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十年,我第二次来到重度沟,她已经面目全非,让人不敢相认,仿佛一位稚嫩纯朴的乡村小妞变成了现代性感的都市女郎,美则美矣,可惜纯真不再。
十年前初识,她是安静的、简单的。一路逆着清澈见底的小溪,拾级而上。水声淙淙,绿树幽幽,因落差而形成的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瀑布,把青山妆扮得灵动而富有生气。到了晚上,明月静静地悬在空中,托着月亮的,是曲线优美的墨黑的山。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在月色中默立着,微风扶过,在地上摇曳出梦幻般的斑驳。两三个人在月亮下散步,只听得见虫鸣和沙沙的脚步声。她给我留下的记忆太过美好,让我一直惦记着,不能忘怀。所以一说要重游,就按捺不住,说走就走。
再次见她,乍看之下,我真没认出来。仿佛一个分别十年的好友,再次相见,满脑子都是她以前的样子,眼前这个发福了、走形了、变样了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认了。窄小的道路——路没变,只是车多了,路显得窄了,拥挤的人群,喧闹的音乐,诡异的灯光,把那一片竹海搅得全无半分意境。当初出水芙蓉般的美少女不见了,呈现在你前的,是一位浓装艳抹的风尘女郎。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大概是不忍直视了。
好在往山里面走,青山依旧,小溪依旧,瀑布依旧,否则,我真要为她痛哭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