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一见钟情吗”傅师傅捧着可口可乐,吸了一口,打破了这个寂静小店的僵局。
“算是吧”作为一个故事拾荒者,我知道,又有一个故事了。
你经历过绝望吗?
一碗水的希望一滴一滴的干涸,最后终于流不出一滴水,希望没了,就是绝望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秋天里的一个日子。他第一次踏进了班门口,也将我的心踏的兵荒马乱。”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是每个少女都在珍藏的悸动吧。
我将可乐用吸管搅拌着,看着可乐的气泡攀上了玻璃瓶边缘。
“你知道吗?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即使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依然听得到我的心跳。那段时间,我总是会忍不住去看他,却还是不太好意思与他说上两句。或许,这就是情窦初开吧,一见小明误终生。”她嘴角边带着微笑。
可乐里的气泡满满上浮,开始变大。
“他似乎很爱捉弄我,每次都是‘黑妹儿’‘黑妹儿’的叫着。”她的话像是在指责,其实我明白那是一个少女的娇嗔。我也只是笑笑。
“然后呢?”
“然后啊,唉。我们开始在网络上攀聊起来。他很风趣,我也不太清楚自己那时的感情状态,迷茫居多吧。但确实非常喜欢与他打闹,都怀疑自己人格分裂了。哈哈哈”
“恋爱的女人啊”我打趣道。
“恋爱吗?……我把他认作了爸爸,似乎这样无论以哪种方式或者身份,我又离他更进一步了。”她自嘲道。
“对不起”
“没事的。这样也挺好的,他真的很温暖,而我就像个旅途荒者,走走停停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了一块栖息地。为了离他更近点,再近点。我似乎渐渐的就抛弃了我身上的每一条繁重的枷锁,懦弱,骄傲,时间,金钱,甚至我的自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这句话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舍了就一定会得。
可乐的泡泡上升了,一个两个,最后终于爆裂在那一片汪洋里
“那一天,他找到了我,让我去KTV见他,欣喜若狂过后胆怯还是充斥着我的内心,原来我以为自己挺勇敢的,其实只是没有遇到他而已。我找了一个女孩陪我去,她刚刚和喜欢的男生看完电影,开心的巴巴巴巴。心里真的是很羡慕啊,我也想那样豁的出去。她陪我去了KTV,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步伐,紧张到像装进了一个一个的大泡泡里,窒息。”
“你去了吗?”
“嗯。被活生生的拉进了那里。我和那个女孩在外面挣扎了好久,好吧,其实是我。我承认我的确又怂了。她帮我推开了那扇门,果然,我还是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烟雾迷茫,用现在的话就是,社会气息浓重啊!我还是跑了出来,他和他的一个朋友也出来了。他们都在劝我进去,可,唉,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他那个样子,也或许是,我还是无法真真正正的像以前那样面对他了。因为心里开始有了羁绊了,开始有了秘密,又怎么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他呢?不过,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第一次拒绝了他,和那个女孩走了。”
“我理解你,那,他就没有追出来吗”
她笑着摇摇头,“他没有追出来,但是却一直给我发信息,说了很多很多。可我始终还是没有再回去的勇气了。我在外面徘徊了很久很久,久到只有我一个人了,久到他出来了。他要请我吃饭,可我还是拒绝了他。就在那天的晚上,我终于带着赌气的语气跟他表白了。”
“其实你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勇气吧!那后来呢”
“后来,唉。没有结局的故事能有什么后来啊。他开始了长时间的冷漠,总是被我发现他在偷看我,他那个傻子以为我没看见吗?因为我只有偷看他才能发现他在偷看我啊。他真傻。真的。”
店里的人开始多起来了。
“我们学校有个平台,叫做国际墙,可以用来匿名表白。我悄悄的发了一个。”
“他看到了吗?”
“说起来就气,他不仅看到了我的,还看到了其他人的,原来不止一个人喜欢他。”
“他还挺抢手的,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就作罢了吧”
“嘻嘻,当然啊。我开始毫无节制的跟他表白,花样表白。唉,我真想知道那个什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的作者是谁,我要把他剁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骗啊。我把这件事和我妈说了,和身边所有的朋友,你猜他的态度是什么?”
“躲着你吗?”
“猜中了。简直就是我干嘛他就绝不干嘛。反正就是刻意避开了我们之间的交集了。”她讪讪的说道。
“你们就这样了吗?”
“当然不,这样又怎么会甘心。没和你说吧,他是我们班的纪律委员,嘻嘻。为了让他和我说句话,我们就故意讲话,故意讲得很开心,讲得眉飞色舞,手脚并用。”
“那他理你了吗?”
她紧握了那杯早已没有了气泡的可乐,垂了垂头,“当你真的在逃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捕风,徒劳无功罢了。”
“后来啊,我真的是伤透了,走走停停了好久,可他那片大黄叶最终还是飘在了我的面前。我始终如最初般抬不起那条腿,再去跨过它。每天的我只是像个猥琐宅男边喝着酒边看着他的消息,然后哭的像个失了处的少女,哭得不知所措,毫无厘头。不知不觉中,我的喜欢就不再单纯的只是一眼万年了。习惯了在我的幻想里,我居然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站得高摔得就痛了。”
“我希望你能好!”
“求而不得,何谓好?”
“我做了很多事,渐渐地就开始迷失了,可我们始终无法在同一个世界里了。他不肯走,我不肯停。也许,暗自开放的的花才能被珍惜吧。可我也从没有后悔过。”
她起身离开了,桌上也只留下了少许钱和两杯没什么气泡的可乐了。这感情就像洪水般,拦不住,干涸了,自然就流不动了。
情深不寿,又何必强极则辱呢?