的远远近近中,时光流逝,四季更替,又是一年。牛背上的季节变迁——《小牛的春天》,[日]五味太郎著,[日]猿渡静子译,新星出版社2012年出版。

春天来了,一头浑身雪白的小牛儿矗立在粉红色的背景里,黄色的蝴蝶围绕在小牛耳旁。雪融化了,小牛的背上出现了黑色的斑块。镜头拉近,只看到小牛的半个脸和上半部分身躯,突出了牛背上黑色的斑纹。镜头继续拉近,牛背上的斑纹演变成了黑色的土地,草儿冒出了嫩芽。小牛不见了,在棕黄色的土地上花儿盛开,草长莺飞,风来雨至,雪花漫天。春天又来了,镜头拉远,白茫茫的雪地边,露出了小牛的一只耳朵。镜头继续拉远,小牛黑白相间的脊背清晰可见。镜头再拉远,小牛又矗立在了粉红色的背景里,它的角儿长出了一点点。

这本书一共32页,只有简简单单的77个字,如果把这些文字集中在一起,就是一首儿童诗。春天来了/雪融化了/泥土露出了脸/草儿冒出了嫩芽/花儿开了/草儿长得很茂盛/风儿吹过/暴风雨来了/很安静/下雪了/雪花铺满地/到处白茫茫/春天又要来了/雪融化了/小牛的角长出了一点点。这样的表达形式,使用了最基本的名词、动词等实词语素,运用了主谓结构这样最基本的语句形式,对自然形态进行了最单纯地描述,极其简洁。

本书在绘画上也是极简主义。大部分的画面分为上下两大部分,以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的比例进行了划分,这非常符合摄影中的三分构图法,视觉舒服,重点突出。作者对颜色的捕捉更是敏锐,同色块大面积的使用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单纯的力量。棕黄→橙黄→明黄→浅黄,黄绿→深绿,深棕→深紫→酱紫→粉红,这一系列渐变色的广泛运用让我们感受到了色调的流变。颜色在一点一点的变化,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生命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本书最精彩的地方在于文字和图画的若即若离。刚开始时,文字和图画是疏离的,文字讲述季节的变化,图画的主角则是一头小牛。随着镜头的推进,小牛的身体与大地的形态融合在了一起,文字和图画开始合奏。后来随着镜头的扯远,文字又开始疏离,但到最后那就句“小牛的角儿长出了一点点”,文图达到了高度的契合,经过一系列的铺垫之后,读者会豁然开朗,有意犹未尽之感。

家中的小朋友非常喜欢这本书,她注意到了小牛身上的黑色斑块最终演变成了万物生长的大地,她关心风儿吹过时小女孩那顶飞起的帽子,她在乎暴风雨中踟蹰前行的路人那把打不开的雨伞,她好奇一片金黄的秋天里,那个安静的女孩吹的是什么乐器,她最喜欢雪地里那四个尽情玩耍的小孩儿,最有趣的是,小朋友还兴致高昂地为这本书配了一张画。

春夏秋冬的季节变迁融汇在了一头稚气十足的小牛身上,作者的巧妙构思和大胆联想让我们叹服,而书中传递出的时光感叹和生命情怀也让人分外感动。又是一年春意盎然,那只小牛壮实了不少。日子像流水一样从指间划过,我的那个小朋友也在悄然长大,她的个头已经到了我的胸口,她的头发已经梳起了小辫,她已经开始迷恋蕾丝边和白纱裙。宝贝儿,愿时光的雕刻让你更加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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