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我们从未离开

        看了大学舍友简书上一篇题为《十年,我们第一次再相见》的文章,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大学四年里,有多少感动,有多少遗憾,校园和我们渐行渐远。毕业十年了,当青春变成旧照片,当旧照片变成回忆,当我们终于游走在为命运奔忙的分岔路口,谁都不可避免要迈过一道门,那道门叫做成长。忽然忘了是怎样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让时钟停留在那年的夏天。


        当我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时,我对自己说,这就是你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有些破旧的教学楼,有些昏暗的走道,并不宽广的操场……还记得某人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对我说:“你们学校古香古色的”,当时我们还就此谈笑了一番,如今,这古香古色将深深地埋在我的记忆中了。当摒弃世俗的喧嚣和浮华,静静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依然可以感受到刚刚走进大学时的那份激动、羞涩和好奇。那应该是九月的一个秋日,父母送我去学校,参加完开学典礼便离开学校,从未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心中难免不舍和失落,面对陌生的环境,怎会知道在这里认识的人将会是我生命中最深的记忆。很快,宿舍的八个人聊得一片火热,不久后,老大、二姐、小三、事儿、伍儿,小六、七七、臭老八便成了官方称呼,这一叫,就再也没变过。


        我们一起去上课,有种课叫大课,就是逃课也看不出来,还能带男朋友去上的课。真的很安全,因为上课老师眼神不好,点名时经常念错,错的太搞笑了,至今有些名字仍记忆犹新,人们经常哄堂大笑,现在想想,是不是那个老师用心良苦,现在我们管这种老师基本都叫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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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去选课,就像打架一样,疯狂点击鼠标,原来大学选课也要有技能,也得靠运气,千辛万苦抢到课,又绞尽脑汁怎样逃课,就是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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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去博理楼,去到那里是要经过其他学院教学楼的,我们普通人是从门口经过的。而我们一位大神是从玻璃门穿过的,真的是穿过,穿过后玻璃碎了一地,吓得在场的人目送着这位女神一路膜拜。当我们激动地去问她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大神还处于蒙圈状态,对我们说,根本就没看到那有玻璃,还好他们没让我赔玻璃,顿时整个宿舍安静了。从此以后,该学院每块玻璃上都贴着“小心玻璃”。其实,这才是现实中的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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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去吃饭,那时候没有大把大把的钱,几个人凑钱在对面狗食馆吃一顿“大餐”,以果汁代替酒,学着大人共同干杯,菜的色味已经忘记了,可是那纯粹的欢笑却依然清晰。

        我们一起去烧烤,出了门口,有人来了句“好香的臭豆腐啊”。我从没尝试吃过这种重口味,就为了这句,第一次吃了,至今仍然记得,如今周围也有“闻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据说还是毛主席亲笔提名的臭豆腐,却永远吃不出当年那个味道。

        我们一起赖床,大冬天谁都不愿起床,最后还是豪爽的山东妹子冲出被窝,半个小时后,拎着八套煎饼果子推开宿舍门口,煎饼果子!这可是我大天津的招牌早餐,主要是不能辜负我们姐们儿的这份情啊,据说至今她都记得排在他后边的大哥怒而不发的眼神,估计是目瞪狗呆了吧。

      我们在宿舍开party,区区几平米的屋子却能容下八个人的手舞足蹈,还记得大家疯时一起疯,懒时一起懒,疯累了,有人要水喝,此时,有人用刘欢的语调唱着“渴死你,我并不在意……”,于是又是一阵疯笑。

        我们在圣诞节一起去滨江道,一起逛教堂,那是第一次走进教堂。那里真的有虔诚的祈祷者,我却幻想着教堂里的一场婚礼,嗨,想什么呢,一起来的可是八位女神,女的好不好。这样之后第二年以至到毕业的圣诞节,人再也没有聚齐,因为那时有的姐妹身边已经有了陪伴的人,虽然人不齐,虽然不知结局如何,都是一段美好的记忆,我们为彼此祝福。


      我们一起去唱K,那时最著名的活动叫“夜猫”,我们谁也不逊色,果然是一群夜猫子,从进场一直唱到天亮,把歌都点了一遍,从《至少还有你》唱到《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唱了多少个年代。当然,最后永恒不变的旋律便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唱着唱着,怎么眼角有点湿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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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这载满记忆的地方,值得一提的还有和我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另一个闺蜜,她是个有深度的姑娘,有教养的女流氓,我们站在一起能说相声,我们躺在一起能畅聊梦想,我们走遍港澳台,我们只身闯入柬埔寨,我们肆无忌惮挥霍我们的青春。她说,就凭咱俩的交情,我就敢在你的生命中猖狂一辈子,然后我们放肆的笑;我说,他若折断你的翅膀,我必亲手毁了他的天堂,然后,我们痛快的哭。对于彼此,我们就是另一个自己。虽然现在不一定总能见到,但我们知道,只要需要,我们永远在对方能看得见的地方。


        值得怀念的东西太多太多,我们怀念校园里新种的树,怀念花坛里刚栽的花,怀念因考试早起在树下读书的时光,怀念不知被谁写上爱情宣言的课桌,怀念穿着拖鞋穿着T恤在楼道里闲逛的时刻,怀念六里台改善伙食时才能吃到的鱼丸面,怀念八里台打着轮胎广告的粉色教学楼。曾经,有一种运动叫冲向食堂,有一种场所叫生活广场,友情的样子有千百种,却总是让我们泪流满面。我知道,生活中,有很多时候,过去了就不再回来,只有怀念才是最美好的。


      一弦情谊未谱,半纸离愁难书,不记年,叹花开几度。不知不觉毕业十年了,还记得十年前的一天,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望着宿舍的天花板,不禁想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间怎么会过的如此快,似乎大学里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一幕幕就真实地发生在昨天,好像一伸手就能把它们抓住。然而抓到手心里的只是我们曾经的呼吸,手一松,一切又散开了,如烟,如雾,深深一吸便要感动得流泪。看着身边经过的学弟学妹们,我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了,因为,这一切不再属于我们,我们毕业了。下一个夏天,教师里又会坐满了人,可惜再也不是我们了。


      曾经就有前辈跟我们说,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当时只有这种意识,毕业才真正有所感悟,虽然会为了交作业奋笔疾书,虽然会为了应付考试挑灯夜读,但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吃苦的幸福。还记得即将毕业的那段日子,每天是被对面的学妹上课的脚步声吵醒的,再也不用一醒来就急急忙忙地换衣服,冲向水房刷牙洗脸,然后提着水杯拎着烧饼拿着所谓的书和老师同时踏进教室了,时间突然大段地空了出来,无聊成了那时一种尖锐的状态。没有人在为我们安排时间,许多空白要我们自己去填充。打牌,能从上午打到熄灯;K歌,能从兴致勃勃唱到声嘶力竭;吃饭,能从饭店开门吃到人家打烊,然后又接着去吃宵夜。青春是铁打的营盘,我们是流水的兵。那些酒后伤感的午夜,那些雨夜的烦闷,那些熄灯后的窃窃私语,那些动情的校园歌曲,都已逝去了。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挽留我们向明天走去,不管这告别是轻松还是沉重。

      爱情,是每年毕业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有些爱情脆弱得不堪一击,更经不起痛苦的分离,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那个时候,到处都弥漫着感伤与惆怅。即将分离,两个人在路边会给人一种温存的错觉,谁也不会想到谁将在下个路口转弯,从此不再折回,缄默不语,脸上露出难言的隐痛,手心的热度浸出了浊汗。离别总是要来的,谁也挡不住,更何况大学校园的交往更多的是“与寂寞有染,与爱情无关”,于是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该来的。


      那段日子,我们成了毕业的人,一种伤感的气氛延续到每一个角落。卖书的摊子摆得到处都是,学校里的毕业晚会一出接着一出,伤感的眼泪抹也抹不干。不舍与留恋引发的疯狂终于在我们留宿的最后一晚被推倒了极致。我突然发现过去那一段熟悉的日子一下子消失了。每个人不得不背负新的理想、新的目标各奔前程。几个人用同样的钥匙打开同一扇门,几个人用同样的目光,跟空荡的寝室说再见。


      毕业了,我们说好了开心的离开,可散伙饭那天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下来。那天,天空满是朝阳,也许谁都知道朝阳的背后隐藏了无尽的悲伤。可是饭局上一位同学面对面吐到另一位同学身上的桥段为这场伤感的宴席留下了经典的一幕,估计某位同学到现在想起来都是“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褂子’和你身上的味道……”,真的是笑中带泪。毕业了,给同学们一个纯洁的拥抱,因为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毕业后,有些人失望了,有些人失恋了,有些人失踪了,有些人发财,有些人发福,有些人发喜帖,这些事,还会陆续发生,好难过,默契的生活轨迹将划下休止,开始截然不同的人生,不奢他日再次聚首,但求不忘各自最初的容颜,毕竟,我们都曾闯入彼此的生命。


    十年风雨不由人,十年踪迹十年心。

    我很遗憾,当年挚友十年不见,终于有一天去三亚转机路过天津要与大家聚一聚,恰巧姥爷在那天病逝,于是十年后的第一次就此错过,无需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期待下一次最快的相见。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真写一篇文字,若不是看到舍友的文章,仿佛这些年都不曾认真的回忆,但是我知道,无论记忆用哪种笔法,都无法把失去多年的感触,在记忆的版画中重现。感触使我们相信,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人类没有感情,那就不需要记忆,也不需要珍惜了。亲情和友情,是记忆的资本,不过多谈及爱情,是因为最初的爱情是友情,成熟的爱情是亲情。

      我们都曾年轻过,许下的诺言,也许永远无法兑现,但我们还是庄严地许下了;说过的话,也许会烟消云散,但我们还是不顾一切的说了;爱过的人,也许只是擦身而过的遗憾,但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了。我们就这样爱着、恨着、哭着、笑着,眼中的迷离、心中的叹息都永远定格成一份珍贵的回忆。

    曾经,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而今,我们又在全国各地。我们都在为生活奔波,为未来奋斗。将来我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无论离别还是相聚,都不是我们的主旋律。

此后的岁月里,我们的生活才是生命的主题,十年,沧桑了岁月,落寞了年华,有一份情谊从未远离,让我们唱起“有缘才会相聚,有心才会珍惜”,唱起我们最难舍弃的那段情,唱给我们最难忘怀的那个人。 然后把这一切留在我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十年,我们从未离开,十年,我们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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